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了年假,高寒和薛之夢一起坐客車回到了c鎮,在沒有回家看看的情況下,先去古月古曉的小食部看望了古月,讓他們沒想到的是,古曉的肚子竟然鼓鼓的,一眼看上去就是懷了身孕。


    “你懷孕啦?”薛之夢一驚一乍地盯著古曉的肚子。


    “嗯,我懷孕了。”古曉的情緒不太高。


    “你不高興?”薛之夢問。


    “有什麽可高興的?”古曉看了一眼跟在薛之夢身後的高寒。


    “要做媽媽了,還不高興嗎?”薛之夢看到古月抱了女兒走過來。


    古月的女兒長得很漂亮,胖嘟嘟的,像一個年畫娃娃。


    “你們什麽時候回來的?”古月問。


    “今天早上坐的車,剛下了車還沒回家呢,夢夢非要來看看古曉,說看過了再回家。”高寒走過去伸手去摸小嬰兒的臉蛋。


    小嬰兒咿咿呀呀地伸出小手,把高寒的手指頭抓住,往自己的嘴裏麵拽。


    “哎呀,髒。”高寒忙把手往回抽,小嬰兒不肯撒手,看高寒不讓吃他的手指頭,咧開小嘴就大聲哭起來。


    “你幹什麽呀!”薛之夢朝著高寒大聲斥責。


    “她要吃我的手,手怎麽能吃呢。”高寒被小嬰兒的哭聲搞得頭都大了。


    古月忙把孩子抱走,回過頭來又朝著高寒笑了笑:“小孩子就這樣,哭幾聲就沒事兒了,你們先別急著回去,中午就在這裏吃吧,我讓孩兒她爸給你們做好吃的。”


    薛之夢卻想回家吃飯,因為父母搬到鎮上來了,離小食部不遠,所以她搖頭拒絕,說看看古曉就回家去了。


    “也好,我現在這樣子,也懶得動,我姐弄個孩子也不方便,店裏麵就我姐夫一個人忙,招呼不周到。你們還是回家吃飯吧,有時間我去你家看你。”古曉懶洋洋地伸了伸腰說。


    高寒看古曉漂亮的臉蛋上麵竟然起了褐色的斑,那斑在臉頰兩側,有點對稱,看上去臉上象長了兩隻蝴蝶。


    薛之夢和高寒回到自己家裏。


    薛誌正在坐了一把椅子在院子裏麵曬太陽,他微眯著雙眼,像是睡著了,一雙手抱在胸前,一動不動,聽到門口有動靜,慢慢地睜開了眼睛。


    “爸,我們回來了。”薛之夢在大門口朝著薛誌打招呼。


    “回來啦。”薛誌從椅子上站起身來。


    “我媽呢?”薛之夢問。


    “在屋裏做中午飯,你們吃飯了沒有?”


    “我們剛下車,回來吃。”高寒說。


    “哎呀,那得看看你媽做的飯夠不夠你們吃,趕緊進屋去告訴你媽一聲。”薛誌邊說邊朝屋裏走。


    薛之夢二人跟在身後,一起走進屋裏。


    溫玉正在灶前往灶裏添柴,聽到三人進屋的聲音,抬起頭來,看女兒回來了,高興地站起身來:“你們咋不提前說一聲回來呀,我好去買點菜,家裏沒有啥菜了。”


    “做什麽就吃什麽吧,買菜幹什麽?”薛之夢看到灶子上的鍋已經冒著騰騰的熱氣。


    “我蒸了黃米麵的豆包,等會兒就蒸好了,家裏有豆腐和雞蛋,還有酸菜,一會兒炒個雞蛋,再炒一個豆腐,一個酸菜肉絲粉兒。”溫玉說著,就去酸菜缸裏撈酸菜。


    “媽,就炒個酸菜肉絲粉兒吧。”薛之夢說。


    “對,就炒酸菜肉絲粉兒,我們好久都沒吃到了。”高寒連忙說。


    “孩子想吃啥就做啥吧。”薛誌說。


    溫玉沒再說話,撈了一棵酸菜,用水洗過就放在菜板上。


    “媽,我來切吧。”薛之夢走過去,拿起菜刀切酸菜,她的廚藝不太好,但是刀功卻是一流的,不一會兒,酸菜就被切成了細細的絲,她又把溫玉放在一邊的一塊凍肉給切成了和筷子粗細的條,切了一小塊蔥。


