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勁陽在醫院住了七天,也就請了一周的假,這一周內趙振剛在閑暇時候就到醫院幫著薛之夢帶孩子,他的藝術學校已經通過層層關卡審批下來,在離薛之夢的店鋪不遠處租了整整一個二層樓,有七八間教室,兩間辦公室,一間休息室,休息室裏還有一個小型的廚房,由於趙振剛籌辦學校需要錢,所以就把家裏的房子給賣了,他辦起學校已經手裏還餘下來一些錢,就暫時存到了銀行裏,隻等一切準備妥當,招聘老師。


    薛之夢店裏麵一直鎖著門,待高勁陽不再發燒時候,母子二人就會晚上回店裏睡覺,白天還是在單間的病房裏麵輸液。


    在此期間,高母每天都抽空來醫院陪高勁陽一段時間,她和蘭花的矛盾也越來越激烈,蘭花的壞脾氣徹底把高母的壞脾氣給激活了,她幾乎忘了自己的脾氣也曾經很臭,一點不想吃虧,和蘭花在一起,就是一個十足的惡婆婆,對戰潑婦一般的蘭花,兩個人勢均力敵。


    “我是沒想到啊,這個蘭花是真的像個瘋子一樣,天天變著法的折騰高寒,高寒做夢也沒有想到,離開了你,他不但對付不了蘭花,還被蘭花死死地拿捏了。”高母說起這話的時候,對高寒隻有深深的失望,這個兒子,他以為無論如何也能和蘭花對付一下,沒想到,他也就是在薛之夢麵前是一頭野獸,在真正的潑婦麵前,他就變成了一隻貓。


    “媽,其實夫妻之間的事情是需要兩個人相互包容的,他們剛剛到一起,難免會有矛盾,慢慢的時間長了就好了。”薛之夢一直沒有改口,還是管高母叫媽,一是習慣了,順口,另一方麵,高母也不讓她改口,高母覺得,薛之夢如果叫她阿姨了,她的心得難受死。


    “這幾天看著趙振剛對你一直小心的樣子,是真的對你挺好,你也不用怕別人笑話就不再找,高寒一天都沒有等就又和別人結婚了,他都不怕,你說你怕個啥?”高母的眼睛挺毒,看得出來趙振剛雖然比薛之夢大不少,卻對薛之夢關心備致,滿心滿眼都是薛之夢,她雖然沒有文化,又是從農村出來的,但是心並不怎麽封建,認為隻要對薛之夢好,就可以了,別的都不用去計較,但她也想,千萬不要再找一個和高寒一樣的男人。


    “媽,不想那麽多,我和高寒的事情,還沒有和我父母說呢。”薛之夢說,“而且,高梅也不知道我和高寒離婚的事情呢,很多人都不知道呢。”


    “小梅前陣子回家一次,當時蘭花不在家,她就在客廳坐了一會兒就走了,說孩子現在挺淘氣的,她公公婆婆有時候也累得不行,要早早回去,因為平時也很少在家裏看到你,也就沒問起你來。她回家的時候還說有時間去店裏看你,她最近沒去看你嗎?”


    “我聽趙大哥說,小梅她們在評職稱呢,忙,又累,事情挺繁瑣的,所以沒時間來我店裏也正常。慢慢的再告訴她這事兒吧,我怕她和高寒鬧矛盾。”


    高母和薛之夢兩個人正收拾著,趙振剛又來了醫院,接高勁陽出院。


    “嬸子,今天陽陽出院了,大家都高興,我做東請大家去仙客來吧?”趙振剛的學校已經初具規模,所以心情也好。


    “媽,他的學校已經審批下來了,所以咱們宰他一頓不為過。”薛之夢見高母要拒絕,便扯了扯她的衣角,給她使了一個眼色。


    高母想了想,便不再說什麽了,幾個人把在醫院期間所用的東西送回了薛之夢的店裏麵,又在店裏麵坐下來聊天。


    “今天是個好日子,我也叫上了古曉他們兩口子,還有小敏和永青,之夢,叫上黃月吧?她不是一直想和你說說話嗎?對了,再叫上小梅和王順,你看看,還有哪個人你想叫上,就一起通知一下。”趙振剛本來想說,也叫上高寒吧,但是看一眼薛之夢,覺得不合適,也就不提了。


    “不要叫高寒和蘭花,高寒那個混小子來就得帶上蘭花,蘭花那個潑婦來了就得鬧,咱們消停的吃飯吧。”高母拉著高勁陽的手到閣樓上去休息,回身對在廳裏麵的人說話。


    “好的,嬸子。”趙振剛叫嬸子叫得很順口,似乎本來就應該這樣叫。


    “讓他們都來店裏聚齊吧,我先收拾一下,這些日子也沒在店裏麵,都亂成一團了。”薛之夢起身開始收拾衛生。


    趙振剛挨個給薛之夢的朋友打電話。高母的手機卻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薛之夢和趙振剛聽著高母在閣樓上麵和對方解釋說中午要去仙客來吃飯的話,然後掛了電話,但是很快,電話就打到了薛之夢的手機上來,薛之夢看一眼電話號碼,是高寒的。


