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涼州戰事基本上已經進入尾聲,許多漢軍都意識到這是最後的立功時刻,因此戰鬥非常勇猛。


    雖然遇到一定抵抗,但魏軍的陣線最後還是被衝破了。


    陳式作為主將壓陣,王平、高翔、孟獲、孟琰四將各引本部向前。


    將魏軍殺得大潰,陣型徹底崩亂,所有人隻顧倉惶逃命。


    漢軍有意像狩獵羊群那樣有目的的驅趕魏軍潰兵。


    不久之後,潰兵開始衝擊前麵正常趕路的中軍。


    而張合部下雖然號稱三萬,但畢竟是東拚西湊來的,不少人都隻是湊數的雜兵。


    屬於是用完就解甲歸田的那種,一旦亂起來秩序極其難維持。


    張合緊急召集精銳部隊匯集自己身邊,砍殺潰兵以維持秩序。


    便是有病在身的楊秋也顯露人前,一邊維持秩序,一邊撤退。


    大量潰兵麵臨前後砍殺,大哭著跪地投降。


    漢軍並不停歇,此次北伐,不少人獲得不小的軍功。


    魏延晉爵都亭侯,連範疆、張達那樣的人物都封爵關內侯了。


    王平、高翔、孟獲、孟琰四人沒有不想要封侯之位的。


    張合、楊秋,弄死一個就夠他們封侯的了,於是一個個奮勇上前。


    收攏降卒的事情,基本上都是陳式在做。


    漢軍一直追,魏軍一路逃,張合數次想要組織抵抗。


    但是手下的這群烏合之眾實在不堪用。


    比起讓精銳為了掩護雜兵而犧牲,不如讓雜兵去磨損敵軍的刀鋒。


    想到這,張合立刻下定決心,他要盡可能將更多的精銳老兵帶走。


    至於那些雜兵,生死看天去吧,他張合不管了。


    於是在張合的決絕之下,聚攏在他身邊的精銳開始以急行軍的方式脫離大部隊。


    漢軍四將追了大半天,都沒抓到張合、楊秋,中低級軍官倒是抓了一些。


    經過一番動手又動口的審問,便得知張合等人拋棄大部隊跑了。


    於是四將讓士兵們短暫休息,拿出水袋和幹糧袋,一口水一口炒麵的迅速進食,然後繼續追趕。


    大半夜的,張合部正準備休息呢,後方又發現火光。


    於是他們連夜收拾行囊向東繼續跑路。


    一整夜都沒怎麽休息,甚至第二天也隻是偶爾休息片刻,一路奔走終於出了隴道。


    此刻的張合衣衫襤褸,身心疲憊,除了沒有被火燒,頗有當年赤壁戰後一路奔逃的感覺。


    反正自領兵以來,自己狼狽逃竄的經曆多了去了,張合也已經習慣了。


    重新清點兵馬後發現,還能跟在自己身邊的隻剩下了五千人。


    就算後續再收攏一些潰兵也不可能有萬人那麽多。


    雖然能逃出來的大多是精銳,但喪失三分之二的兵力,總是個大問題。


    張合決定回去後便上個請罪的奏疏。


    聽聞曹真在郿縣的行動也失敗了,張合是鬆了一口氣的。


    關中每個人都少少不了責任,法不責眾之下,張合估計自己也不會受到太大的懲罰。


    也幸好半數以上的精銳被自己帶了回來,天塌了有高個的頂著,夏侯楙麾下先鋒一家子全被宰了,論丟臉程度比自己不遑多讓。


    王平、高翔、孟獲、孟琰眼看著就要追出隴道,擔心平原作戰對己方不利。


    而且他們帶著隨身幹糧追擊,並沒有拉補給線,不能久留。


    於是便匯總了一下各自情況,發現走了張合、楊秋,皆是十分懊惱。


    不過斬殺數千人,俘虜一萬數千人的戰績也是大功一件。


    也算是達成了加官進爵的基礎,於是撤兵而回。


    劉禪一直在關注著街亭的局勢,也是第一時間下令將部隊前推,在幾條隴道的關鍵位置修築營壘。


    一些地方是有烽火台基礎的,雖然多是西周時期的,但是修繕一番還是能用的。


    在各條隴道的關鍵位置,隻需常駐一兩千人即可滿足防範需求。


    整個大軍可以從街亭一帶撤回去。


    整體而言,陳式和他都督的四將還是比較興奮的。


    因為他們真的立下了大功,俘虜總共一萬兩千餘人,可用於屯田。


    還有大量的武器裝備,這些衣甲兵器,稍微修繕一番便能化為己用。


    張合的敗退意味著魏軍失去了至少一年內反攻涼州的可能。


    街亭的營壘也不拆除,留下一點兵力進行駐守。


    等將來拿下長安,這裏也會成為絲綢之路上重要的交通樞紐。


    而張合的敗退也引發了一係列連鎖反應,首先是北地的胡人消停了。


    他們迅速的撤出了安定郡的領土,顯然,他們並沒有做好跟漢軍開戰的準備。


    而魏軍的失敗也讓他們渾水摸魚搶一把的念頭落了空。


    而且,由於薑維給迷當出了一個謀劃,當下迷當最重視的是獲取掌控先零羌的權力。


    他將會把部落中比較激進的少壯派全都團結在自己身邊,然後決絕為匈奴人繳納貢賦。


    而不希望得罪匈奴人的保守派除非跟少壯派打內戰,否則就得自己割更多的肉去侍奉匈奴人。


    漸漸地保守派的實力便會被削弱,會變得不得人心。


    就是要得寸進尺的賭,賭這些保守派不會眼睜睜的看著整個部族滅亡。


    與此同時,少壯派會加強與漢人的合作。


    用他們原本要進貢給匈奴人的財貨牲畜從漢人手裏換取兵器、糧食,以加強自己的實力。


    而且他還跟薑維約定好了,若是他奪權起兵反抗匈奴,他將獲得漢軍王師的友誼。


    迷當已經想好了,先利用漢軍的力量擊敗匈奴。


    然後吞並匈奴以壯大,成為北方的霸主,就像當年的匈奴人一樣,甚至將來可以強迫漢人的皇帝與他和親。


    除了先零羌之外,境內其他的諸胡部落也向劉禪進行了委質效忠。


    較為生疏的,比如餓何、燒戈、伐同、蛾遮塞等胡人首領都親自到天水覲見劉禪,奉上文書。


    劉禪轉交給劉備,然後朝廷分別敕封他們為本部族的君長。


    隻要他們不造反,他們的子孫世襲罔替的為君長,當然,是所有子孫都有資格做。


    而像曼波等親近的,則被直接吸納到了漢朝體製內部。


    比如曼波被任命為討虜將軍、南安都尉,歸義氐侯。


    如今,作為劉禪外圍親兵的越子營,成員越來越多,倒是真的成了一個像樣的部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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