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火朝夏毅鞠了一躬,轉身麵對眾人說道:“當初我請求老祖救治犬子,老祖說要開啟華光大陣來給犬子療傷!”


    “什麽?華光大陣!這可是老祖的成名絕技啊?”


    “不錯,我聽我爺爺的爺爺講過,咱們族中是曾有過這種震古爍今的陣法的!”


    “果然是天豐老祖,我族複興有望啊!”


    柳兒聽著族人七嘴八舌的議論,猛然支棱起身子對天火吼道:“那我問你,那華光大陣……他開啟了沒有?”


    天火沉吟了片刻,皺眉老實說道:“聽老祖所言……並未開啟華光大陣!”


    柳兒一臉的得意,指著天火大笑起來:“是啦!你們都聽見了嗎?他開啟不了華光大陣!”


    夏毅輕蔑地看了他一眼,不屑道:“你這賤婢在這裏狗叫些什麽?堂堂的華光大陣豈是你說開就能開的?難道老夫不能開啟大陣,就任憑你這小輩在此羞辱?”


    柳兒麵色一紅,忽然意識到問題的所在,即便夏毅不能開啟華光大陣,自己也不能證明他所用功法為旁門左道,但如今已是騎虎難下的局麵,自己寧可違背師命也要讓這殘念原形畢露。


    她怯生生地看了大長老一眼,見後者微微點了點頭,索性一咬牙大聲喝道:“你開啟不了華光大陣,那又是如何給天肖祛毒的?”


    夏毅低眉輕輕看了她一眼,不耐煩地說道:“嘿嘿!老夫自有手段,你這小輩何須多言?”


    “你有手段?這奇毒乃合道境的大能施展,即便是家師也沒有把握清除,你隻有區區化虛境的修為……你又是如何清除的?天火!我問你,他給天肖祛毒時,那功法的氣機可為我族所有?”


    天火翻了一個白眼,朗聲道:“老夫境界低下,自然難窺老祖奇功,但是老夫隻知道一件事情……就是老祖救了我兒性命!”


    “對啊?不是自己的族人,老祖豈會施救?這賤婢真的越來越狂妄了!”


    “她也配質疑老祖?老祖一身修為高深莫測,即便是有些沒見過的功法也不足為奇!”


    “還不是被某些人慣壞了,真把自己當成絕世天驕了!”


    人群中頓時炸開了鍋,眾人看向柳兒的目光充滿了鄙視和憤怒,連帶著一旁的大長老也被投射了幾道憤恨的目光。


    “都給我住口!”


    大長老威嚴的目光掃過眾人,一種極端的冷意充斥在整個場地之上。他深深看了柳兒一眼,皺眉問道:“柳兒,不要再胡鬧了!老祖修為高深如海,豈是我等無知後輩能夠猜度!你還不趕快磕頭認錯?”


    柳兒含淚看了眼大長老,又看了看一臉玩味的夏毅,心中瞬間湧出了一股怒氣,她倔強地搖了搖頭:“我族功法一脈相承!老祖在洞中運用的祛毒之法,和我族道統沒有絲毫聯係,這點我絕不會認錯!”


    夏毅皺了皺眉頭,歎了一口氣笑道:“好一個倔強的小妮子!你口口聲聲說老夫的功法為旁門左道,那老夫就證明給你看!倘若這功法為我族所有,那你又該當何罪?”


    柳兒紅著眼睛道:“若是真為我族功法,柳兒願自裁當場!若是這功法不屬於我族道統,老祖又該如何?”


    夏毅看著表情凝重的大長老微微笑道:“若非我族功法,老夫也願自裁當場!”


    “這……老祖使不得啊!”


    “大小姐,你這又是何必呢?”


    人群中頓時引起了一陣騷動,誰也想不到年逾萬載的老祖居然仍是一副孩童脾氣,竟要同小輩進行一場生死豪賭。


    大長老的心微微顫抖了一下,暗忖道:“不好!這殘念如此的果決,隻怕真有奇法傍身!難道是他恢複天豐老祖的記憶?”


    他越想越是心驚,連看向夏毅的目光都帶上了一絲畏懼,一個恢複了記憶的殘念,那就將不再是一具傀儡,而是真正能威脅到自己地位的強敵。


    大長老快步朝柳兒走去,揮手賞了她一記耳光道:“混賬東西!如今強敵環伺,我族能否平安走出神隱之地尚未可知!你卻在此無端生事?還不趕快向老祖磕頭認錯!”


    “我……我……”


    柳兒被這耳光打的有些不知所措,她剛想開口爭辯卻被大長老虎眼一瞪,頓時如泄了氣的皮球一般癱軟在地。


    大長老強忍著心頭的怒火,朝夏毅拱手道:“老祖在上!這柳兒生性霸道,怪老夫疏於管教!如今大敵當前,我族更應同心竭力,她言語多有不敬,還望老祖海涵!”


