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南有點緊張,他又開始控製不住嘴了:“當然啦,你看看你自己,長得這麽俊美端方,簡直堪稱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大荒洲超過九成的修士都認為你是源界第一美人呢,這世上又有誰能拒絕得了峸鴻劍君?我和你說我每次開直播都……”原本還默默聽著的峸鴻忽然冷不丁地插了一句:“請與我結為道侶。”岐南說到一半的話猛然被噎了回去,手指一抖,手裏握著的銘文筆啪嗒一聲掉在了桌麵上。他沒辦法看見身後峸鴻的表情,但卻能聽見大少爺那和平時毫無兩樣、貌似十分鎮定從容的低沉聲音。峸鴻一字一頓道:“是你說沒人能拒絕我的。”第38章 不想負責的十二天突如其來的表白讓岐南大腦一片空白。他花了足足兩秒才讓自己恢複了一點思考能力。這不應當。岐南保持著身體的姿勢一動不動, 垂眼盯著桌麵, 想道。一定是發生了什麽事情。按照峸鴻之前的態度,岐南很肯定這家夥並沒有這麽快和他攤牌的打算。然而在他回來後, 峸鴻明顯改變了想法——所以一定是在他離開的這二十天裏, 發生了什麽意料之外的事情。岐南慢慢撐著桌子半側過身去, 看著峸鴻露出了點茫然無措的表情:“你剛剛說什麽?”峸鴻緩緩抬步上前, 將他們之間最後的一點距離也抹去了。他伸出雙手撐在岐南身側的桌沿上, 將岐南整個人都禁錮在桌子與他的雙臂之間。這個姿勢有種莫名的壓迫感,讓岐南有種仿佛被獵人捕獲的不適。他僵硬著身體, 抬眼與峸鴻對視。“岐南。”峸鴻的眼神很專注, 聲音中有種因為隱忍而導致的壓抑磁性, “請與我結為道侶, 隨我回皇天劍門吧。”岐南的瞳孔漸漸收縮,原本已經逐漸回歸的理智又有離家出走的趨勢。他磕巴了一下:“你、你、峸鴻劍君、你冷靜點……”峸鴻停頓了一會兒,道:“岐南,我本不想逼迫你。你說你喜歡修為比你低的, 我可以慢慢等你成為源境、被封為源神。但是大荒洲涅槃劫在即,我無法抽身離去,而‘歸元’的修士最近又異常活躍,我無法做到讓你隨意離開……萬一你被他們盯上,我會後悔終身。”岐南本能的捕捉到一個陌生的詞匯:“……歸元?”“那是一個自上古便存在的勢力。”峸鴻解釋, “早在修真界有記載之前, 就有歸元的傳說。無人知其來曆, 也無從得知如何才能加入歸元。歸元的修士平日裏隱藏在其他勢力中, 不展露任何異常,直到關鍵時候才會突然給予我們致命一擊——他們很危險。”“我在南天洲遇險,就是受了他們的伏擊。”岐南聽他說完,微蹙起眉頭問道:“你怎知是歸元,而不是普通的敵對勢力暗算?”峸鴻沉聲道:“因為歸元的源境,在死後會化為灰黑色的汙泥。”岐南的心中猛地一動。灰黑色汙泥?他記得當初將有問題的金烏之核拿去拍賣,後來偷襲他被反殺的那名麵具修士——在死後就是化作了一灘灰黑色的膠質。一股莫名的寒意從脊椎中擴散開來,迅速竄遍了全身,讓他被峸鴻表白弄得亂糟糟的心神瞬間恢複冷靜。他遲疑著開口追問:“那追殺你的那三名源境……都是什麽樣的?”“應是一人,一獸,以及一妖修。”峸鴻說道,“其中源境巨獸被我斬殺。而剩餘兩個,在與我兩敗俱傷後逃走了。目前多半還在南天洲養傷。”所以他之前幹掉的麵具男,可能就是被峸鴻傷到的那個人族。岐南有點自嘲地想:看來他的丹藥可能效果沒預料中的那麽好,畢竟那麵具人那會兒身上很可能還帶著傷呢。峸鴻並不知道岐南心裏在想什麽。他繼續道:“我命人去尋找那兩名歸元修士,但他們失蹤了。”岐南沉默。峸鴻盯著他的眼睛,認真道:“岐南,別回南天洲。隨我歸宗,我可護你周全。”岐南的嘴角微微動了動,什麽都沒說出口。也許你可以保護“岐南”,但你確定,自己能保護“行墨客”嗎?他想要找個理由讓峸鴻放棄,但是這位大少爺卻還在用無比真摯的眼神凝視著他,極力勸說:“你希望為凡人開辟新的路,你希望變得有名氣。這些我都可以幫你。”但是已經晚了啊。峸鴻說:“有皇天劍門為你撐腰,那些門派不會為難於你。”但是在與你相遇的兩百年前,我就已經見識過那些門派的卑劣嘴臉了。峸鴻說:“我相信你總有一天會為天下生靈所知。”但是在與你相遇的一百六十年前,我就已經成為了十二洲的門派公敵。峸鴻說:“我心悅你。”但那隻是因為你根本不了解我。岐南垂眼沉默了許久,聽見峸鴻有些緊張的聲音:“岐南,你可願。”無論願否,都是不可能的。一切都已無法回頭了。可憐的大少爺啊,你怎麽會喜歡上我這樣糟糕的人。岐南慢慢抬起眼,露出了一個無奈又有點複雜的笑:“你都這麽說了,我還能怎麽辦呢。好吧,那就試試。”峸鴻的眼睛猛地亮了起來,雖然那張俊美的臉上依舊沒有什麽表情,岐南卻能感覺到他很高興。那雙灰眸中盛滿了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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