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白看著羞得一臉通紅的徒兒,突然慶幸昨日沒一起睡覺,不然他得在一窩汪洋中起床了。“師父,徒兒錯了。”小四喜臉色通紅,眼眶中還含著淚珠。黎白摸著他的腦袋,“沒事,小孩子嘛,都尿床。”當然啦,隻要不尿在他的床上就行。小四喜聽著,悄悄的抬起腦袋,昂著頭好奇道:“那師父尿床嗎?”“……這個嘛,得問我爹了。”黎白自己都挺好奇的,可惜小的時候他都沒開智,自然是不知道有沒有。不對,應該是沒有,他小時候哪裏睡過床,都是待在洞裏生活的呢。可要是尿在洞裏,那得多髒呀?不行,不能去想了,再想他連飯都吃不下去。給小四喜穿好衣裳,兩師徒吃了頓美味的早膳,便一同朝著皇宮的方向而去。仍舊是翻越宮牆,隻不過這次並未直接去寢宮,而是朝著某個方向去。那裏是元裘現在居住的地方。很大的一塊地,有住處有花園還有池塘,在這個地的周邊,都有人守著,保證連隻蒼蠅都飛不進去。當然啦,倒是能飛進一隻狐狸。首位的侍衛看見,連眼都不眨,直接當做無視。黎白落在空地上,他將抱著的徒兒放下,第一句話就是:“你得快些學好輕功,等你學好,該你帶著師父飛進來。”抱著一個孩子飛,其實一點都不累。隻不過,他也想嚐嚐被其他人抱著飛得感覺呀。小四喜趕緊著點頭:“師父您放心,徒兒定當好生練功。”小拳頭攥緊,他一定要加倍努力,以後帶著師父滿世界的飛。牽著徒兒向前走,正坐在一處空地,就見元裘在教一些孩子習字,大概十幾個孩童,看著也沒比小四喜大多少,個個臉上都帶著小心翼翼,瞧著都不敢深呼吸似的。元裘見到來人,他輕緩的道:“今日就講到這裏,你們留下繼續手寫百個大字。”孩童們齊聲道:“是。”元裘滿意的點了點頭,放下書本招呼著兩師徒去旁邊的亭子裏。等坐好後,元裘親自斟茶,“今日怎麽來這裏?”黎白伸出雙手拿了兩塊糕點,一塊自己吃、一塊遞給了徒兒,他道:“聽說你在這裏帶孩子,我就過來瞧瞧。”帶孩子?元裘對這個說話感到有趣,不過想想,他何嚐不就是在帶孩子呢,如果換一種生活,這般年歲的他,早已經有了孩子。他對著小四喜道:“那邊有個秋千,我讓人帶你去玩可好?”小四喜沒馬上應聲,而是先瞧了瞧師父,見他點頭才脆生生的道:“好。”等小四喜被人帶去玩,元裘才長歎一口氣,“我本以為,在這裏教導他們是件很容易的事,可現在看來,不但不容易還很難。”黎白有些不解,“為何?”不就是帶孩子嗎?他帶小四喜感覺蠻簡單的呀。不對……黎白歪頭想著,帶小四喜確實容易,因為小四喜怪,可要是換個他這般性子的小孩,那怕會腦上天吧?突然有些同情他爹了。“你沒看出來嗎?”元裘望著仍舊坐在案桌邊書寫的孩童們,他歎氣:“他們眼裏帶著的都是害怕和拘束。”哪怕其他人在這些孩童耳邊一遍又一遍的說,他們在這裏能過上好日子,可這些人都不會相信,每一日每一息都是小心翼翼的。根本不敢多說不敢多做。而想要讓他們拋開恐慌,又豈是件容易的事。黎白不是太懂,聽著又有些茫然。元裘也就隨口說說,也沒想跟黎白討論一番,便換了個話題,他道:“有幾日沒見到陛下,他可還好?”如今的他不在是陛下身邊的大太監,既打算留在這裏,就沒打算再離開過,不過到底伺候了這麽多年,突然離開還真有些別扭。“我也沒去見他。”黎白小聲的嘟噥著,因為他不是太敢去見。這些日子抓賊賺了不少銀子,說湊錢買禮也夠了,可他發愁不知道買啥,要是大騙子問起來,他真不知道怎麽回答。連糕點都沒心思吃下去,黎白發愁道:“你說我該送什麽給他呀?”元裘一怔,有些不知道該怎麽接話。說實話,就算他能給黎白出主意他也不會出,陛下有多看中黎白他最為清楚,自然是滿心歡喜的等著收禮,黎白自然想和外人出主意,自然萬分不同。他微微猶豫了會,道:“要麽買,要麽自個做吧。”說得其實就是一句廢話,然而黎白驚訝的長大嘴:“還能自己做?那我掙得銀子不是白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