彌生雙手合十。姬澤元越過他,不過剛剛越過一步,他側著身子對身邊人道:“你別老是跟著我,我又不是你寺廟的人,怎麽老是出現在我眼前。”彌生仍舊不言。姬澤元瞧他不聞不問,氣得咬著後槽牙,別扭的道:“黎白等會肯定會回宮,我跟著他一道去,順便見見元裘,你就自便吧。”說完,邁著大步離開。他發誓剛才那話絕對不是在告訴禿驢他的下落,也絕對沒有想過禿驢會來宮中找他!待人走後,彌生轉身,眼前已沒有那道背影,他卻站在那久久未動。也不知過了多久,彌生輕聲長歎。……姬澤元的避暑莊子離京城沒多遠,快馬加鞭半日就能到,不過他們這行人都不急,一路如同踏青,走走停停的,硬生生走了一日才入了京城的城門。此時的京城內與往日有些不同,光是守衛在城門的將領就比往日要來得多,每人手中握著兵刃,眼帶冷冽極為嚴肅。過往的百姓不知發生了什麽事,卻也能感受到氣氛的不同,弄得他們個個不敢高聲喧嘩,進城內都是低頭弓腰,生怕得罪了這些將士們。黎白一行人是坐著馬車進來的,坐馬車也是因為小小白,馬車對成年人來說有些狹小,可對於小小白來說,那就是一個十分有趣的玩樂場所。這一日來,就沒停止鬧騰過,這次抓抓那裏爬爬,還曾爬上北淳之的頭頂待過。羨煞了黎白,差點沒變成小狐,跟兒子搶占位置。北淳之曾問過,小小白是不是也能變成為人,黎白是一問三不知。不過這一路來,北淳之是發現他這個兒子是開了靈智,特別的聰慧。就比如說此時。黎白叉腰,似做生氣的道:“你都吃了那麽多,為何還要將我的糕點給偷吃了?!”嘴邊沾著糕點屑沫的小小白縮在北淳之的臂彎,可憐巴巴的‘吱吱’叫喚。不是衝黎白,而是衝著北淳之,那模樣就像是讓父親給他撐腰似的。機靈是夠機靈,不過還是太小並未看清現實。在他們這三口之家,父親是事事都得讓著爹爹,所以,想要父親來撐腰,怕是極為的困難。“吱吱。”嗚咽的聲音傳來,聽得剛剛身為父親的北淳之都心疼了,他伸手蓋在小小白的腦袋上,遮擋住黎白的視線,輕咳一聲道:“你不是很喜歡餛飩麽,進宮之前先去吃一頓?”黎白聽得眼睛發亮,“好呀好呀。”小小白從臂彎中鑽了出來,“吱吱吱吱。”那小模樣擺明就是一副也想吃,嘴角還帶著口水,顯然是聽饞了。北淳之替他擦拭著口水,有些覺得好笑,少年愛吃,他的兒子更愛吃,光聽著口水就直冒。馬車進了城門,沒過多久就有人站立在馬車邊上,恭敬的道:“陛下!”來得都是暗衛,暗衛布滿京城,哪裏都有他們的眼線,本以為能護得住主子,卻不想那一夜,三人帶著陛下離開,還沒過幾息的功夫,就已經失去了陛下的下落。簡直罪該萬死。“屬下有罪,請陛下責罰。”暗衛自愧弗如。北淳之並未掀開簾子,開口道:“此事以後再說。”“是。”暗衛應下,隨即說起了這些日子發生的事。陛下消失之後,一開始是李公公和元公公合力掩蓋住此事,隻是再想拖延,朝中的人絕大部分都是老狐狸,哪裏不能猜想出來。三日之後,右相帶領一眾朝臣跪拜在寢宮之前,誓死要見陛下,鬧了足足兩日,最後兩位公公終究沒抵擋的住,陛下消失的消息便傳了出去。同時莫兮君寺卿與祖周將軍兩人接管城中兵隊,以武力鎮壓那些蠢蠢欲動之人。有兩位大人在,如今的場麵談不上危機。隻不過。暗衛道:“蕭王昨日已入京。”北淳之挑眉,蕭王的地帶在千裏之外的貧瘠之處,得到消息再趕回來絕對不會有這般快,看來是早早就離開了封地就待在京城周邊吧。他冷哼道:“他倒是有些本事。”居然能瞞過暗線,偷偷離開封地。北淳之又道:“他此時在哪?”“在右相府。”北淳之麵上神色不動,“讓他明日來見朕。”又交代了幾句,直走的馬車轉了個方向,朝著某條巷子而去,到了地方,北淳之先下了馬車,隨後伸出手將裏麵的人扶了下來。黎白問著熟悉的香味,笑容是一直未落下過。而在另外一輛馬車上,姬澤元眼眸帶著深思。一碗餛飩而已真算不上什麽,可一代君主放下所有事,隻為了和傻狐狸吃上一碗餛飩,何嚐不算是真寵到了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