    “有事嗎?”薛之夢接了電話後問。


    “薛之夢,你有意思嗎?我和你都離婚了,你一天天的使喚我媽幹什麽?這都幾天了她天天往你那跑,還找借口說孩子病了?你以為這樣我就能回頭再和你到一起嗎?你別做夢了!我現在和蘭花過得挺好,她在床上不但能讓我可勁兒地折騰,還滿足我各種需求,一點兒也不象你,幹巴巴,一點風情沒有,一點浪漫也沾不上邊!”高寒的聲音很大,薛之夢因為一邊在搞著衛生一邊接電話,就開了外放,這聲音在店裏麵回響,薛之夢的臉都綠了。


    “高寒,你胡說什麽呢!”薛之夢看見趙振剛的臉變得特別的難看,滿腔的怒氣似乎頃刻間就要發作出來,她趕緊攬高寒的話頭。


    但高寒卻仍舊在輸出:“薛之夢,你不要以為我和你有一個兒子,你就想拿捏我和我媽了!蘭花也不算年老,還能生呢,我們準備再生一個!還有啊,有合適的你趕緊快找一個吧,解決一下你的生理問題,省得你天天惦記著我!我告訴你,你在我麵前,不吃香!那身體,我都玩膩了!”


    最後這句話就像一根要壓倒駱駝的稻草一樣,一下子,就把薛之夢的精神給擊倒了,她晃了晃身子,想坐到沙發上去,卻直直地朝著地上倒了去。


    趙振剛見薛之夢摔了下去,趕緊撲過去抱住了她搖的身子,緊緊地抱在懷裏,連呼吸都急促走來,他搶過薛之夢手裏的手機,朝著電話就罵:“高寒,你這個混蛋!人家都說,離婚了,就兩個人各自安好,你怎麽這麽無恥!這個時候還說這樣無恥的話!”


    也許是高寒沒有想到趙振剛會在薛之夢身邊,也許是其他原因,高寒不再有動靜了。高母已經扯著高勁陽的手從閣樓上麵來到了大廳之中,站在薛之夢和趙振剛麵前一臉愧疚地看著兩個人。


    薛之夢緩了好長時間才緩過來,她定定地看著趙振剛,又看一眼兒子和前婆婆:“我沒事兒,你們該幹嘛幹嘛去,我緩一下就好了。”


    “之夢,你看看,我這老婆子給你若來麻煩了,我還是回去了,你們去仙客來吧,不要因為我讓你們大家都不開心。”高母說。


    “奶奶,你不要走,你給我爸爸打電話,我和他說一聲,我想和你一起吃飯。”高勁陽拉著高母的手不肯鬆開,他的眼睛裏麵含著淚,汪汪的,想落,又不肯落下來,那委屈的表情讓薛之夢看了心都要碎了,兩個大人之間的事情,怎麽能牽扯上孩子呢,她的心疼得厲害。


    高母拉著高勁陽到店外麵去給高寒打電話,也不知道高母和高勁陽兩個人是怎麽想的,為什麽要避開薛之夢,為什麽不在店裏麵打這個電話。


    趙振剛本來是想安慰一下薛之夢的,但是看薛之夢的臉色不好,也一時不知道怎麽勸才好。


    薛之夢坐到電腦前,不看趙振剛,嘴裏麵說著:“大哥,你不用安慰我,我這個人,雖然算不上是堅強,但是我沒有那麽脆弱,比較起之前在一起的時候,我覺得現在的日子過得真的挺不錯的,隻不過是一個電話罷了,我還想得開。”


    “傻丫頭。”趙振剛輕輕地搖頭,他對薛之夢的心疼更多一些了,他不知道自己喜歡薛之夢哪一點,但每一次看到她,都會激起一種想要保護的欲望,這欲望越來越強烈。


    “我想寫點什麽,寫出來,可能心裏就好受了。”薛之夢打開電腦後,就開始用一種發泄的方式開始寫字:


    我扔掉了一部分記憶


    你羅列出我所有的罪名


    難道隻是為了讓我再一次


    走近你


    我扔掉了所有的記憶


    難道也隻是為了讓自己


    遠離你


    曾經擁有代表什麽意義


    難道苦苦相逼就能夠再一次


    讓情感相聚


    地老天荒又是什麽含義


    你的背叛讓我無法把溫情拾起


    我們隻不過是兩片不同的風景


    在各自的領地上展現不同的自己


    我們隻不過偶爾相聚


    眼神曾經迷離


    世間緣份無法用言語表達的徹底


    又何必讓誰苦苦躲避唯恐不及


    又何必苦苦相逼不饒不依


    不管是愛還是友誼


    曾經擁有就是一種美麗


    何必?何必用一種無聊的手段


    把自己在別人心中的地位抹去


    你用盡所有的手段


    我還是決定遠離了你


    遠離你


    我扔掉了一部分記憶


    薛之夢把寫完了的字存到電腦當中,正想關閉了文件,趙振剛走了過來:“我能看看嗎?之夢?”


    薛之夢默默地起身,把位置讓給了趙振剛,趙振剛看了薛之夢寫的詩,又站起身來,朝著薛之夢就伸出了胳膊:“過來,我想抱抱你。”


    薛之夢苦笑了一下:“開什麽玩笑呢?”她覺得,這個時候,如果她真的讓趙振剛抱了,如果被高母和兒子看到,會引起更多的誤會,不能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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