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李小魚理解地很透。


    她光明正大地對男人翻了一個白眼,死人不是我,你早說啊。


    嚇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又瞪了他一眼,然後說著陰陽怪氣的話:“夫君說過不提死,還拿這種話來點我,真是討厭啊。”


    顧緋不知道李小魚長何樣,僅從她聽似溫婉實則責怪的話語裏。


    也多少猜到她現在不會有好臉色。


    他無所謂,依舊注視著院子,薄唇微勾,低沉的聲音染著幾分淺淺的笑意。


    “那兩個字指的不是你,算不上點你。”


    把紙和炭筆放到桌子,又把一幅幅畫卷拿出展開擺好。


    李小魚一邊擺一邊瞅著他,嘴巴抿成一條直線,見他嘴巴微張,發現他還有話要說。


    她停下手中的工作,靜靜地看著他。


    看他還能說出什麽難聽的話來。


    顧緋也沒讓她失望,唇齒輕啟:“你若覺得我在點你...”


    他故意停在這裏,等著李小魚往下問。


    後者看出他的意思,幹脆直接放下工作,雙手環抱於胸,清澈的桃花眼往下彎。


    笑得嫣然,神態很是自若。


    來來來,看看你在憋什麽壞屁。


    沉穩的聲音不帶一絲假意,認真問道:“夫君,話說到一半不是好習慣,你想說什麽?”


    片刻後,男人回頭,他正視對麵的女子。


    食指輕輕點在側額,動作之輕,正如他的聲音:“做賊心虛。”


    淺淺淡淡地四個字,溫和又漠然。


    視線落在他微彎的雙眸,睨著他慵懶的神色,李小魚努著嘴點了下頭。


    她不置可否,嘴角笑意不減。


    “從嚴格意義上來看,我確實算得上是一個家賊。”


    她換了個姿勢,拿起麵前一幅開始研究,用著無辜的語氣說:“夫君從一開始就知道我是來當賊的,還在我麵前表演嬌弱。”


    “我若是做賊心虛,夫君便是賊喊捉賊。”


    歪理她是一套一套的。


    雖然兩個賊級別不一樣,誰也不比誰幹淨。


    對於她的嘲諷,顧緋不在意,唯獨嬌弱兩個字讓他情緒有了少許變化。


    他眼簾微攏,“嬌弱...”


    聲音不大,也就兩個人能聽到。


    李小魚抬頭看了他一眼,一身反骨讓她在確保安全的情況下,嘴上功夫不能輸,咳了一聲,清了清嗓子。


    壓著聲音學他之前說過的話。


    失落的歎了口氣:“叫全名不禮貌,那我叫你小魚,可行?”


    接著又用委屈巴巴地語氣說:“可惜我是個殘廢,無法替夫人遮風擋雨。”


    然後她又捏著嗓子,用溫柔的語氣。


    “夫人這般慷慨,我都不知道如何報答你。”


    她把記憶裏跟顧緋攤牌之前,男人說過的每一句偽裝溫柔夫君的話,一字不落地全部說給他聽。


    聽著她時不時變換著語調調侃自己。


    顧緋一點沒覺得尷尬,他左手微握成拳,放在鼻尖下輕咳了一聲。


    掩飾翹起弧度的嘴角。


    說完李小魚有點口渴,她去廚房舀了冷水喝。


    等她回來,顧緋溫聲問道:“夫人不是配合的很好,也沒生氣。”


    李小魚嘴角一抽。


    是個正常人對他這樣的人,都會下意識產生同情。


    至於生氣,高強度的工作,早就讓她鍛煉出平和的心態,隻要沒踩到她的底線。


    她都能控製好自己的情緒。


    在她眼裏生氣解決不了任何問題,還會讓身體變得不好。


    不如放平心態麵對。


    她笑著揶揄道:“所以,夫君可以幫我這個愛生氣的夫人,研究研究畫卷了嗎?”


    “夫人都開口了,再不幫,倒顯得為夫小氣了。”


    兩人一口一個夫人夫君,你陰陽過來,我陰陽回去,聲音一個比一個好聽。


    聽在旁人耳中,還以為他們多和睦。


    這不,趙二狗今日從山上下來,想到李小魚罵自己的話。


    順拐著走到爛籬笆牆邊,踮起腳往顧家院子瞧,他望著房屋。


    看到李小魚和顧緋二人同坐在一張長板凳上,前者手中拿著一卷不知道畫著什麽東西的紙。


    在跟後者有說有笑。


    見女子的笑得跟朵花一樣,他往地下呸了一口唾沫。


    自言自語道:“李小魚,你給我等著。”


    顧緋雖和李小魚討論凶手的事,習慣使然,他同時注意著周圍動靜。


    當聽到外麵的腳步聲,他隻當是村民路過。


    直到趙二狗說的那句話,他收起臉上的笑,淡然對李小魚說:“外麵有人在偷看。”


    李小魚坐在顧緋的左手邊,靠著裏麵的位置。


    她偏頭往外看了看,視線受阻,她沒看見外麵有人,“我去看看。”


    說著放下畫卷,跨出板凳,提步走了出去。


    看到她走出來,趙二狗趕緊溜,李小魚出來就看到他匆匆跑開的背影。


    她望著算得上空蕩的院子。


    雙手環抱,咬著內唇,嘶了一聲:“這癩皮狗鬼迷日眼的,想做什麽?”


    聽著她的自言自語,顧緋想到她之前在家門口罵的那人。


    待她疑惑地回來,他問:“他是誰?”


    “趙二狗,我爹的狐朋狗友,是個胎神來著”,李小魚從他身後走過,重新在他身邊坐下。


    顧緋輕描淡寫地重複了一句:“趙二狗。”


    李小魚不知道他別有心思,以為他是沒聽過這種賤名,輕嗤道:“嗯,跟我爹一樣,不是個好東西。”


    隨後兩人又開始研究起畫像,還有一些文字記錄。


    因以前有做過博物館展廳,裏麵除了藏品還有古文字字畫等,她和同事專門跟著甲方研究過。


    雖然做完展廳對古文字還是半吊子水。


    但中華文字博大精深,左右結構的文字,不認識的就認半邊。


    上下結構的文字,上麵的不認識就認下邊。


    總能猜個八九不離十。


    她斷斷續續把文字記錄念給顧緋聽,後者聽著她磕磕絆絆的話,很是頭疼。


    看見他蹙了下眉,李小魚尷尬的抓了下耳朵。


    “我盡力了。”


    聽到這四個字,顧緋臉一沉。


    低氣壓的聲音不帶起伏地說:“你想在畫師這條路上走的更遠,就必須要熟讀更多的字。”


    “一個衙門檔案記錄你都讀的結結巴巴,那刑部檔案你一行認不了十個字。”


    這冷厲的聲音,一下讓李小魚腰背挺得更板正。


    她感覺像回到了中學時期,被嚴厲的老師叫上黑板做題一樣,心裏有點慌張。


    悄悄往旁邊挪了挪,斜睨著麵無表情的男人。


    抿了下唇,小心翼翼地問:“刑部?這夢想是不是有點太遠大了?”


    她隻想在縣城當個畫師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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