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白雙眼發光,他收回剛才的想法,以後不管出了什麽事他準來找雞兄,能為大騙子節約好多銀錢呢。兩妖說著說著,酒水也喝了不少,如用靈氣運轉,再多得酒水下肚也不會醉酒,可要是照常這麽喝下去,難免就有些醉意。就比如此時,兩壺酒水喝下肚,一妖仍舊清醒,另外一妖就已經歪在桌上,滿臉的醉意。“狐兄啊,你說說小弟我何時才能飛升成仙?”姬澤元滿臉通紅,醉得是神誌不清,他臉上帶著苦澀,“都說造福人類積攢功德,我從一隻身無分文的小妖努力做生意賺大錢,為得就是日日行善,怎麽就一點成仙的動靜都沒呢?”黎白擰著眉頭想啊想,仍舊沒想出一個答複來,隻能幹巴巴的解釋:“或許時機未到吧。”“那得多久?”姬澤元帶著期許的問道。黎白砸吧著嘴,“等死後?”姬澤元聞言便落了淚,哭得不能自己:“死後你還得吃了我,那我怎麽成仙?嗚嗚,難不成老雞我做了這麽多年的大善人,最後就落個死於狐肚的下場嗎?”越說越覺得自己可憐,滿腔都是苦楚,“那我還做大善人做甚?積攢這麽多功德還不是一點用都沒。”黎白訕訕:“也不是完全沒用呀。”“有什麽用?”“如果不是你積攢得功德多,說不準我現在就把你吃了,就是因為你是個大善雞妖,我得等你死了再吃了你。”黎白說完重重點了點頭,覺得自己說得太對了。“……”姬澤元傻了眼,聽著好像有那麽點點道理?為了活得久,他還得繼續做善事!又胡言亂語的安慰了幾句,黎白瞧著天色已晚,便告辭化為小狐回了黎府。回到住著院落後,先去瞧了瞧小徒兒,看他睡得安穩才回了自己屋睡覺。這一晚,像是害怕早上起不來,黎白睡得並不踏實,一直以似睡似醒的狀態持續到屋外有人敲門。門外的小廝本以為還是不能叫醒屋內的黎公子,沒成想不過才敲了兩聲,裏麵就有了動靜。黎白熟悉穿扮好後出門,天還是灰蒙蒙的一片。黎學博等在馬車上,見到穿著同樣官服的少年,還想激勵幾句,就看到少年眯著眼,完全是一副沒睡醒的樣子,他也沒多廢話,直接讓少年上了馬車並道:“還有一段路程,你趕緊補補覺。”黎白努力睜大眼,擺了擺手:“不用,要睡著我就起不來了。”說完,就是扯了個大大的哈欠。“你這樣上朝可不行。”黎學博擔憂,就算聖上不在意,有些迂腐的官臣也會介意,不管哪朝哪代都少不了以死進諫的官員,不怕得罪奸臣貪官,就怕遇到這種不講道理還不怕死的人。“沒事,我等會就清醒啦。”黎白有氣無力的說著。黎學博擔憂了一路,好在當入了皇宮的大門,身邊的少年不在一臉睡意的姿態,反而看著極為的精神。黎白的出現,吸引了不少官臣的目光。從一介平民被封受二品大臣,是曆來從未發生過的事,不是無人進諫,但聖上一意孤行,根本不需要其他人的意見,直接封了此人為官。有好奇,亦有敵意。黎白不管不顧,自己走自己的。以往進宮他完全不被約束,而這次倒顯得極為規矩,先跟著眾人等在朝外,等三通鼓後百官排隊等著鍾鳴開門再進入。此時的百官按照文武官員分為兩列。整個朝政中,黎白熟悉的就兩人,一個黎學博再有一個就是祖周,兩人站在不同的列表中,黎白想了想選擇了祖周的後麵站定。祖周正想跟他打個招呼,鴻臚寺‘唱’入班,隻好閉嘴老實的邁步進入宮廷中。左右兩班齊進,黎白也特別的安分,行禮叩拜,一舉一動都極為規矩,讓人挑不出刺來。北淳之坐在皇椅上,視線落在這人身上,就一直未離開過。元裘向前一步,揚聲道:“有事啟奏,無事退朝。”話音剛剛落下,率先邁步出來的,卻是以往不出頭的右相,北淳之微微抬眸,他知曉右相這次來者不善,畢竟一直讓門下出頭的他,這次難得自己先站出來。右相行禮,他厲聲道:“陛下,老陳彈劾新晉二品大臣黎白。”北淳之冷聲,“如是受封官位之事,無需再多演,此時朕已決定。”“陛下!”右相大喊,老態的語氣中帶著哽咽,他苦口婆心說了好些,說來說去,無非就是黎白受封二品官員不屬規矩,應當立即革去他的職位。北淳之氣得冷哼,喉間又有些癢意,強力忍耐著才沒咳出聲。就在這時,有人高喊: “臣附議!”眾臣驚愕,喊出這聲的人不是旁人,就是被右相彈劾的黎白。黎白上前一步,他一臉認真的道:“臣覺得右相說得極對,反正陛下想做什麽都不重要,隻要右相開口,按著他的意思來就行。”右相臉色一下變青,“你大膽!”隨即趕緊跪下,“陛下,老臣並無此意。”北淳之不動聲色,他看是看出黎白不會吃虧了,幹脆坐在好好看戲。果然,不會吃虧的黎白怪異的‘哦’了聲,“那臣倒是不明白了,整個天下都是陛下的,陛下的旨意你有什麽資格來反駁?”“有史以來,就未有這個規矩。”“臣剛才說了,整個天下都屬於陛下,他說得,就是規矩!”說到這裏,黎白笑得不懷好意:“右相你的意思,是陛下不規矩了?”右相啞然,隨即悶聲不語,知道這次是他大意了,黎白膽大妄為,敢將聖上掛在口頭,偏偏聖上一點不喜都沒,他要在僵持下去,隻有倒黴的份,隻能不甘的叩頭:“陛下,老臣錯言,請陛下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