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寒和劉永青坐火車到外地考察去的第二天,黃月給薛之夢打電話,讓她帶著孩子去店裏玩。


    薛之夢在天冷的時候很少帶著孩子外出,怕把孩子凍感冒了,但想到自己很久不和黃月一起說說話,就把兒子包得嚴嚴實實,打了一輛出租車去了黃月的店裏。


    “哎呀呀,快讓我看看你家的帥小夥。”黃月看到薛之夢抱著孩子進店,歡喜地伸出雙手,要抱一抱高勁陽。


    “等等,這被子包得嚴實,得把被子打開。”薛之夢一邊說著,一邊把被子打開。


    高勁陽睜著一雙大眼睛好奇地打量著陌生的環境,這是薛之夢第一次帶著出家門,小家夥對一切都很好奇,在薛之夢的懷裏麵扭來扭去,黃月店裏麵的小禮品讓他目不暇接,他伸著小手四處抓著。


    “他還是第一次出家門呢,以前最遠隻是抱到大門口,在門口看街上來來往往的車。”薛之夢見黃月又伸手來抱,便把孩子交到了她的手上。


    “這小家夥長得可真夠精神的,比他爹好看。”黃月已經忘記了自己的女兒這麽大的時候是什麽樣子,她看著高勁陽,心裏想,她是不是已經錯過了女兒的幼兒時期,竟然把孩子小時候的樣子都忘了。


    “前兩天遇到高寒,高寒說要和劉永青去外地看看,要換個事情來做,你們定下來做什麽了嗎?”黃月招呼著薛之夢到店內的椅子上麵坐下。


    “我對做生意這些事情不太懂,高寒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吧,我覺得我不想和他在一起工作,原來在一起賣服裝,是因為我們兩個剛剛結婚,現在,不想在一起做事情,是因為兩個人在一起久了,總是會有些摩擦,夫妻兩個如果總是吵吵,感情就會淡下來了。”高寒去外地以後,薛之夢仔仔細細地想了很多很多,最後決定,如果能找一份工作,盡量就不和高寒摻和在一起,免得兩個人日久生厭。


    “也許是這樣。”黃月順手在櫃台裏拿出一個小小的毛絨玩具,給高勁陽玩,高勁陽在把玩具拿到手裏之後,急不可耐地就往嘴裏麵塞去。


    “啊啊啊,那不是吃的。”薛之夢趕緊過來搶。


    高勁陽剛剛拿到手的玩具被薛之夢搶走,他撇了撇小嘴,一副委屈的樣子。


    “看看,媽媽不讓咱們玩了是不是?那個不能吃哦,阿姨給你拿一個不怕口水的。”黃月抱著高勁陽在櫃台邊轉了一圈,拿起一個塑膠的小鴨子,塞到了高勁陽手裏,高勁陽得了玩具,笑了。


    “瞧瞧,小孩子的快樂有多簡單啊。”薛之夢見兒子又把塑膠的玩具往嘴裏麵送,忙再伸手去搶。


    “行了行了,讓他咬吧,我家遙遙象他這麽大的時候,給什麽都往嘴裏麵送,我也和你一樣往外搶,但我媽說沒事,吃就吃吧。”黃月說。


    “你家遙遙上幼兒園了吧。”薛之夢很少見到田夢遙,因為那個孩子從小被姥姥哄著,很少到黃月的店裏麵來。


    “嗯,讓她去了,在家裏麵被我爸媽寵得無法無天,象個小魔女,不上幼兒園都不行了。”黃月想起女兒上躥下跳的樣子,一點兒女孩兒的樣子也沒有,她就有一種深深的挫敗感。


    “小女孩兒淘氣點兒也好,性格潑辣一些,免得長大了受欺負。”薛之夢笑著說。


    “潑辣得有個度哦,我爸媽把遙遙慣得太過份了,那孩子現在誰也不怕,回到家裏就把家裏弄得烏煙瘴氣的,我有時候都懷疑這孩子是不是我生下來的,明明很小很小的時候是很乖的呀,怎麽長大一點點就成了個小太妹了?”黃月歎息著,眉頭皺了起來。


    “田亞文現在怎麽樣?”薛之夢問。


    “他?他還那個樣子,在單位和家之間來來回回,家裏需要他的時候吧,他總是在忙,好像他是個什麽了不起的大官一樣,也不過是那麽幾個工人的工長罷了!”


