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涼州動亂,因此許多豪強組成了互保互助聯盟。


    許多地方都組成了類似的聯盟,安定郡自然也有。


    因為郡守帶頭投降,安定郡的豪強們也發覺漢軍在涼州已經成勢。


    本著誰贏幫誰的原則,因此也都過來表了忠心,他們紛紛帶著自己的私兵前來助戰。


    私兵適合打小規模戰鬥,但大規模戰陣中很容易配合不當而戰鬥拉胯。


    但數千人怎麽說也是個戰力,拿來偷襲或者留守也是能發揮作用的。


    為了更進一步加強彼此的關係,劉禪還征募他們的一些家中子弟在薑維麾下當基層軍官。


    這些子弟從小習武,都有著較高的個人武力,素質比普通百姓好得多。


    而且自備甲胄、馬匹,促進了背嵬軍的順利擴建。


    安定太守崔諒展現了他的忠誠之後,劉禪便讓他回去防守安定郡,沒有跟著大軍入武威。


    目的是防備北地郡胡人作亂,說起來,如今北地郡實際領土上的漢人勢力基本上沒有了。


    有也是胡化程度很高的漢人,以畜牧為生。


    建安十八年(213 年)的時候,東漢朝廷“省涼州刺史,以並雍州部”。


    曹操是建安元年開始挾天子以令諸侯的,因此這件事名義上是東漢朝廷做的,實際上是按曹操的心意做的。


    因為當時涼州不在掌控之內,為了進行名義上的管理,便將涼州並入雍州。


    以至於雍州成為有二十二個郡的最大州。


    不過這個最大州有名無實,實際上涼州依舊處於羈縻狀態。


    而當時,北地郡的許多漢胡民眾,被曹操遷到了內地。


    分割馮翊之祋祤縣為北地郡的實土,安置漢胡民眾,並設置官吏進行管理。


    此舉,算是從實際行動上放棄了對原來北地郡領土的統治秩序。


    不過這不能完全怪到曹操頭上,實在是東漢中後期朝廷對外乏力,胡人侵邊。


    在無法通過軍事力量剿滅敵人的情況下,為了降低統治成本,隻能將民眾不斷內遷。


    因此,當下的北地郡並沒有因為被曹操遷徙民眾而人煙稀少,相反,實際上此地生活的人口更多了。


    不過漢人很少,基本上都是匈奴人,以及先零羌、迷當羌等雜胡。


    其中,又以南匈奴右賢王去卑實力最為強大,先零羌次之,迷當羌最弱。


    南匈奴勢力跨過好幾個郡國,北地郡隻是其中之一。


    這些胡人跟中原王朝的關係,基本上可以用一句話概括:


    王朝強大胡人能歌善舞、王朝衰落他們舞刀弄槍。


    顯然,自東漢末年以來,這些胡人更多是舞刀弄槍的。


    劉禪對匈奴自然是報以最高級別的警惕的,不能給他們有劫掠安定郡的機會。


    劉禪召集了一批本地人,帶上茶葉等貨物前去匈奴部落做貿易,順道打探消息。


    本地人跟胡人常打交道,彼此之間有商貿往來,還比較守規矩。


    若是劉禪自行組織一個新的商隊,說不得就會被不知內情的胡人給打劫了。


    劉禪現在還不能與這位擁眾數萬的南匈奴右賢王去卑開戰,暫時還是要先穩住對方。


    因為彼此從前並沒有什麽接觸,去卑同樣也在小心試探劉禪,雙方都處於未知探索狀態。


    不久之前,劉禪還特地將郭慶給調到了涼州,給他充足的資金,讓他在此地發展六扇門的爪牙。


    主要任務之一便是監視各個胡人部落,若是能挑撥其內鬥則就更好了。


    為了組建商隊,劉禪拿出了不少財貨,他覺得自己已經足夠重視這個敵人了。


    實際上,若是他熟悉這位南匈奴右賢王的話,肯定會拿出更多的財貨來針對此人展開部署。


    去卑,正是那位大名鼎鼎十六國時期胡夏建立者赫連勃勃的五世祖,劉誥升爰之父、潘六奚之兄。


    其先祖是漢人,而且是根正苗紅的漢室宗親,東漢渡遼將軍劉進伯(光武帝劉秀的曾孫)。


    劉進伯在一次征討匈奴時被擒,於是就留在了匈奴,其子屍利,單於以為穀蠡王,號獨孤部。


    然後發展到去卑這一代,已經成為匈奴右賢王了。


    某種方麵來講,去卑這一脈的漢室宗親的血統,比劉禪還純正一些。


    去卑現在還沒有恢複劉姓。


    曆史上,是他的兒子誥升爰,在看到同為匈奴人的劉淵(南匈奴左賢王)竟然以漢室宗親的身份建立後漢,大受啟發之下將兄弟子侄都改回了劉姓。


    到了去卑四世孫劉衛辰的時候,北方深陷五胡亂華災厄之中。


    因此,劉衛辰的兒子赫連勃勃便又恢複胡姓,建立大夏,史稱胡夏。


    因此不可否認,去卑這一脈是五胡亂華的重要參與者。


    根據各種渠道匯聚到的消息,劉禪得知了這位右賢王可能對曹魏有一定的好感。


    究其原因,是建安二十一年,南單於欒提呼廚泉率其名王入鄴城,魏王曹操待以客禮。


    但是卻將他扣留在了鄴城,留在魏國。


    然後曹操把南匈奴拆分為五部,任命去卑以右賢王身份攝單於政,監管諸部。


    從這個方麵來講,去卑是在曹操的扶持下,才能有如今這擁眾數萬的強大實力。


    因此,有一些文武臣屬認為其人恐怕會響應曹魏與季漢為敵。


    不過劉禪認為曹魏將單於扣留在鄴城而不殺掉,其實就是製約去卑的手段。


    去卑雖然攝單於政監國,但畢竟不是名正言順的單於。


    若是他不能安心的當曹魏的狗,曹丕便能將單於正主放回來奪取他手中的權力。


    因此去卑雖然表麵上與曹魏親善,但也很可能是貌合神離的關係。


    相反,漢軍這邊他卻是有著爭取當上匈奴單於的機會。


    而且在南匈奴部眾之中,‘漢’是比‘魏’更有感召力的。


    不過,雖然劉禪派去的人表達了這個意願,但去卑沒有給與明確的回複。


    雖然漢軍在涼州頗有進展,但並沒有擊敗曹魏的主力,去卑不會輕易就下注。


    當曹魏攻打季漢的時候,他會幫幫場子;而季漢攻打曹魏,他就冷眼旁觀,不會替曹魏出力。


    劉禪與諸葛亮等分析出了他的心思,除非曹魏主力殺過來,否則他不會對漢軍動手。


    當然,前提是漢軍不能露出來能被其劫掠的弱點,否則他定會表現出餓狼的本性。


    因此,除了讓崔諒回去守土之外,劉禪在攻取武威的袓厲城之後,便留下那些豪強私兵留守此地。


    一方麵是保障糧道,另一方麵則是隨時能支援安定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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