    “哦?”


    夏毅怒極反笑,想不到這老匹夫竟然如此無恥。這柳兒何止言語不敬,她已經把自己逼上了絕路,現在反而要求自己大度的原諒她,看來自己倘若不展現些手段,隻怕要被這老匹夫拿捏的死死的。


    “乖孫子,老夫說話向來一言九鼎!這賤婢既然敢同老夫打賭,那老夫就讓她死個明白!”


    “老祖……”


    在大長老驚訝的目光中,夏毅抬手在麵前劃出了一道玄奧的符紋。隨著符紋的最後一筆落下,他的眉心處亮起了一團幽綠的光芒。


    隨著一聲雷鳴的響起,那符紋猛然衝入了半空朝營地中灑下大片幽綠的光芒。


    麵色蒼白的天肖又一次沐浴在這充滿生機的綠光之中,他情不自禁地展開了雙臂,興奮地吼道:“不錯!就是這種光芒,是這種感覺!天肖叩謝老祖!”


    營地中的族人們這才明白正是這綠光祛除了天肖體內的奇毒,他們不禁有些好奇,紛紛閉目去體會綠光的玄妙。隨著綠光的不斷沐浴,他們驚奇地發現這綠光中似乎包含著無盡的生機,身軀上的傷痕竟有了一點點愈合的跡象。


    大長老凝視著麵前猶如綢緞般的綠芒,眼中的瞳孔也在微微的顫動,他忍不住輕聲說道:“這是……轉生符?”


    “哎呦!不錯嘛!乖孫子你也看出這是轉生符了?那你說我用的是不是本族的功法?”


    隨著一聲嬉笑傳來,天空中的轉生符化為了細碎的晶瑩。族人們意猶未盡的昂起腦袋,仍在搜索著轉生符的痕跡。


    大長老麵色陰沉,他咬了咬牙拱手說道:“老祖說笑了!此乃我族最為常見的轉生符,豈能不是我族的功法!”


    夏毅滿意的點了點頭,負手瞪著柳兒道:“賤婢!你可服氣?”


    柳兒失魂落魄地半跪在地,口中不斷呢喃道:“不是這樣的!先前的氣機不是這樣的!”


    “哼!你這賤婢如此頑固,有天肖和眾多族人在此作證,你仍是冥頑不靈?我看你真是死不足惜!天火,將你的佩劍給她!老夫要親眼看著他兌現承諾!”


    “老祖!柳兒為我族天驕,還請老祖原諒!”大長老見夏毅真要斬殺柳兒,不免也是心中焦急。


    夏毅朝地上狠狠唾了一口,冷笑道:“天驕又如何?你這寶貝徒弟以下犯上、目無尊長,這樣的天驕留著又有何用?”


    大長老緊緊盯著夏毅,心中騰起一團團的怒火,他能明顯感覺到這殘念少了些癲狂,多了些計謀,如同換了一身的神魂一般。


    “老祖!如今強敵在外,留著她將功贖過豈不是不是更好?若是真的斬殺了此等天驕,隻怕寒了族人的心!”


    “寒心?隻怕我不斬殺這賤婢才是寒了族人的心!你捫心自問下,這賤婢平日間幹了多少飛揚跋扈的惡事?”


    隨著夏毅的話音落下,人群中爆發出了激動的歡呼聲,顯然是柳兒平日得罪了太多的族人,早已失去了人心。


    柳兒聽著族人的呼喊,生平第一次感到了絕望,那些在她眼中被視為垃圾的普通族人,一個個瞪著血紅的眼睛將手中的兵刃拍的震天響。


    大長老歎了一口氣,扭頭望著柳兒無奈道:“柳兒啊!往日為師教導你修心煉性,你就是不聽……如今你已犯下眾怒……即便是為師也救不了你啊!”


    “師尊……”


    柳兒正要開口求饒,卻見有一雙大手從頭頂猛然拍落,頓時七竅流血死在了當場。


    夏毅看了眼柳兒的屍身心中暗暗竊喜,如今斬去了大長老的一條臂膀,必然叫這老匹夫元氣大傷。


    他故作失望的搖了搖頭,一臉痛惜道:“乖孫子,你這又是何必?老夫豈不能知我族天驕的寶貴?你啊!真是個急性子!”


    大長老盯著柳兒的屍身默默無語,隻是麵色越發的冰冷,整個天地被他的氣機所引瞬間變得陰雲密布。


    夏毅察覺到事情有些不妙,幹笑了兩聲朝著大帳內快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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