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喂,老爺子大駕光臨,羽衣坊蓬蓽生輝呀。”


    成衣鋪掌櫃諂媚迎了過來,身後跟著點頭哈腰的夥計。


    “快快快,老爺子來了,上茶,上等碧螺春,老爺子,您上座!”


    沈大被人奉承,有些飄飄然,撩袍坐定。


    掌櫃的雙手奉茶,要多孫子有多孫子。


    誰不知道上座這位主,是知州大人的夫子,主薄大人的嶽父,州城姑奶奶的父親。


    他可得好好巴結奉承著!


    沈大被捧的開心,一下子訂購了20床鴛鴦戲水的錦被,女婿女兒的衣裳各20件,又花八百兩定了金絲銀線繡的嫁衣。


    這一千兩銀票,是他自己賺的,沒有靠女兒。


    希望八百兩的嫁衣梨兒能看得上眼。


    掌櫃眼睛樂的眯成一條縫,老爺子果然大手筆,800兩的嫁衣,說定就定。


    關鍵要的很急。


    至少20個繡娘沒日沒夜趕工,才能在大婚之日將嫁衣趕出來。


    摸摸兜裏僅剩的一張銀票,沈大內心暗道,完了,花太快了。


    剩下一百兩,還能給閨女買啥呢?


    正要出門,羽衣坊門口停了一輛十分囂張奢華的馬車。


    馬車下方,一位灰衣小廝正跪在地上,背部緊貼著地麵。


    馬車簾子撩開,從裏麵走出一位身穿錦袍,頭戴金冠的八字胡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毫不留情地將腳踩在小四的背走下轎子。


    在隨從的護送下,昂著下巴走進羽衣坊。


    百姓們看到這一幕,開始交頭接耳。


    “這人誰呀?比知州大人還囂張?”


    “下馬車竟然拿人當肉梯,聞所未聞。”


    “瞧那馬車,瞧他身上穿的錦衣,頭頂金冠,怕不是本地人氏。”


    “這通體派頭,像京城來的貴人,莫非……”


    百姓們對視一眼,心領會神。


    莫非這位就是京城來的國舅爺?


    聽說帶著聖旨來的,要獎賞知州大人呢。


    百姓們屏住呼吸,等著對方自報家門,再好好磕頭讚揚一番。


    京城來的國舅爺呀,那可是皇親國戚,他們祖墳冒青煙了,竟然有幸目睹國舅爺的風采。


    誰知,一聲囂張怒喝傳來。


    “哪裏來的糟老頭子,竟敢擋我家國舅爺的道,滾開!”


    沈大還沒反應過來,被一鞭子抽倒在地,疼得他齜牙咧嘴直打滾。


    哪來的狗這麽囂張?


    說抽他就抽他,也不打聽打聽他是誰?


    “你…還有沒有王法,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抽人。”沈大捂著血淋淋的傷口,氣憤指責。


    八字胡甚至懶得看一眼,徑直走到上座坐下,睨了沈大一眼,道:“本國舅就是王法,來人,將這條狗扔出去。”


    “是!”隨從凶神惡煞揚起手中的鞭,狠狠朝沈大抽去。


    “國舅爺呀,打不得呀!”掌櫃雙膝跪地,硬生生替沈大挨了一鞭。


    沈大見狀,感動的稀裏嘩啦,將掌櫃攙扶起來,怒視國舅:


    “囂張跋扈,欺壓百姓,還敢冒充國舅名諱毀他名聲,你好大的膽子。”


    劉國舅噗嗤一聲笑了,“哪裏來的狗,竟敢對著本國舅亂吠,還說本國舅是冒充的,來人呐,給他點教訓。”


    手下揚起鞭子凶神惡煞,門外百姓見狀,紛紛跳出來指責。


    “國舅爺,就算你權勢滔天,也不可將人命視為兒戲。”


    “就是就是,京城來的國舅爺那是響當當的貴人,怎會做出毆打百姓,視人命如兒戲這麽沒品的事,這人一看就是假裝的。”


    “對對對,他就是假裝的,打他!”


    百姓們揚起鞋底板,白菜幫子臭雞蛋,紛紛朝國舅爺砸了過來。


    姑奶奶的爹,知州大人的夫子他也敢打?


    也不怕死了灰沒地方揚。


    掌櫃嚇得咕嚕爬起來,趕緊護住鋪子裏的布匹衣裳,讓夥計趕快搬到後院。


    省的臭雞蛋沾上,賣不出去。


    沈大捂著傷口齜牙咧嘴,躲在一旁看百姓毆打國舅的好戲。


    他也覺得這人肯定是假裝的。


    京城來的國舅爺,那可是萬歲爺的小舅子,怎麽可能做出二流子般沒品欺辱人的事。


    他好好的為女兒置辦嫁妝,這人來了,他也主動讓道了。


    竟然二話不說揚起鞭子就抽他,還罵他是狗。


    自從來到南河城,就沒受過這種委屈。


    趁著百姓毆打的間隙,沈大抬腿補了十幾腳,專往國舅爺的臉上踢。


    直到踢的他爹媽認不出來,才住了腳。


    劉國舅沒想到,未到南河城,就遭到山寨土匪截殺,身邊高手死傷無數,自己還差點被打殘。


    幸虧他命不該絕,天降四大高手救了他。


    好不容易撿回一條小命的他,夾著尾巴帶著隨從進城。


    方大同攜官員城門口迎接,安排最好的客棧,還讓師爺帶他逛最大的窯子,玩最美的小館,給足了他臉麵。


    今兒個空閑出來逛逛,誰知遇到個不知死活的賤狗,見到他不跪地就罷了,還跟木頭似的杵在那裏。


    在京城,家族時時耳提麵命,將他看管極嚴,他身為國舅爺,處處被壓製,在世家子弟麵前,國舅爺連個屁也不算。


    本想在南河城囂張一把,籠絡美男風流瀟灑,誰知這些賤民,竟然有眼不識泰山,說他是冒充的。


    若非身邊的高手被惡匪偷襲,高低讓這些賤民嚐嚐厲害。


    “各位別打了,別打了,他真是國舅爺呀!”小廝揚起鞭子拚命的喊,剛想抽鞭打百姓,被沈大眼疾手快握住鞭子,狠狠一拉。


    小廝摔了個狗吃屎,不可思議瞪大眼睛。


    這個眼睛上帶倆圈的糟老頭子,力氣竟然那麽大。


    剛才挨了他鞭子,難道是意外?


    沈大手握皮鞭,目光淩厲,狠狠朝小廝抽去。


    奶奶的,剛才一時不察,被這狗東西抽了一鞭,害的掌櫃替他挨了一鞭。


    如今緩過勁來,正好查驗查驗閨女教的功夫。


    小廝被抽的嗚哇亂叫,劉國舅的幾個跟班被百姓的臭雞蛋砸的睜不開眼。


    “聖上親賜令牌在此,誰敢毆打,誅滅九族!”豬頭臉國舅爺從懷中掏出令牌,百姓們一哄而散,跑的比兔子還快。


    鋪子寂靜下來,小廝和跟班們連滾帶爬到國舅爺跟前,手忙腳亂關懷:


    “哎呦,我的爺喲,天殺的賤民竟然將您打成這樣,奴才一定稟明聖上,將賤民誅滅九族,還有這個擋道的老狗,就是他起的哄,他帶的頭。”


    沈大和掌櫃對視一眼,“他真是國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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