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級白色獨棟洋房矗立海邊,麵對一望無垠的蔚藍大海。


    金色燦陽下,海麵波光潾潾,空氣中充滿海洋的氣味,偶有一兩隻海鷗掠空而過,形成極美的畫麵。


    洋房的二樓陽台站著一名高大俊美的男人,海風吹亂他墨色的發,增添幾許頹廢的性感,高(身兆)挺拔的身材僅罩件白色睡袍,裸露出讓人噴鼻血的寬闊小麥色胸膛。他大手撐住欄杆,微微瞇細的黑眸像在打量什麽──不,應該說瞪著什麽。


    果不其然,底下閃起一道白光,立刻吸引關毅司犀利的目光。寶藍色遮陽傘下偽裝成遊客的狗仔沒發現行跡敗露,拿起相機又按下快門。


    該死的!


    惱怒的情緒躍上關毅司好看的眼眉,他低咒一聲轉身進屋。


    這些狗仔究竟怎麽回事,不懂得何謂尊重別人的隱私權嗎?成天躲在他住處附近鬼祟祟的,無論到哪裏都擺脫不了這些煩人的家夥!


    新仇舊恨湧上心頭,顧不得自己被經紀人勒令“留家察看”,關毅司用力甩上無辜的大門,像旋風般卷了出去。


    正在客廳裏拿著手機嘰哩呱啦講個不停的助理黃穎威,被這重重的關門聲嚇一跳,耳膜嗡嗡作響。


    “毅司,你要去哪裏?”黃穎威叫道。


    “揍人。”明明白白兩個字,簡單扼要。


    揍人?!


    黃穎威嚇白了臉,匆匆收線急追在後。


    “毅司,別鬧了,好端端的你要去揍誰?別忘了你現在……”他欲言又止,有些話點到就好,不用說得太白。


    少爺他現在可是“留家察看”的身分啊!豈能再闖禍?


    “我沒忘。”關毅司發出磨牙聲,語氣極度不甘願,跨出大門的腳步停了下來,黑眸瞪著距離自己十步遠、假裝在閑晃的狗仔。


    “你記得就好,菲菲小姐千囑咐萬交代你不能再出半點差錯。”見他恢複理智,黃穎威鬆口氣。


    關毅司,曾是最炙手可熱的男模特兒,主演過兩部偶像劇,收視率長紅,星途一片看俏,甚至還有跨足大屏幕的機會,可惜半年前的情變重創了他,讓他整個人性情大變,變得暴躁易怒,也影響了他的星途……


    想起那件事,黃穎威無聲歎氣,過去的事再提也沒用,總而言之如今關毅司被要求得乖乖在家閉門思過,等待風波過去。


    而最苦命的就屬他這個助理,得隨時安撫關大少爺的壞脾氣,以免再出紕漏。


    這差事不好幹啊!


    眼前浮現經紀人席菲菲美麗邪惡的笑顏,關毅司的火氣熄了大半,他寧可麵對狗仔,也不想麵對有魔女稱號的席菲菲。


    本想轉身進屋當作沒這回事,偏偏狗仔眼看露餡,幹脆豁出去的接近關毅司,一劈頭就往人家傷口上灑鹽。


    “關毅司,聽說你最近合約全沒了,是真的嗎?”戴著黑框眼鏡的狗仔一副興災樂禍的嘴臉,樣子就讓人想痛扁。“你是否覺得自己過氣了?”


    往回走的步伐沒停,隻是表情陰冷的回頭瞟他,關毅司沒吭聲。


    聽不到、聽不到……聽不到狗仔亂吠。


    “對不起,我們無可奉告。”深怕關毅司動怒,黃穎威擋在他身後回答。


    狗仔豈這麽容易打發?越過黃穎威,像連珠炮般?哩趴啦的追問,最好問到關毅司怒爆青筋破口大罵,讓他多拍幾張照片回去編故事。


    “自從那件事之後就很少見你露麵,selina劈腿對你打擊很大吧?事後你有見過她嗎?”


    聽見selina這名字,關毅司俊顏頓時變得鐵青。


    “就說我們無可奉告,你請回吧!”感覺到身後涼風颼颼,黃穎威不用回頭瞧也知道大事不妙。


    事隔一年,selina仍然是關毅司的致命傷,提起者死!


