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斷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居然和肖輕眉的閨蜜,發生了這種關係。


    兜兜轉轉,來來回回,仿佛和這個女人一輩子都纏雜不清了。


    肖輕眉這個名字,就好像一塊永久的傷疤,刻在了沈斷心髒最柔軟的地方。


    帶淚,且不可觸摸。


    他恨肖輕眉。


    就因為那一晚,肖輕眉留住了他,沈斷沒有隨同母親沈素素前往大雪山。


    沈素素在大雪山被伏擊,一場血戰之後,被天雷轟得屍骨無存。


    這也讓重新找回記憶的沈斷,對肖輕眉的所作所為,充滿了懷疑。


    他懷疑自己中了肖輕眉的美人計。


    如果不是肖輕眉留住了沈斷,大雪山一戰的結局或許就能改變。


    這樣的懷疑,就像一條毒蛇蜷縮在沈斷的靈魂深處,讓他痛苦不已。


    但同時,沈斷又無法忘記肖輕眉。


    那是他大學時代的最愛的白月光啊。


    她是那麽清純美麗,如同一個純潔無瑕的天使。


    如果不是因為大雪山慘案,沈斷一定會寵她,愛她一輩子。


    薛雅璿看出了沈斷異樣的神情,輕輕挑眉。


    “怎麽,你認識她?”


    沈斷搖了搖頭,頗有些苦澀。


    “不認識。”


    “正如你所見,我隻是個酒店雜工而已,哪有機會認識你朋友圈中的千金大小姐呢?”


    薛雅璿歎了一口氣。


    “哪裏是什麽千金小姐,大家都是苦命人罷了。”


    “她上大學的時候,被一個萬惡的渣男傷害了,懷了孕,渣男卻消失得無影無蹤。”


    “大家都勸她把孩子打掉,但是這個女人執拗得很,偏偏要把女兒生了下來。”


    “肖家在杭市也算是名門望族,哪裏丟得起這個臉,就把她趕出了家門。”


    沈斷本來還心懷僥幸,希望隻是重名。


    可是聽到這裏,他已經確定薛雅璿口中的肖輕眉,就是自己大學的初戀女友了。


    沈斷的心情,異常沉重複雜。


    從肖輕眉的角度看,自己確實挺渣的。


    穿上褲子的第二天,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三年來,肖輕眉母女完全得不到沈斷的消息,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這不是渣,這是畜生。


    可是……


    薛雅璿又歎了一口氣。


    “後來她迫於生計,創辦了一個小公司。”


    “她一個人又要創業,又要獨自撫養孩子,同時受人白眼,也不知道受了多少罪。”


    “最讓人難過的是,大學畢業之後,她莫名其妙地患上了一種絕症,據說活不過五年。”


    沈斷的心中,好像針紮一般疼痛,神色卻十分冷漠。


    “這麽慘,還結什麽婚?”


    “她不是有個女兒嗎?怎麽還有人願意娶她?”


    薛雅璿白了他一眼,咬著嘴唇。


    “你這個人怎麽這麽冷血?人家都這麽慘了,還說風涼話。”


    薛雅璿說著,又歎了一口氣。


    “向他提親的男人叫吳家雄,服裝行業中的大鱷,吳氏集團的繼承人。”


    “肖輕眉雖然得了絕症,但是她一手創立的內衣品牌,影響力越來越大。”


    “說到品牌影響力,還有未來的發展前景,輕眉國際已經超過了同行業的吳氏集團。”


    “這恐怕也是吳家雄願意娶她的原因。”


    “畢竟……配偶是第一順位繼承人嘛,擺明了就是吃絕戶。”


    不知不覺的,沈斷的拳頭已經握緊。


    骨節發白,牙齒緊咬,可他臉上還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


    “那肖輕眉的爹娘呢?她的家族呢?”


    “女兒命不久矣,被人算計,公司也即將屬於他人,沒有人管嗎?”


