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河是哈市人,家住在哈市棉紡廠職工宿舍。


    哈市棉紡廠早已經不存在了,當時像這樣老牌的國營企業很多因為經營管理不善倒閉了,一部分改製賣給了私人老板,另一部分直接是破產關門。


    哈市棉紡廠是破產倒閉的,職工全部下崗自謀出路。


    混得好一點的已經搬離了棉紡廠,他們將房子租給了從鄉下來城裏打拚的年輕人,所以棉紡廠的宿舍如今住的已經沒有幾個棉紡廠的人了。


    要麽是一些在外麵實在混不下去的,要麽就是一些已經沒有了勞動力的老人。


    所以棉紡廠的家屬區現在住的人很雜,再加上哈市幾次城市改造,這個地方已經成為了城鄉結合部,人口構成的情況就更加複雜了。


    吳綸一麵開著車,一麵給我們介紹棉紡廠的情況。


    “你們要找的那個莊河是棉紡廠的子弟,他的父親曾經是棉紡廠的總工,在廠裏的地位僅次於廠長,從前的這種企業大多是一正兩副加一總,一個廠長,兩個副廠長加上一個總工程師。廠長管全盤,兩個副廠長一個管生產經營,一個管行政後勤,總工程師則是負責技術層麵的管理工作。”


    吳綸還是做了功課的,他這麽一說我和徐秋妍也大致聽明白了。


    徐秋妍好奇地問道:“對了,聽老杜說你的綽號叫半仙,真會算?”


    吳綸從後視鏡裏看了一眼徐秋妍:“我哪會算,就是喜歡忽悠下人而已。”


    我則是問道:“莊河有自己的工作嗎?”


    “沒有,他平時大多時候都在外麵驢行,不過我聽他說每一次他出行都有人讚助。”回答這個問題的人是顧鬆,這一點上他還是有發言權的。


    吳綸點點頭:“沒錯,莊河這家夥沒有正當職業,他平時的愛好就是旅遊,不過據我所知他的旅遊並不是普通意義上的旅遊,都是一些懷著目的性的探險,所謂的讚助其實就是吃賞,因為他的探險任務都是在一上網站上接的,接受任務就可以拿到一筆錢,足夠探險所需的一應開銷,如果能夠完成任務的話雇主會額外給予豐厚的任務獎勵。他幹這一行屬於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


    我望向顧鬆,顧鬆搖搖頭,表示並不知道這件事情。


    吳綸繼續說道:“那個網站很有名,隻是名字卻不怎麽好聽,好像叫驢蛋網,我上去看過,應該是境外的網站,上麵有著千奇百怪的驢行任務,大多都是捕風捉影的尋寶。”


    我笑了:“也就是說很多任務根本就是想當然的?”


    “應該吧,就像莊河接受的最後一次任務就是進入羅布泊尋找雙魚玉佩。那玩意怎麽可能真的存在?可偏偏就有人相信,而且這個任務的發布人給出的賞金也很嚇人,你知道是多少嗎?”


    我搖搖頭,卻很是震驚。


    我沒想到吳綸竟然了解到這麽多,甚至連莊河最後的一個任務都打聽得清清楚楚。隻是如果是這樣的話就與顧鬆說的有出入,顧鬆說他們進入羅布泊是因為有人在論壇發布的一條信息,而吳綸則是說莊河接受了那個驢蛋網發布的尋找雙魚玉佩的任務。


    顧鬆有些無奈:“對於這件事情我知道得並不多,我和莊河並不是很熟,在去羅布泊之前我根本就不認識他,反倒是小棠和他要熟悉得多,也是他主動聯係小棠的,那個論壇的事兒也是他和小棠說的。但論壇上真有那麽一篇文章,那文章我看過,我和小棠就是看了那篇文章才決定去的。”


    我相信顧鬆沒有說謊,那篇文章確實是存在的,隻是那篇文章很可能也是出自莊河之手,莊河在驢蛋網上接受任務,可是他不可能自己深入羅布泊,他必須找一些幫手,這些人要具備一定的野外生存能力,同時也要具備一定的文物鑒定與考古的能力,甚至還需要懂得風水堪輿。


    但莊河又不想他們知道驢蛋網的事兒,因為他想要獨吞那筆賞金。


    吳綸說懸賞的金額是兩千萬。


    顧鬆聽了倒吸一口涼氣:“那麽多?”