    “selina劈腿之前你有任何預感嗎?還是最後才知道?”狗仔無視黃穎威暗示要他快滾的眼色,沒得到答案不肯離開。


    selina。


    腦中浮現她欲言又止的嬌美容顏,關毅司薄唇緊抿不發一語,雙手在身側悄悄握成拳。


    “被劈腿是什麽感覺?”


    “……”


    “如果那個水性楊花的女人回心轉意,要求和你複合,你會答應嗎?哎喲……”


    狗仔才問完,關毅司的拳頭已毫不留情地落在他臉上,不偏不倚地正中他鼻梁,痛得狗仔蹲在地上站不起身。


    “毅、毅司你──”黃穎威目瞪口呆,結巴。


    在他的看管下,關毅司還是扁人了,這回居然扁狗仔,看來事情很大條,他要提頭去見菲菲小姐了!


    “不許這麽說selina!”甩甩揍疼的右手,關毅司咬牙警告。


    “關、關毅司,你居然敢揍我?你不怕我寫出來,說你有暴力傾向!”狗仔捂住鼻子,老羞成怒的大叫。


    好痛!他的鼻子該不會斷了吧?


    “愛怎麽寫悉聽尊便,隻要你立刻滾出我的視線就好。”懶得多看狗仔一眼,關毅司甩頭便走。


    十坪大的辦公室內寂靜無聲,坐在光潔大桌後的長發豔麗美女眸光輪流掃過坐在前方的兩個男人,最後落在桌麵八卦雜誌鬥大聳動的標題,然後頭疼的揉揉太陽穴。


    關毅司再次失控動手打人,是為了情殤?或是躁鬱?至今走不出陰霾,星路看衰……


    纖長指節輕敲著桌麵,在安靜的空間顯得格外清晰,不知過了多久,她終於起身。


    “你們自己說,這下子該怎麽收拾?”雙手盤胸,席菲菲挑眉問。


    看來要關毅司安分守己好像比教大熊織毛衣還難,乖不到三個月又發生扁狗仔事件,她臉上若多出一條皺紋,肯定是這個家夥害的。


    “菲菲小姐很抱歉,都是我的錯,沒能阻止毅司──”黃穎威低著頭懺悔。


    “當然是你的錯,我不是要你看著他嗎?你是怎麽看的!”席菲菲傾身向他,美眸危險的瞇細。“扣假三天作為懲罰。”


    還扣啊?他已經整整半年沒放假了。


    “是。”在席菲菲的瞪視下,黃穎威不敢有任何異議。


    “現在對方提出求償,一開口就是兩百萬,這種獅子大開口的小人最令人厭惡。”想到對方開出的條件,席菲菲氣得丟開雜誌。


    明明不過是一點小傷……好吧!是把人家的鼻梁打斷了,但有必要把關毅司形容得像是十惡不赦的壞蛋一樣嗎?


    不過話說回來,動手打人就是不對。


    “告就讓他告吧!我無所謂。”長腿換個姿勢,關毅司聳聳肩。


    像那種顧人怨的狗仔,他恨不得多揍幾拳。


    “關關,怎能打這場官司,讓他傷害你的形象?”席菲菲不認同地蹙眉。


    “我不介意。”關毅司輕哼,態度不痛不癢。


    “親愛的關關,你不在意我在意呀!我不會任人傷害我旗下藝人的名譽。”席菲菲話說得肯定,頗有天塌下來由她扛的豪氣。


    挑高一道俊眉,關毅司沒因此而感動,依他對菲菲的了解,絕對還有後話。


    “別忘了我們還有兩年多的合約,你是我最大的搖錢樹呢!這種損害利益的事我是不會做的。”貼近他的俊顏,席菲菲粲笑如花,眼睛裏浮現金錢符號。


    用力搖一搖,金銀財寶嘩啦嘩啦掉下來。


    果然。


    聽見她的話,關毅司一點都不例外,從沒見過像她這般愛錢的恐怖女人,業界對她的稱呼再恰當不過──


    魔女席菲菲。


    “我看這樣吧!你甭回別墅住了,那裏已變成狗仔的最新目標,我另外幫你安排住處──喏,鑰匙、地址都在裏頭,這地方絕對隱密,除了我們三個之外,不會有第四個人知道。”席菲菲從抽屜抽出早已準備好的牛皮紙袋,推到他麵前。


    關毅司垂眸看著牛皮紙袋,沒動。


    “關關,你的火爆脾氣也該改改,不能老是這麽衝動啊!”


