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沈梨這麽說,沈大急了:“你是你,她是她,我兒雖生在淤泥,卻出淤泥不染,品性高潔,在為父的教導之下,勤勞能幹,聰明伶俐,懂事顧家。”


    他有些不悅的看向陸師父,“師父,我家小梨可懂事了,你快向她道個歉。”


    在沈梨看不到的地方,沈大小聲對陸師父道:“你快裝可憐裝乖巧,我家小梨最吃這套。”


    陸師父想到美味的叫花雞,眼珠子一轉,可憐巴巴道:“對不起徒孫兒,我想吃叫花雞,求求了。”


    那可憐巴巴的小眼神,誰受得了,沈梨可以手撕渣渣,暴揍狂徒,唯獨受不了老人裝可憐道歉。


    唉!算了,不跟老人一般見識。


    瞧陸師父一頭白發,眼蒙白布,會功夫,會裝逼,能屈能伸,也不知遭遇何事流落此地。


    想想挺可憐,沈梨態度緩和了些,“還剩雞頭和雞腿,你吃哪個?””


    “都要。”陸師父點點頭,一副乖巧可憐的模樣:“餓死了,好餓好餓。”


    果然,沈梨很吃這一套,將雞頭和雞腿全給了陸師父。


    陸堰看著這一幕,若有所思。


    王氏趕緊添柴燒鍋,熬了一鍋糗粥。


    陸堰點幾個火把插在地上,四周瞬間明亮起來。


    獨自逃荒就是爽,吃東西不用偷偷摸摸,也不擔心有人搶。


    當然,陸師父的出現是個意外。


    陸師父非常自來熟,揭掉眼上的白布,端起碗就吃。


    沈大殷勤的遞上一塊餅:“夠吃不?不夠我這還有。”


    “夠了夠了!”陸師父打了個飽嗝,流浪這麽久,終於吃了頓飽飯。


    他對沈大倒是謙讓,對於其他人,絲毫不客氣。


    陸堰隻是客氣一下:“師公,這還有點水,您喝嗎?”


    陸師父一把奪過,咕嘟咕嘟咕嘟猛灌2\/3。


    目光瞥到沈梨手中的雞蛋,搶走囫圇個吞下去,噎的直翻白眼。


    觸及到沈梨不悅的眼神,他一邊翻著白眼,一邊可憐巴巴的道歉。


    主打一個能屈能伸,能裝可憐能賣萌。


    深夜寂靜,全家圍著篝火大快朵頤。


    完畢後,沈梨開始搭帳篷,陸堰幫忙扯布。


    沈大和陸師父促膝而談,恨不得將18年前發生所有事情告訴彼此。


    王氏刷鍋洗碗,小瓜興奮的上竄下跳,時不時歪頭唱著,我爹是我爹,我是我爹兒。


    陸堰坐在輪椅上,非常吃力的扯著帳篷布,沈梨讓他一邊待著去,他不願意,非跟著湊熱鬧。


    就在這時,一陣悲涼的二胡聲傳來,陸師父拉了一段《癡情塚》。


    沈梨不禁被曲子感染,潸然淚下。


    她覺得這首曲子太適合她了。


    她才25歲的年華,未穿來之前,八歲被父母棄養,撿一年垃圾,嚐盡人間冷暖,九歲爆紅網絡,被福利院收養,雖有愛心人士送去溫暖,但心中總是孤寂淒涼。


    後來獨自求學,獨自工作,獨自開廢品收購站,她永遠都是一個人。


    永遠孤孤單單。


    穿越來之後,原主自幼受盡打罵苦楚,爹護不住,娘拋棄,還跟自己的公公私奔,丈夫腿瘸,弟弟年幼,婆婆病重,流言蜚語如洪水猛獸吞沒原主。


    無論是她還是原主,都這麽悲慘,她一直勸慰自己,她是來人間曆劫的小仙女。


    等劫數過了,一定會幸福滿。


    二胡的悲鳴如泣如訴,悲愴的旋律如同一股寒流,穿透了人們的心靈。


    幾人被二胡聲吸引,靜靜地聆聽著。


    仿佛能感受到內心深處的痛苦和哀傷。


    氣氛凝重之際,突然,一道嘹亮的嗩呐聲衝破天際。


    沈梨抬頭望去,隻見他爹鼓著腮幫子,氣勢十足的捏著嗩呐吹。


    二胡一響,不是情死便是心亡。


    嗩呐一響,沈梨瞬間想躺。


    直到嗩呐演奏完畢,沈梨還未從震撼中回神。


    “爹,你還有這絕活?”


    他們在逃荒嗎?


    這一路,吃的肚子溜圓,還能遇到知己,合奏一曲癡情塚。


    這這這…這簡直倒反天罡!


    陸師父收起二胡,感歎道:“久別逢知己,已非少年時,小大,你的嗩呐退步了。”


    沈大撓了撓頭:“當年也是為了混口飯吃,不得已學了嗩呐,如今算下來,有18年沒碰了,倒是師父,二胡技藝愈發精湛,才學更上一層樓。”


    陸師父絲毫不謙虛挺著胸脯,訴說起當年的事:


    “當年我被人冤枉,多虧高手將我救出,這些年,我苦練武藝不曾出山,誰曾想,剛學有所成準備翻案,便遇到了大饑荒。”


    他的命真苦!


    沈梨眼睛一亮,“師公,你跟我們去南河吧。”


    她想學些武藝,反正她有吃喝,不介意多養一個人。


    陸師父沉默下來,許久之後,才開口:“大丈夫生於天地之間,應讀聖賢之書。北楚重文輕武,書生多如牛毛,貧民子弟難有出頭之日,如今亂世,我一身武藝,應當為國效力,救百姓於水火之中。”


    “你要走?”沈大站了起來,十分不舍:“我們久別重逢,應當做伴前往南河,你孤身一人,年歲已高,如何解救百姓?”


    陸師父閉上了眼,拒絕回答這個問題。


    作為知己,沈大懂他,歎了口氣,沒再勸。


    沈梨有些失望,本以為老爹的馬甲夠硬,她好蹭蹭歐氣,學習一下古代武功。


    誰曾想,師公明個就走。


    好像看出沈梨的失落,陸師父從懷中掏出一古籍,扔了過去。


    “此乃武功秘籍,沒事可以比劃著練練。”


    沈梨接過掀開幾頁,全是生澀難懂的文字,看不懂,完全看不懂。


    陸師父掀掀眼皮,懶羊羊道:“你夫君是秀才,可以讓他翻譯。”


    不知想到什麽,他又道:“裏麵有一招天殘腳、掃堂腿,很適合他練,有利於腿疾之人。”


    沈梨喜滋滋的道謝,拉著陸堰研究武功秘籍去了。


    沈大不舍得陸師父走,兩人再次互訴衷腸。


    聊至後半夜,陸師父捂著肚子說餓,沈大隻好將湯裏的骨頭拿出來,為他餞行。


    兩人啃的滿嘴流油,暢聊人生快意。


    而這一幕,卻被暗處的幾雙眼睛死死盯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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