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會長眼皮子一跳,方大人這是何意?


    為何無緣無故打聽他家閨女?


    他家閨女年方30,幼時曾許過人家,還沒嫁過去丈夫便死了人。


    未來婆婆罵他閨女刻薄相,克死了兒子。


    此事鬧得沸沸揚揚,他家閨女名聲毀於一旦,至今無人問津。


    方大人打聽,難不成想為他閨女做媒?


    他家閨女雖然年齡大,但也不是什麽人都能嫁的。


    尤其不能做妾!


    方大同將人請進內室,清清嗓子說明用意。


    薑會長聽完差點跪了,不可置信的掏掏耳朵。


    堂堂知州大人竟要娶他家閨女?


    他不是在做夢吧?


    薑會長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響亮的耳光在耳畔響起,火辣辣疼痛提醒自己,不是做夢。


    知州大人真要娶他家閨女!


    薑會長喜不自勝,連忙作揖,嚇得方大同趕緊攙扶起來。


    即將成為未來嶽父的人,哪怕隻是商戶,也不能朝他作揖呀。


    他雖然學問低,但道理都懂得的。


    送走薑會長,方大同馬不停蹄喊來師爺,“去打聽下城中最好的媒婆,本官要成親了。”


    師爺驚的下巴砸到腳後跟,“啥?大人要成親了,是哪個窯子裏的姑娘?”


    從前大人為知縣時,就喜歡勾搭俏寡婦,逛窯子贖姑娘。


    後院妾室通房一大堆,卻沒一位當家主母。


    如今,到了南河城,瘦脫相的大人修心修口,戒色戒淫,清心寡欲。


    他還以為自家大人一路奔波挨餓,身子骨餓壞了呢。


    誰曾想,大人竟歡天喜地的找媒婆,要娶媳婦啦!


    方大同小手一背,不悅瞪眼,“什麽窯子姑娘,以後莫要說這話。”


    他不是以前的方大同了,他洗心革麵,他兩袖清風,他老奸巨猾,他清心寡欲,他……


    總之,他是個“好人”。


    師爺心領會神,小眼悄咪咪,“懂得,懂得!”


    媒婆提親時,定讓媒婆多多誇讚大人風流倜儻,文采斐然,清心寡欲,兩袖清風。


    也不知哪家的姑娘,竟被他家大人看上。


    當得知是薑會長的閨女時,師爺差點暈厥。


    他家大人啥品位呀?


    薑會長的閨女又老又醜,命格硬克夫,性格潑辣無比獅吼功。


    年近30還是老處女,南河城人談之色變。


    “大人,您要不再考慮考慮?”師爺認真勸道。


    方大同連連擺手,“考慮啥?本官就算不相信薑會長,也要相信陸主薄,陸主薄說了,薑姑娘雖然年齡大,但長得貌美如花,知書達禮,溫柔賢惠,將她娶回家料理後宅,就算本大人日後逛窯子納寡婦,薑姑娘知書達理,定不會拈酸吃醋加以阻攔。”


    師爺一臉苦笑,“大人若主意已定,小的即刻帶媒婆下定。”


    竟然是陸主薄出的主意。


    難怪…


    自家大人一口一個姑奶奶,黏沈梨黏的緊,且自家大人瘦了以後,不再是大肥屁股一身油的形象,反而風度翩翩,頗有正氣凜然為官之相。


    又是單身,又是官員,時不時舔著臉朝沈梨跟前湊,難怪陸主薄要坑自家大人。


    陸堰:你想多了,你家大人的形象完全不納入情敵之列!


    ……


    知州府後院


    小瓜蹦蹦跳跳,嘰嘰喳喳朝沈梨炫耀著州城的繁華。


    “姐姐,姐姐姐,你是不知道,街上有賣包子,還有掛羊頭賣狗肉的,還有雜耍唱曲的,還有糖葫蘆…”


    “姐姐,姐姐姐,姐姐姐,爹讓我讀書,書院裏有好多小夥伴,我也有朋友啦。”


    自從跟隨爹爹和姐夫來到知州府,他算開了眼界。


    所見所聞所學,皆感到稀奇無比。


    恨不得全部分享給姐姐。


    對於小瓜一連串暴語連珠,沈梨感到詫異。


    一日不見兮,如隔三秋。


    小瓜弟弟劈裏啪啦說話,語言力爆發力極強,竟然成了小話嘮?


    果然,心情也會影響語言中樞神經的發育。


    小瓜抱著姐姐劈裏啪啦說了一大堆,絲毫沒有鬆手的意思。


    陸堰慵懶的倚靠在牆上,眉頭緊鎖,明顯心情不悅。


    自家娘子突然出現知州府大堂,還以為想他想的緊。


    沒成想,他隻是順帶的。


    至今連沈梨的小手都沒牽到。


    小瓜終於說累,咽了咽嗓子,“姐,我先喝口水,回來再說。”


    陸堰見狀,一個借力從牆上起身,飛步來到沈梨跟前。


    骨節分明的大掌不由分說扣上女人柔軟白皙的皓腕,趁其不注意抵在牆上,俯身靠近。


    “小沒良心的,隻顧著自家爹和弟弟,忘了夫君了?”


    男人靠的極近,溫熱的呼吸噴灑在耳畔,沈梨心癢癢的,忍不住戳了戳男人不悅的腮幫子,道:


    “誰是誰夫君?咱倆成親了嗎?三書六禮過了嗎?”


    陸堰身子一僵,強有力的手臂將女人腰身箍得更緊,嗓音沙啞帶著難以言喻的魅惑:“有或者沒有,你都是我的……”


    他低下頭,嘴唇輕輕觸碰著她的耳朵,熾熱的呼吸讓沈梨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喵的,剛當了主薄就霸道強勢起來了?


    竟敢明晃晃的撩她?


    她爹和弟弟探頭探腦的偷看呢。


    沈梨受不了在長輩和小輩麵前打情罵,她趕緊推開陸堰,後退兩米遠。


    “對了,我讓牛大頭找你幫忙開買牛證明,你見他了嗎?”


    陸堰有些意猶未盡的摸摸嘴唇,啞著嗓子回答:“見了,怎麽?你沒看到他?”


    “沒有。”沈梨眉頭越蹙越緊,“正因為遲遲等不到他,我才來州城瞧瞧。”


    州城和縣城離得很近,難不成,他倆錯過了?


    “牛大頭長那麽大頭,聰明著呢,定不會出事,與其擔心別人,不如擔心自家夫君是否吃的好,睡的好。”


    陸堰得知沈梨竟然是為了別的男人而來,心口有些發悶。


    “對了,你買那麽多頭牛幹嘛?”


    “耕田呀!”沈梨像看傻子似的白了他一眼,轉頭敲響沈大的臥房,“爹,我要回去了。”


    老爹老弟和陸堰在知州府混的不錯,她放心了。


    回到桃源村,還是沒有看到牛大頭,沈梨犯嘀咕。


    這麽大人,長這麽大頭,又是村霸,不應該迷路失蹤啊?


    一籌莫展之際,大頭媳婦扯著大嗓門嚷嚷著跑來:“姑奶奶,山上衝下來一個死人,您快去看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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