    “……”


    “放心,我沒殘忍到把你流放到鄉下荒涼的鬼地方,古人說大隱隱於市嘛!當我放出消息,大家會以為你已出國,沒人會想到你還在國內。”席菲菲掩唇輕笑,笑得好邪惡。


    她和徐導演商量過了,等負麵消息平息下來後,就會和關毅司簽約拍片,到時她依舊賺得荷包滿滿。


    “關關,記得這回千萬要低調,別再生事,退一步海闊天空呀!”見他仍麵無表情,席菲菲嚴肅地提醒。


    “……”


    他還是不說話呀!


    席菲菲凝睇眼前俊美陽剛卻缺乏表情的男子,從前他可不是這樣子,以前的他開朗熱情,隻要和他相處過的人都會愛上他,如今卻……


    “關關,別擔心,我會幫你處理的。”她放柔語氣,這句話是以朋友的身分,而不是老板。


    “謝謝。”眼皮子未抬,關毅司淡淡應聲,過於平靜的語氣像是與自己無關。


    其實紅不紅對他而言已不重要,就算要他立刻離開娛樂圈也無所謂,自從selina離開的那一天起,他就什麽都不在乎了。


    看穿他的心思,席菲菲嚴肅地捧著關毅司的臉龐,要他看著自己。


    “千萬別自暴自棄,也不準跟我說要放棄,事情還不到這種地步,不許你有這種想法。”


    關毅司深不見底的黑眸回望住她,漂亮的瞳眸找不到一絲生氣。


    “我等著你回答,關關。”見他不語,席菲菲有些急了,就怕他真要放棄。


    “我不會。”他緩緩地道。


    “你能保證?”


    “我保證。”關毅司輕輕拉開她的手,允諾。


    就算嘴巴沒說,心裏這麽想也不成。席菲菲皺皺眉,終究沒把心底的話說出口,隻是眼睜睜地看著他起身。


    “關關!”


    就在關毅司開門離去前,她叫住他。


    “嗯?”他停步。


    “我一直忘了跟你說件很重要的事,”席菲菲朝他比出大拇指,綻出一抹大笑容。“揍得好!”


    可惡的狗仔人人得而扁之啊!


    薄唇微勾,揚起似笑的弧度,關毅司頭也不回地關門離去。


    席菲菲收回視線。好久沒見到關毅司的笑容了,其實剛才關毅司還不算是真正的笑,他真正笑起來的時候簡直一整個帥到沒天理,難怪能在短短兩年內竄紅成一級男星,他天生適合吃這行飯。


    她有多久沒見到關關真正笑過了?久到她快忘記他笑起來是什麽模樣了,仔細想想,就是從selina事件發生後吧!


    心念一轉,席菲菲轉頭看向黃穎威,眼神銳利。


    “穎威,我對你隻有一個要求,顧好關關。”


    清晨五點零一分,刺耳的鬧鈴已足足響了一分鍾,雙人床鋪中央棉被裏的突起物蠕動了下,隨即又靜止。


    鬧鍾的威力持續發威,直震人耳膜。


    “可惡!”棉被裏伸出一隻玉臂一揮,可憐的鬧鍾應聲掉落地上。


    鈴鈴鈴……鈴鈴鈴……小鬧鍾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不把主人吵醒誓不罷休。


    棉被裏發出細微的咕噥聲,雪白玉臂再次探出被外在床下到處摸著,企圖在一堆衣服中找到噪音來源。丟過絲襪、內衣、穿過的t恤、運動褲……最後終於在角落撈出響個不停的鬧鍾。


    關掉鬧鍾,床上的人兒猛然翻身坐起,露出頂著亂發的清秀臉龐。


    “好困……好想睡喔!”


