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他的左腿,李小魚擔心又出血了,“別動,我看下你的腿。”


    往後退了兩步,半蹲下身,在顧緋說沒事的時候,她的手已經掀開外衫撩起了男人褲腿。


    看到上麵溢出來的新鮮血跡。


    她腦袋又開始犯暈了。


    使勁甩了甩頭,雙手撐著膝蓋慢慢站起來,緩了一下神,她扶著顧緋往房間走。


    放低了聲音對他說:“傷口有點裂開,你先到房間躺著,我去叫劉大夫過來,順便換藥。”


    顧緋沒有拒絕,十分配合:“好。”


    等他坐到床上,李小魚出去把背簍撿起來放好,把梯子的橫梁複原,再削了一塊半指厚的木塊卡在合口。


    用刀背將木塊敲進去,隨後扛著梯子出了家門。


    她先把梯子還給趙奶奶,再拐去劉大夫家請他,劉大夫這次隻收了三文錢。


    第二天,清晨霧氣朦朧。


    李小魚起床洗臉刷牙,又去廚房煮了兩碗紅薯,吃紅薯的時候她覺得自己腸胃還挺牛,居然沒有不停放屁。


    她吃完自己那碗,見顧緋還沒醒,把他那碗放到桌上。


    今天要去城裏交稿,她把剩下的銅錢都帶上,準備買些肉和白麵回來做包子饅頭,明天背去其他村賣。


    把畫像從抽屜裏拿出來放到背簍,準備走時,看到板凳上平放著一張紙。


    上麵畫的有東西。


    她走近拿起來一看,發現是一幅山水畫。


    她會畫畫,但那不是那種天賦型選手,比如眼前這幅畫,她能看出來畫得好。


    讓她說出具體的好,她隻會說結構好,像大手子那種看畫的本領。


    她沒有。


    家裏除了她隻有顧緋,不用想也知道是他畫的。


    又仔細看了看畫,她偏頭往房間看去,幹脆把這畫一起帶上,拿起畫肆看看能不能賣點錢,給兩個銅板也行啊。


    把兩張畫一起放在背簍裏,再用東西壓住,避免被風吹走。


    走之前,她向顧緋打招呼:“顧緋我走了,對了我把你的畫也帶走了,我去試試有沒有人買。”


    顧緋醒了,做了一夜噩夢的他並不想說話。


    李小魚也沒指望他回話,迎著清晨的露水,她離開了家。


    今天是交畫的最後期限,衙門來了好些讀書人,隻有李小魚一個女子擠在裏麵。


    看著這位背著背簍的農婦,有人自動避開,也有人背過身偷笑。


    還有人直接嘲諷道:“你一個女流之輩,跑男人堆裏湊什麽熱鬧,回家伺候你公婆去。”


    此人話一出,附近看熱鬧的哄堂大笑。


    李小魚冷漠的看著他,吐了一句經典方言:“關你屁事。”


    “你一個女娃子說話才粗魯啊,我將來可是要考秀才的,勸你說話好聽些。”


    男人高傲的揚起頭顱,拿鼻孔對著李小魚。


    後者已經把白眼翻出精髓了,委婉回了四個字:“關我屁事。”


    無論周圍人怎麽嘲諷她,她隻說那八個字,殺的那些人無言以對。


    隨著一句縣太爺來了,所有人都不再說話。


    跟在縣太爺身後的還有此次凶案的幸存者,是一個六十來歲的老頭。


    為了早日抓到凶手,他們也沒耽誤時間,叫大家按一排八個人的方陣站好。


    縣太爺則是帶著老頭一個一個看畫像。


    站隊的時候,有人想把李小魚擠到最後麵去,她不是個會吃虧的主,一肘子將那人頂了出去。


    穩穩妥妥站在了第一排第八位。


    二人爭位置的小動作太過顯眼,縣太爺和師爺幾乎同時把目光投向她。


    見狀,女子也不怯場,大方向他們投以微笑。


    為人父母官,縣太爺第一次女子當畫師,倒是師爺向他詢問:“是否要將她請出去?”


    縣太爺捋了捋的半白胡須,搖頭和藹的笑道:“不必,雖不知她畫的如何,但她一女子敢與眾多男兒競爭,這等勇氣值得鼓勵。”


    認畫開始。


    老頭邊看邊搖頭,“不像啊。”


    師爺問:“哪裏不像?”


    “說不上來,就是不長這樣。”


    聽著他們的對話,李小魚站直身體,她餘光掃向身邊那位胖男人。


    發現他正斜視著自己的畫像,露出輕蔑的嘲笑。


    她也有樣學樣,把目光落在他的畫像上,發出一聲冷嗤。


    這個時代讀書人都是家裏的寶,何時遭受過嘲笑啊,還是女子的嘲笑。


    他瞪著李小魚準備羞辱她,縣太爺他們來了。


    老頭隻看了男人展開的畫像一眼,便立即搖頭,當看到李小魚手裏的素描畫像,他眼睛頓時瞪圓。


    手激動的都在發抖,趕忙對縣太爺說:“那人...就就...長這....樣。”


    因為太過激動,說話都結巴。


    聽到老頭的話,李小魚嘴巴微張,瞅著驚愕不已的縣太爺幾人,她眼裏也充滿了驚訝。


    顧緋從前見的是什麽犯人啊?


    描述如此精準。


    師爺把李小魚手中的畫拿走,讓老頭再仔細瞧瞧。


    “是他是他,你們快去抓他啊,你們早點抓到他,我就能早點回家,家的莊稼還等著我回去打理。”


    這些日子老頭一直住在衙門,他被衙門的人保護了起來。


    縣太爺和師爺把李小魚單獨請到了後麵,“姑娘,有幾個問題我希望你如實交待。”


    後者大概知道要問些什麽,但不知道他們具體會問多少,但不管怎麽樣,民在官麵前,還是老實回答的好。


    禮貌頷首:“師爺您請講。”


    縣太爺觀摩著李小魚所作的畫,師爺站在他身邊向女子問話。


    “那日你留的住址在灣溝村,可我記得灣溝村並未出過秀才或是祖上有過秀才的人家,你怎會畫畫?”


    每個來衙門拿紙的畫師都要登記。


    若畫不出來,衙役會按照登記地址上門把紙收回來,主打一個節約。


    師爺的眼神很犀利,李小魚毫不怯懦,她落落大方地回:“回師爺,我家都是種地的,但我喜歡畫畫。”


    “像你們這樣有見識的長者皆知筆墨紙硯不便宜,我一個女子又哪有機會跟著夫子學畫畫。”


    說到這裏,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下。


    不卑不亢道:“我也不怕你們笑話,我是自己忙裏偷閑拿石塊在石頭上畫,畫多了也就會了。”


    她說話的時候,縣太爺一直在注意她的麵部表情,想從她的表情裏看出來點什麽。


    李小魚有底氣,又怎會心虛。


    她看著縣太爺,微笑道:“你們一眼就能看出來我所畫的風格跟其他人不一樣,隻因我是用木炭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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