劉禪跟趙雲一起來到兩軍陣營的中間地帶,點名邀請曆史上著名的七擒氏前來相見。


    眼見劉禪身邊隻有一個親衛,孟獲雖然感到十分奇怪,但覺得氣勢上不能輸給對方。


    於是他找來雍闓商議,決定出去會會劉禪,將部隊的指揮交給雍闓,以防漢軍不講武德突然強攻。


    孟獲本身就是武藝過人,有武藝傍身的人總是非常自信的,他也隻帶了一個隨從。


    這倒是讓劉禪有些欽佩,到底是三國中少數幾個能在敵軍之中七進七出的人物,也是個有膽有識的。


    孟獲當然膽大,此次出來與劉禪相見,他不是沒有動挾持對方的心思。


    可是當離的近後,劉禪身邊的那名親衛給他很強的威壓。


    孟獲死死盯著那白袍親衛,反而忽視了正主劉禪。


    明明對方表現的哪裏都是弱點,可總是有一種自己一旦動手就會被立刻幹掉的感覺。


    不過,自己好歹是一方首領,如何也不能失了氣場,於是孟獲挺胸抬頭,魁梧的身體掩蓋住他的心虛,顯得很有氣勢。


    峽口處,雍闓非常緊張的看著遠處雙方的會麵。


    畢竟戰事到了今天這一步,劉禪這個漢中王世子,漢軍南征主帥估計也是日理萬機的人物,一舉一動都應該是有深意的。


    然而,遠處發生的場景卻讓雍闓不知所以。


    望去,隻見兩人聊天聊的很投機,劉禪甚至謙虛的向孟獲拱手一禮,好像孟獲很值得他尊重的樣子。


    最後劉禪甚至笑了起來,很開心的樣子,孟獲也不甘示弱跟著笑了起來。


    雙方會談了一刻鍾左右,便互相告辭離開。


    孟獲回來的時候,整個人也是麵露疑惑的樣子。


    “劉禪這廝說什麽了?”


    雍闓自是第一時間就來到孟獲跟前詢問。


    “也沒說什麽,就說了一些普通的問候話,讚揚了一下南中的風土人情,別的就沒什麽了。”


    孟獲眉頭緊皺,心底也在分析著劉禪所作所為的深意。


    讚揚南中風土……或許是想向自己表達他對南中誌在必得的意思吧……


    “哦?兩軍陣前,他特意將你叫過去,就為了和你閑聊?他為何像個子侄般向你行禮?”


    “他說自己年幼,若不是因為戰事,我們這些人應該是他父王的座上賓,便向我行了一禮,他動作太快,我當時沒反應過來。”


    孟獲兩手一攤,表示就這麽簡單,沒有任何深意。


    “哦?原來如此。”雍闓這樣說著,看了看孟獲,又看了看遠處已經沒有了身影的劉禪。


    沒有再繼續追問,但心底若有所思。


    據他所收集到的消息來看,劉禪絕對不是什麽謙謙君子,甚至是有些囂張跋扈的性子。


    東吳那邊曾跟他說過劉禪在荊州侵暴豪強的事跡,甚喜抄家,這也是他和孟獲堅定反抗的原因之一。


    這樣的人會因為如此隨意的理由就對敵人行子侄之禮?


    那之後,漢軍軍事威脅的動作停歇了,仿佛是陷入寧靜的休戰狀態。


    但是峽口這裏的叛軍卻一刻也不敢放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因此他們時時全神貫注的防守。


    雍闓回去後獨自在營帳內思考了兩天兩夜。


    但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尤其是如今夏天的時節,南中天氣十分濕熱。


    讓人頭昏腦漲,不那麽容易保持清醒。


    就在這時,有親衛向他來回報:“方伯,剛剛劉禪送信來了。”


    “送信?我與他有什麽交情,竟會跟我通信,莫不是想勸我投降?信在哪,拿來看看。”


    說著,雍闓上前一步伸出手來。


    那名親衛卻沒有掏出信件的動作,而是下拜得更加用力。


    “不是,信是送給孟首領的。”


    “……”


    雍闓心中感到非常疑惑,自是立刻就要去尋孟獲問個清楚。


    他感覺自己就像是個局外人,有一種劉禪和孟獲玩耍,將自己晾在一邊的錯覺。


    太陽很毒辣,雍闓脫下上衣係在腰間,赤條條上半身,行為與南蠻一般無二。


    走到孟獲營帳的時候,頭上已經冒出汗珠。


    “劉禪送信來了?”一進來,雍闓也不廢話,直接就問。


    孟獲放下手中正在啃著的甜瓜,走到案上拿起一紙遞給雍闓。


    “是送來個信,但是我感覺非常奇怪,正好你來了,幫我看看是怎麽回事?”


    雍闓抹了把汗水,在身上擦了擦,甫一看去,頓時眉頭緊皺。


    隻見上麵有大量塗改痕跡,幾乎一多半的內容已經看不清楚。


    甚至還有原話被塗抹然後在旁邊修改的內容,隻不過新的內容讓整段讀起來語句並不那麽通順……


    雍闓並不是個沉穩的性子,當即就按捺不住心中疑慮,“你為什麽要塗改?”


    “我為什麽……等等,這不是我塗改的,它送來時就這樣。”


    孟獲慌忙解釋。


    “劉禪怎麽會送來這樣的信?”雍闓眯眼看著孟獲,隨後又掃視了一下孟獲的書案。


    這不看不要緊,一看卻卻心底警鈴大作。


    隻見桌子上有紙有筆,而且已經磨好了墨。


    在雍闓的腦中很快就構成一副前後連貫的情景。


    孟獲接到信後,記下了裏麵的內容,但其中有不能讓自己得知的信息,故而將其塗改。


    他難道是想要背叛自己?!


    “筆墨都準備好了?你之前在幹什麽?”


    雍闓此時已經是質問的語氣了。


    孟獲見其這般反常的鄭重其事,不由得向後退了一步。


    “當然是因為劉禪這廝送來這般奇怪的信件,我是想回信問問他到底是怎麽回事?”


    然而,他退後一步的樣子落在雍闓眼中卻是心虛的表現。


    回信?!難道不是你們要約定時間來取我首級嗎?


    “嗬嗬,劉禪這些天來不進攻、也不勸降,難道他是來遊山玩水的,會這般閑得給你送這般莫名奇妙的信?”


    說著,雍闓已經將手放在了腰間的匕首上。


    沒錯,雍闓認為孟獲是有背叛自己的可能的。


    畢竟自己是始終旗幟鮮明的造著劉備的反,孟獲卻可推脫是自己脅迫的。


    而且,他若是協助劉禪拿下南中,以南中漢人遠遠少於蠻夷的格局,肯定是要重用立下大功的孟獲。


    孟獲啊孟獲,你是覬覦我這南中一哥的地位吧,是不是想取我而代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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