    半瞇著貓眸,下床跨過衣服堆走向浴室,沿路還絆了兩下。


    這是間約莫八坪大的小套房,小小的空間堆滿已洗和待洗的衣服,和吃過的泡麵空碗,不是她偷懶不整理,實在身兼三職的她連睡眠都不夠了,遑論抽出多餘時間整理環境哪!


    “可惡!”玉足踢到和式小桌的桌腳,單小浣痛到差點噴淚,邊走邊跳進廁所。


    十分鍾後,當她再走出浴室時,已梳妝打扮好,及肩長發梳成利落的馬尾,睡衣已換成t恤牛仔褲,再順手拿片白吐司咬在嘴裏便要出門去。


    走出公寓,發動老骨董摩托車,單小浣的注意力被隔壁門前的搬家公司貨車給吸引了。


    看著搬家工人刻意壓低聲地搬著一些簡單家具上樓,單小浣有絲疑惑。


    “有新房客?在這種時間搬家?”


    天色未亮,在不到清晨六點的時間搬家,總覺得有些不太正常,難不成是欠債在躲債主?


    接著,前方黑色箱型車走下一名頭戴棒球帽的黑衣男子,距離有點遠,單小浣瞧不清他的長相,隻是覺得他好高大啊!


    敏銳的察覺到有人窺視,頭戴棒球帽的男子朝她的方向看來。


    那犀利的眸光讓單小浣背脊泛起惡寒,感受到對方的不悅,她趕緊將油門一催溜之大吉。


    好可怕!有殺氣。


    可米早餐店裏人聲鼎沸,十幾坪大的店麵塞滿了客人,火腿蛋吐司、烤香蒜厚片,玉米蛋餅……點餐聲此起彼落。


    煎?前的嬌小身影動作迅速利落,轉眼間已煎好好幾份早餐,送走數名客人。


    “小浣,你這樣撐得住嗎?你昨天很晚才下班吧?”挺著七個月大肚子的老板娘秀萍瞧見單小浣臉色有些白,關心的詢問。


    “秀萍姊盡管放心,我很好,身體壯得像頭牛,不會有事的。”單小浣笑顏燦燦,煎蛋的動作可沒閑著。


    可米早餐店是她多項兼職工作之一,每逢周末假日清晨六點到下午一點上班,雖然工資不高,但多少能補貼一些支出。


    現在的她,用的每一塊都得精打細算。


    “你每天都要到晚上十點才能回家,我很擔心你的安全。”秀萍擰緊眉,憂心忡忡。“最近社區不太平靜,有色狼出沒,你聽說過沒有?”


    “色狼?”單小浣完全狀況外。


    “嗯,專門偷襲單身夜歸婦女,小浣,你要不要考慮換個工作?”


    “那份工作收入還可以,我不想放棄。”單小浣搖頭。


    “可是──”秀萍不明白為何小浣非得身兼數職不可,她衣著打扮樸素,不像崇尚名牌的敗金女,可是人家從來不提,她也不好主動探人隱私。


    “秀萍,你別老站著,多坐下休息,我剛打好山藥薏仁豆奶,你快來喝。”找客人較少的空檔,老板趕忙端出豆奶給愛妻補充營養。


    “我早餐吃很多了,你別老拿東西喂我,把我當豬養啊?”秀萍忍不住嬌嗔。


    “你現在懷孕,一人吃兩人補咩!”這是他期盼好久的第一個孩子,當然得小心嗬護。


    秀萍拗不過老公的要求,勉為其難喝了一口,話題又繞回小浣身上。


    “小浣,累的話休息一下,反正有人已經閑到在打生機飲品了。”秀萍眼角餘光瞟著某某人。


    聞言,老板年輕臉龐微窘。


    “小浣,現在客人不多,你休息一下,要不要順便吃點什麽?”


    “不用,我不餓。”單小浣笑著搖頭,眼底盡是對這對恩愛夫妻的羨慕。


    好好喔~~她也希望能遇到像老板這麽疼老婆的男人,不過依她的狀況,想要擁有這樣幸福美滿的家庭很難了。


    “咦?關毅司又出事啦?”