    店裏有幾個小姑娘來買小禮物,黃月把高勁陽又送到薛之夢懷裏。


    薛之夢抱著兒子在黃月的小店裏麵轉來轉去,待到黃月把小姑娘打發走,薛之夢已經覺得有點累了:“以前就一直在家裏麵,可能有婆婆幫我帶孩子,所以沒有覺得累,今天就這麽一會兒的功夫,我就覺得兩條腿和兩條胳膊疼了,真不敢想象,如果我自己帶孩子的話,會累成什麽樣子!”薛之夢真想快一點就把兒子放到家裏那張小床上麵去,自己也躺大床上伸一伸懶腰。


    “要我說,咱們都是幸運的,我有父母幫著帶孩子,你呢,雖然父母離得遠了,但是有婆婆幫襯著。”黃月從薛之夢的懷裏抱過高勁陽,一邊逗一邊說,“我不知道和婆婆如何相處,因為我從來沒有和婆婆處過,亞文的媽去世早,這後媽又不肯來城裏和我們住在一起,平時見麵都少,更不要提怎麽相處了。”


    “我婆婆對我很好。”薛之夢甩了甩疼痛的胳膊。


    “我可是聽說過,你那個婆婆以前很難相處的。”黃月和薛之夢住對門的時候,也曾經和高母打過交道,那時候感覺高母很難相處,那眼神中總是透著強勢和冷漠,真不知道就那樣一婆婆,是如何轉變而成薛之夢嘴裏麵的好婆婆的。


    “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兒,剛和高寒在一起的時候,她是真的很難相處,而且處處透著算計,我這個人吧,也不是個有多少心眼子的,不管她態度什麽樣,我隻用我的真心對她就行了。”薛之夢也記不起婆婆是從什麽時候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她把一切都歸結於自己的幸運。


    “你和高寒,還好嗎?”黃月想起了高寒和王芳芳之間的事情,這個秘密把她憋出內傷了,但她不能說給薛之夢聽。


    “我們還好,他脾氣不太好,有時候會暴躁得不像話,但是有時候又好得不成樣子。”薛之夢眯著眼睛細細地想,高寒究竟是什麽樣的人呢?他對自己時好時壞,時而柔情似水,時而又狂躁易怒,“可是兩口子過日子不就這樣子嗎?你讓讓我,我再讓讓你的,日子就過去了。”


    “是啊,是啊。”黃月熄了想要告密的那個心思,覺得把那事說出來,是破壞人家兩個人的感情,畢竟婚姻生活的苦與樂,旁人是無法參透的。


    “田亞文當了工長?是個什麽樣的領導?”薛之夢問。


    “鐵路分七大段,分別是:車務段、機務段、工務段、電務段、車輛段、供電段、客運段,亞文在電務段,以前是在沿線負責鐵路信號、通信設備的維護和檢修,現在調回城裏來了,還是工長,工長就相當於一個班級的班長。這樣你懂了嗎?”黃月給薛之夢講述了一大堆,薛之夢明白了工長是什麽樣的職務,她和黃月田亞文相識這些年以來,還從來不知道田亞文是在哪一個段工作的,想一想還挺尷尬。


    “大大小小是個官,賺的錢是不是比別人多?”


    “多什麽呀,多不少事兒。”黃月把高勁陽抱得兩隻胳膊也有點疼,於是就又把他送往薛之夢的懷裏麵。


    “當官了嘛。”薛之夢接過兒子,在兒子的臉蛋上麵親了親,看兒子的頭直往她的懷裏麵鑽,知道他是餓了,於是解掀起衣服給孩子喂奶。


    “他賺的那點兒錢,夠我們一家人的生活費了,其他的花銷,還真不夠。”黃月是第一次說起田亞文的工資問題,“我們家現在的大部分花銷,都是我這個店賺的,田亞文現在花錢越越發大手大腳起來了,以前他是很摳門的。”


    “總是比我們家要強的,你看我們家現在這個狀態,高寒把車行注銷了,又沒有別的來錢路子,所以花錢更是緊張得不行,這不高寒出去看一看,如果有合適的項目就做一做,總比坐吃山空要好些。”薛之夢感覺到高勁陽的牙齒咬下來的時候,忙把身子往後靠,但是動作還是慢了下來,她結結實實地被咬了。


    看著薛之夢疼得呲牙咧嘴,還直吸氣,黃月愣了一下,再看高勁陽那用力的勁頭,明白了薛之夢這是被高勁陽給咬到了。


    “這小東西,咬死我了!”薛之夢終於緩過來了,她把衣服扯了扯,不再讓高勁陽吃奶,高勁陽也不哭鬧,隻是不解地瞪著薛之夢。


    “孩子小的時候都這個樣子,我那個時候也被遙遙咬過,咬出血了,嚇得我都不敢喂她,每次她吃奶都像是在給我上刑一樣,特別疼,那咱疼是撕心裂肺的。”黃月同情地看著薛之夢。


    “有時候給我疼的,他張著嘴往我身上靠,我就往後躲,直躲得他急眼了,哇哇地哭起來,我還是不敢讓他吃,氣得我婆婆直罵我。”薛之夢以為隻有自己被咬過,沒想到黃月也同樣被咬過。


    “所以說,每個母親都是偉大的,沒有當過母親的,是體會不到那種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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