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緋並無意外,找到是遲早的事,示意風無度坐。


    低聲問:“在哪找到的?”


    風無度坐到他對麵,老實交待:“在快出蜀地一個小村子裏,那孩子也在找你。”


    “找我?”


    “嗯”,風無度點頭,想到那孩子做的事,他有點想笑。


    “他來過本縣,隻是他蜀地語言不好,他問別人灣溝村在哪,別人沒聽明白,給他說成碗厚村,他便邊找邊問,去了碗厚村。”


    聽完,顧緋眸微頓。


    “這就是他生的聰明兒子。”


    “好歹是你侄子”,師兄心情好像不太好?


    顧緋看了他一眼,“還有事?”


    話裏的逐客令意味太濃,風無度不想聽出來都不行,他莫名看向那扇緊閉的房門。


    看來師兄被她氣得不輕啊。


    收回視線,笑著說:“我父親來蜀地進藥材,我得過去看看,這幾天都不在村裏,師兄你有沒有需要的藥材,我順便帶給你。”


    提到藥材,顧緋想到李小魚性寒地體質。


    他起身去拿筆墨紙硯,“稍等,我寫一張藥方,你回來將藥帶給我。”


    “好。”


    接過藥方,出了顧家,風無度看向那張白紙上的黑字。


    看完,他些許驚訝。


    “這是調體寒的藥方,師兄身體並無這症狀”,他回頭望著那間院子,“難道是給小魚調理身體?”


    將藥方收進衣袖,他微微搖頭。


    把師兄臉都氣黑了,師兄還為她開藥方。


    師兄啊,你栽得徹徹底底。


    推開房門,屋子裏曖昧旖旎的氣氛,正隨著窗戶灌進來的冷風逐漸消退。


    坐在床邊,目光淡然地凝著陷入熟睡中的女子。


    手貼在她臉上,拇指輕柔地摩挲那張潤潤的紅唇。


    李小魚睡得很熟,睡夢中,她感覺嘴巴有點癢,像被螞蟻咬似的,把被子往上扯了扯,要轉頭接著睡。


    察覺她的動作,顧緋扣住她的下巴。


    拇指在她唇上重重按了一下,引起了女子強烈不滿。


    唔了一聲,擰著眉強行側身睡。


    顧緋順勢鬆開,隨著她轉身,肩上的被子往下滑,露出裸露的肩頭。


    上麵存有他那會留下來的紅印。


    他眸色暗沉,俯身靠近肩膀,薄唇貼上。


    落下一個淺淺的吻。


    這時候如果把李小魚吵醒,麵對醉意稍減的她,顧緋清楚,他那惡劣的手段會被識破。


    手撫上她的後頸。


    勾起一抹無奈地笑:“睡吧。”


    他轉身出房,從水缸打了一桶冷水,提著走進了浴房。


    李小魚一覺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撐著坐起來,被子從身上滑落,她揉著腦袋,低頭瞧著身上的白色裏衣。


    她腦子像被海水席卷又泡過似的。


    又疼又脹。


    環望四周,她的思緒還停留在宴席,跟李武和李廣昌一碗又一碗的喝酒。


    後麵...


    “好像顧緋把我扛在肩上?”


    她的記憶隻能回憶到這裏,再往後的事,她是一點都記不起來。


    甩了甩頭,穿上衣裳。


    走出房間,望著晨霧繚繞的院子,仰頭瞧向升起炊煙的廚房,揉著眼睛走了進去。


    顧緋在做早飯,聽到她走到門口。


    他回頭看去。


    李小魚穿著冬衣,脖頸露出一小截,上麵的標記,向她提示昨天的事。


    可惜,她記不起來。


    沒有記憶的她,還向男人友好的打招呼:“顧緋,早啊。”


    男人若無其事地收回眼神,語氣雲淡風輕:“早,去洗漱,等會吃飯。”


    李小魚沒走,她尷尬地揉了揉頭發。


    不太好意思地問:“那個...我昨天沒對你做什麽不好的事吧?”


    她能喝酒,隻是不能多喝。


    活到現在,加上昨天,她總共醉過兩次酒。


    喝斷片的她,會受不得挑釁,她希望自己沒有對顧緋出手。


    顧緋手中勺子微頓,他往下看了眼。


    又抬眸看向她掛著尷尬微笑的嘴,想到昨天她捧起它,差點...


    他喉結滾動,壓低著聲音麵不紅心不跳地說謊:“沒有”,接著,他試探性地問:“你有想起什麽?”


    聽到沒有兩個字,李小魚鬆了口氣。


    還好,還好。


    拿起葫蘆瓢一邊打水,一邊搖頭:“我就記得你把我扛了起來,後麵的事就想不起來了。”


    端著水桶走到廚房門口,見顧緋微微斂眸。


    她腳一頓,偏頭瞧著他,認真地問:“我真的沒有對你做什麽?要是我欺負了你,你千萬別忍,得說出來啊。”


    爺爺去世,她因為沒有及時趕回去。


    舉行完葬禮後喝了不少酒。


    一個親戚說爺爺奶奶這麽辛苦,結果養了她這麽個白眼狼,說她鄉下的房子明明不住。


    為什麽不讓給他們這些親戚。


    她跟人家當場打起來了。


    後來還是看監控才知道,那幾乎是她單方麵毆打。


    從那以後,不管是聚會還是應酬,她基本就喝一兩杯,昨天一高興,沒忍住結果喝斷片了。


    她一偏頭,脖子上的印記更加明顯。


    顧緋眼眸暗了暗,依然是那兩個字:“沒有。”


    問了兩遍,他都說沒有,她信了。


    眨了眨眼,端著木盆樂嗬嗬洗漱去了,吃完飯,她燒水洗了一個熱水澡。


    想著又要給酒樓送貨,她換了衣裳。


    準備去城裏買貨。


    跟顧緋打了個招呼,顧緋在寫字,聞言,側首看過來。


    當看見脖子上露出的紅痕,放下毛筆。


    見他走到麵前,她仰頭,不解地問:“怎麽了?需要我從城裏帶什麽?”


    “沒有。”


    節骨分明地五指,將那翻下的衣領豎立起來,把纖細的脖頸遮擋地嚴嚴實實,一點印記不露。


    他才滿足地說:“天冷,你體質偏寒,需注意保暖。”


    李小魚往下瞧了一眼,她看不到脖頸,不管多冷,她都習慣脖子露出一截。


    所以她不愛戴圍巾。


    剛把攏高的衣領往外扯了扯,就聽到男人說:“別翻下來,冬天若生病,十天半個月都好不了。”


    沒人喜歡生病,她癟了下嘴,鬆開了手。


    見她聽話,顧緋薄唇揚起一抹微笑:“早些回來。”


    “知道了。”


    又摸了摸在院子裏玩耍鸚鵡和狗子。


    她頂著還有些許脹疼的頭,帶上一頂帽子,揣上錢瀟瀟灑灑出門。


    路上,她遇到進城去買藥的李富貴。


    “小魚好巧,正好我有事跟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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