    薛雅璿搖了搖頭。


    “我高中畢業就出國留學了,今年才回國,然後接著就創業了。”


    “我們倆都很忙,平時靠短信交流,已經四年沒見麵了。”


    “我說的這些,都是聽她在v信上說的,其他情況不了解。”


    薛雅璿說到這裏,壓低了聲音。


    “不過,同學群中倒是有人聊過她,說肖家對肖輕眉很刻薄,向來冷淡。”


    “但最近半年,肖家對肖輕眉卻十分熱情,加倍示好,說不定和這場婚禮有關係。”


    沈斷眸子中寒芒閃動,不動聲色地嗯了一聲。


    薛雅璿突然恨恨地哼了一聲。


    “這一切,都是他大學時的那個渣男男朋友害的。”


    “這個天殺的睡了肖輕眉,第二天就失蹤了,世上哪有那麽賤的男人?”


    “要是讓我見到他,一定割了他的牛子,再把他的蛋黃捏出來。”


    沈斷一陣惡寒,瞪大了眼睛,看著薛雅璿。


    薛雅璿雪白的腳丫子,踢了他一腳,惡狠狠的。


    “怎麽?你有意見?”


    “這樣的渣男不該天打雷劈,人道毀滅嗎?”


    沈斷隻好苦笑著點頭。


    “沒錯,如果這事是真的話。”


    他說著,換了一個話題。


    “那麽,你什麽時候去杭市?”


    肖輕眉沉思了一下,然後很快地回答。


    “輕眉的訂婚儀式在下個月初五,我大概會提前三天去。”


    她說著,重重地哼了一聲,義憤填膺。


    “這一次,我非去大鬧一場不可。”


    “好姐妹,講義氣,肖輕眉無依無靠沒人護著,我給她當靠山。”


    下個月初五,那大概隻剩下不到十天的時間了……


    沈斷在心中默默計算著,眸子之中的寒意越來越重。


    突然,他的腰間傳來一陣劇痛,卻是薛雅璿的手又死死扭住了他腰間的肉。


    沈斷皺眉:“你又發什麽瘋?”


    薛雅璿明亮的眼睛中帶著嗔怒,瞪著沈斷。


    “聽了這麽淒慘的故事,你怎麽無動於衷?我真是白費口舌了。”


    沈斷淡淡一笑,心中卻猶如針刺一般疼痛。


    “說不定人家是自願的呢?”


    “強強聯合,這本來就是商業上正常的聯姻,你沒有了解清楚,就不要瞎攪和。”


    這一次,薛雅璿氣瘋了,全身直發顫。


    “好,算我看錯你了。”


    “本來給你講這件事,是想讓你幫幫輕眉,沒想到你……你給我滾。”


    沈斷起身,明顯也生氣了。


    “滾就滾,省得被你亂晃的銅錘給打死。”


    他果斷穿衣走人。


    薛雅璿卻是一臉懵。


    “銅錘?哪裏有銅錘?這混蛋說什麽?”


    她突然低頭一看,恍然大悟,臉頰火燙,抓起一個靠枕就丟了出去。


    “沈斷,你這個混蛋,大混蛋!”


    沈斷剛剛走出房間,卻愣了神。


    “這特喵的就是我的房間,我能滾到哪去?”


    他突然沉默了,然後出一根黃鶴樓,塞到嘴中。


    打火機搖曳的小小燭火之下,從前的一切,一幕一幕,宛如幻燈片一般出現在沈斷的麵前。


    大學校園門口,她那柔順而安靜的樣子,仙女一般,懷中抱著厚厚的書,驚豔了所有的人。


    麗城古建築窗口前,她調皮地將晶瑩的水花潑在沈斷的身上,笑靨如花。


    大雪壓青鬆,沈斷把雪抖落在兩人的頭上和身上,她卻曼聲長吟。


    “今朝有幸共灑雪,此生也算共白頭。”


    那一晚,酒店之中,她蜷縮如小貓一般,羞怯而又柔順的大眼睛,飽含著蜜糖一般的情意。


    她的身下盛開著殷紅的點點梅花。


    ……


    幾分鍾後,地上早已經全是煙頭。


    沈斷狠狠地掐滅了手中的最後一個煙頭,下定了決心。


    “去,必須去,誰不去誰是王八蛋。”


    不管是愛人還是仇人,都應該有個了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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