    “你的刀功不錯啊。”高寒是第一次見薛之夢切菜,在c城,兩個人各吃各的,很少在一起做飯吃,所以,他從沒見薛之夢做過飯,當然也沒見過她切菜。


    “當然啦,我這手藝,是我媽教的。”薛之夢嬌傲地朝著高寒笑,“我從很小的時候,就被媽媽教著做各種活兒了,像織毛衣,做棉衣服,拆洗被褥。媽媽說,女孩子以後會嫁人的,學會這些活計以後不用求人。”


    “那你可真厲害。”高寒伸出大拇指,朝著薛之夢讚道。


    “是我媽很厲害。”薛之夢說。


    溫玉被女兒誇了,心裏頭暖暖的,她從來沒有給女兒做過太多的打算,隻是在做針線活的時候和女兒說,這些活計女孩子要學會,將來用得著,以前下地幹活的時候,回家晚了就來不及給薛之夢做飯,薛之夢就自己學著做了飯,做出來的飯不管好吃難吃,溫玉都誇獎。


    “好啦,看看豆包好了沒有?”薛誌和溫玉結婚二十多年,一直聚少離多,溫玉一直過著守寡一樣的日子,當薛誌回到村裏,並帶她來鎮上定居,和她開始了相守的日子,她卻開始不適應,好不容易適應了,兩個人才發現,脾起性格還需要慢慢磨合。


    溫玉把鍋蓋掀開,鍋裏黃澄澄的豆包散發著濃濃的香氣。


    薛之夢和高寒趕緊幫著溫玉把蒸豆包的蓖子從鍋裏提出來,放到另一邊的灶台上。


    “你炒菜去,我來揭豆包吧。”薛誌說。


    薛誌平時很少幫著溫玉做家務,第一次主動提出幫著她幹活,她覺得不可思議,看了看女兒和未來女婿,沒有答話便去炒菜了。


    薛之夢趕緊蹲在灶前燒火。


    高寒站在廚房中央的地板上,有點不知所措,他沒幹過家務活,不會做飯,不知道該做什麽。


    “你進屋待著,不要在這礙手礙腳的。”薛之夢朝著手腳不知道放哪的高寒說。


    “我能幫你們幹什麽?”高寒覺得不幹點活有點說不過去。


    “行啦,你能幹什麽?快進屋去吧。”薛之夢邊往灶裏添柴,邊說。


    “還是城裏的煤氣灶好用,不用這樣一直添柴火,這種灶太麻煩了。”薛誌一邊揭著豆包一邊說。


    “以後咱們家也買個煤氣灶吧。”溫玉抬炒著菜,抬眼看了看薛誌。


    “行,等過了年,天暖和起來了,咱們一起去看看。”薛誌說。


    薛之夢是第一次看到父母一起做家務,而且是第一次看到這種很是和諧的場景,她心裏莫名地湧起一股暖流,她想,媽媽這個時候應該是幸福的吧。


    高寒的爸爸還活著的時候,和他媽的關係並不好,兩個人雖然沒分開過,但是一直吵吵鬧鬧的過,哪怕是在高寒爸爸生病之後,高母也沒給過他好臉色,直到高父去世,高母也沒說過一句知疼知熱的話。高寒看薛誌和溫玉兩個人邊說話邊幹活,心底也暖暖的,他發現,原來兩個人象這樣相處,你一句我一句的好好的說話,也很幸福。


    “媽,我在城裏天天都想吃你炒的菜。”薛之夢拍溫玉的馬屁。


    “少來這套,以前在家也沒見你有多喜歡吃我做的飯。”溫玉把炒好的菜端進屋去,看薛誌也快把豆包揭好,她招呼著高寒坐到桌前吃飯。


    他們在炕上放了張方桌,四個人分開來坐在桌子周圍,開始吃飯。


    “高寒,之夢沒出過遠門,在城裏你要多照顧她。”溫玉給高寒拿了一個豆包放在碗裏。


    “放心吧媽,她是我沒過門的媳婦,我不照顧她照顧誰?”高寒說。


    “你這聲媽叫得倒是甜。”薛之夢沒想到高寒會這麽輕易地改口叫媽,以前都是阿姨阿姨地叫的。


    雖然在農村,定了親以後就可以改口叫對方的父母,但是在這之前,高寒一直羞於開口的,今天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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