    吳綸卻笑道:“多嗎?一點都不多,如果真讓他找著了,那玩意哪怕是賣個十億八億都會有人搶的。”


    吳綸說得沒錯,雙魚玉佩已經不能拿金錢來衡量了。


    甚至那些所謂的國寶在它的麵前都會黯然失色。


    我惡趣味地看了一眼吳綸,又伸手摸了一下我藏在身上的那塊玉佩,心想如果他知道他所說的東西就在我的手裏他會不會驚掉了下巴。


    隻是我卻沒有這麽做,那樣隻會給我自己惹來大麻煩。


    懷璧其罪的道理我是知道的。


    況且我早就已經被島國的陰陽師給盯上了,也不知道他們會不會追到哈市來。


    車子停了下來。


    “他就住在四樓,404室,家裏如今就他一個人,他父母在幾年前相繼去世了,他如今已經四十好幾卻還沒有結婚。不過也不奇怪,像他這樣整天東遊西蕩的人又怎麽可能願意被牽絆呢?我就不陪你們上去了,車我留給你們,這是酒店的房卡。”


    吳綸將房卡遞給我,一共三張。


    “酒店離這兒不遠,開導航很容易就能夠找到。”


    我點點頭。


    他看著我說:“你們也真是心急,就不能先到酒店安頓下來再開始工作嗎?”


    我沒有說話,隻是衝他笑笑。


    我確實心急,擔心莊河會有危險。


    而且顧鬆說過,莊河回來以後也出現了一些狀況,和那個隊員與謝小棠一樣,像中了邪。


    所以我才會想著第一時間見到莊河。


    吳綸是打車走的,這部別克商務車就留給我們在哈市時臨時用。


    “走吧,我們上去。”


    顧鬆看了一眼車上的殷無語,這小子已經睡著了。


    “那他怎麽辦?”


    我說:“讓他睡一會吧,這小子昨晚居然打了一晚的遊戲。”


    隻是我的話意剛落殷無語便睜開了眼睛:“老大,我不要一個人留在車上,我怕!”


    他說話的時候習慣性地咬著手指,這畫麵有些違和,一個看著十七、八的年輕人卻有著這麽幼稚的動作。


    不過我卻沒有笑,伸手摸摸他的頭:“那行,一起上去吧。”


    這是老式的家屬樓,雖然也是單元式的,不過卻是步梯。


    我們來到了四樓,找到了404門牌。


    我敲了敲門,沒有反應。


    徐秋妍又敲了幾下,不過她敲得很用力。


    門開了。


    就在她敲完的時候門就開了。


    可是卻沒有看到開門的人。


    我狐疑地看了徐秋妍一眼,她也覺得有些奇怪。


    我推門走了進去,客廳裏確實沒見到人影。


    屋子裏亂糟糟的,桌子上滿是一些垃圾食品的包裝袋和十幾個啤酒罐兒。


    髒衣服臭襪子占據了差不多整個沙發。


    我皺眉,這也是人住的地方?


    “咳咳!”咳嗽的聲音從房間裏傳來,我和徐秋妍走在前麵,來到了房間門口,這是一間臥室,和客廳相比也好不到哪去。


    床上坐著一個人,用被子緊緊包裹著身體。


    他的臉色蠟黃,頭發很長,應該是很久都沒有打理了。


    臥室裏還有著一股刺鼻的臭味,那味道我也說不出來。


    他也看到了我們,臉上露出了驚恐:“你們是什麽人,怎麽會在我家裏?”


    我眯縫著眼睛,我能夠看得出他看到我們的時候有著深深的恐懼。


    還有一點也是我感到怪異的,那就是剛才門明明是緊緊關著的,可是徐秋妍用力拍打之後門就開了。很顯然開門的人並不是眼前的這個男人,那又是誰呢?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床上的這個人應該就是莊河。


    我看了一眼顧鬆,顧鬆點點頭,他走上前去:“莊河,你還認識我嗎?”


    莊河的眼睛死死盯住了顧鬆,像是在仔細辨認。


    “你是謝小棠的男人,那個大學教授!你怎麽來了,是不是謝小棠已經死了?”


    顧鬆聽他這麽說神情也是微微一變:“你怎麽知道?”


    莊河笑了,他笑得很是詭異:“我們都會死,都會死,誰也逃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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