    在店內用餐的年輕女客人低呼,一臉惋惜地看著牆上的液晶電視。


    “動手打人,這回麻煩大了!”另一名年輕女客人搖搖頭。


    “怎麽這樣?我好喜歡他呢!他笑起來的時候好有魅力。”看見電視上關毅司性感的笑容,女客人捂著羞紅的臉。


    “我也很喜歡他,不過他自從那件事之後就一蹶不振,現在傳出的都是負麵新聞。他這次打了狗仔,那家八卦雜誌肯定不會放過他的。”


    “我想關毅司會動手一定有原因……”


    女客人的談話聲傳進單小浣耳內,但她左耳進右耳出,專心做著總匯三明治。關毅司三個字很熟,好像走到哪兒都聽見有人談論這名字,她卻對這男人的長相一點印象也沒有,她每天為生活忙得焦頭爛額,哪來的閑情雅致注意這些大明星。


    單小浣動作快速地將煎好的漢堡肉夾進切邊吐司裏,想起今天下午難得有空,打算買些小點心去探望母親。


    母親啊……


    想起母親日漸消瘦的臉,和愈來愈不穩的情緒,單小浣心一沉,渾身籠罩著陰霾。


    修長指尖有節奏的敲著桌麵,關毅司長腿交迭跨在茶幾上,深沉的俊顏教人猜不出心思。


    “毅司,你喜歡這裏嗎?”黃穎威站在他身前問道。


    “我沒說不喜歡。”關毅司給他模棱兩可的答案。


    沒說不喜歡也不代表喜歡。


    “你臉上的表情分明是不喜歡。”黃穎威歎口氣,在他身側坐下。“這隻是權宜之計,等過些日子你就能恢複自由。”


    要過慣錦衣玉食的關毅司搬到這個平民區,他當然不習慣,尤其這間公寓外牆斑駁,少說也有三十五年以上的曆史,屋裏的家具粗糙簡陋,毫無舒適感可言,若非菲菲小姐看上這裏的便利和隱密,他絕不會讓關毅司住在這種地方。


    “我住哪兒都無所謂。”關毅司手插在褲袋中站起,走到窗邊打量樓下街景。


    他是說真的,沒有賭氣意味,無論住高樓華廈還是住三合院都一樣,如今的他,什麽都不在意。


    他是答應過席菲菲不放棄演藝事業,但自然淘汰可以吧?而他,正打算讓自己被自然淘汰。


    “毅司,我不喜歡你這樣的口氣。”黃穎威眉頭鎖得更深。


    他不喜歡他毫無感覺情緒的說法。


    譏誚地挑挑眉,關毅司沒出聲。


    “雖然你住這兒的事情沒有其它人知道,但為了小心起見,你能少出門就少出門,我會每天過來,有任何需要告訴我就行了。”


    “嗯哼。”


    “脾氣要好一點,別輕易動怒。”他歎氣。


    “我脾氣很壞嗎?”關毅司狀似不經意的反問。


    “這半年來你的脾氣教人不敢領教。”黃穎威倒是沒隱瞞,實話實說。


    冷眸瞟他一眼,關毅司沒吭聲,開始逛著新環境。


    “還有別去招惹左鄰右舍。”黃穎威像老媽子般碎碎念。


    “我沒這麽無聊。”關毅司冷嗤。


    “沒其它事的話我先回公司,有事情call我。”黃穎威起身,走到門邊又停下。


    “毅司。”


    “怎麽了?”見他欲言又止的望著自己,關毅司濃眉聚攏,每每他這種眼神都讓他倍感壓力。


    “沒什麽。”黃穎威笑了笑,終於說出心底話,“我隻是想說無論你有多自責,也該放自己的心自由了。”


    自由?!


    關毅司微微變了臉色,別過頭。


    “我不明白你說什麽。”


    不是不明白,而是不想麵對吧!他的倔強總有天會害了他。


    “我回公司了。”什麽都可以勉強,唯一不能勉強的是心,黃穎威深深看他一眼,打開門走了出去。


    聽見關門聲,不易察覺的情緒畫過關毅司的俊顏,他走到冰箱拎出瓶啤酒,靠在窗邊喝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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