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到了水亦歡住的地方。


    我站在院門外,輕輕敲了敲門。


    一個小女孩打開了門,是水仙兒。


    她看到我先是有些驚訝,接著便叫了一聲:“江先生,你怎麽來了?”


    我微笑著說道:“我想見你家夫人。”


    水仙兒神情有些緊張:“夫人不在,你明天再來吧。”


    “哦?夫人去哪了?這大半夜的她還外出嗎?”


    水仙兒猶豫是不是該告訴我。


    我說道:“我有緊要的事情,既然夫人不在,那麽你告訴我她去了哪兒,我自己去找她。”


    水仙兒正準備說話,我看到不遠處的屋子裏有人影晃了一下。


    直覺告訴我,那就是水亦歡。


    我看著水仙兒:“說謊可不是一個好習慣。”


    說罷我推開她就準備進去。


    她突然就抓住了我的肩膀:“站住,你不能去。”


    我停下腳步:“為什麽?夫人明明在屋裏的。”


    她的臉色漲紅,是真的急了:“你不能見夫人,至少現在你不能去。”


    “夫人的房裏有人?”我問了一句。


    她連忙搖頭:“怎麽可能,你別亂說,毀了夫人的聲譽。”


    我腦子裏念頭一閃,楚歌便出現,一把抓住了水仙兒,水仙兒哪裏會是他的對手,掙紮兩下被楚歌牢牢抓住。


    我徑直往裏走,來到了水亦歡的屋前。


    “夫人!”


    房門開了,開門的不是水亦歡是誰?


    不過水亦歡有些古怪。


    她直直地看著我,然後問道:“你是誰?”


    我愣住了。


    她居然問我是誰,難道她不認得我了?怎麽可能。


    我淡淡地說道:“夫人可真是健忘啊,居然連我都不認識了。”


    “水仙,水仙兒!”她大聲叫道。


    水仙兒此刻被楚歌抓著,楚歌已經把她帶了過來。


    “放開仙兒!”水亦歡叫道。


    楚歌看看我,我點頭示意他將水仙兒放開,水仙兒便站到了水亦歡的身旁,一副小心戒備的樣子。


    我問水仙兒:“你們夫人到底怎麽了?”


    水仙兒搖頭,抿抿嘴,她看向了水亦歡,她不敢說話。


    水亦歡則是望著她問道:“他們到底是誰?我不是告訴過你,任何人都不能到山上來嗎?”


    水仙兒沒有吭聲,隻是看向我的眼神有些埋怨。


    那意思是在責怪我不聽她勸,非得闖進來。


    “你們先出去吧,我和她聊聊。”我對楚歌和水仙兒說,楚歌自然沒什麽說的,他看了一眼水仙兒,水仙兒剛才可是被楚歌給嚇住了,她甚至看都沒看水亦歡一眼,跟著楚歌出了屋子,楚歌帶上了門。


    “我警告你,別亂來,不然你一定會生不如死。”


    “夫人!”


    “我不是什麽夫人,也不是誰的夫人,我叫水亦愁。”


    水亦愁,她明明就是水亦歡怎麽變成了水亦愁。


    怪不得那個家夥說有一出好戲等著我,莫非指的就是這個?


    “那你與水亦歡是什麽關係?”


    “哪有什麽水亦歡?水家根本就沒有水亦歡這個人。”


    她陰沉著臉,不過那話語並不作偽,好像說的是真的一樣。


    “那嫁給花信芳的人又是誰?”


    “嫁給花信芳?笑話,我們水家的人怎麽可能嫁給花信芳那個敗類!”


    “那你怎麽會在花家?”


    她愣住了,她眯著眼睛想了半天,來了這麽一句:“是啊,我為什麽要住在花家,我好像早就住在這兒了,可我就想不起我怎麽就在這兒,我應該回水家的,我是水家的人,為什麽要住在花家?”


    她在自言自語,就像是腦子出了問題,我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你到底是誰?”她看著我。


    我說道:“我叫江小白,我們見過,隻是我見到的你不叫水亦愁,而是叫水亦歡,你是花信芳的夫人,至少表麵上是這樣的,你有一個兒子和一個女兒,當然,都不是你親生的,其中你的那個女兒叫花千尋,也是你們水家的人。難道你真是一點印象都沒有了嗎?”


    她一副苦思冥想的樣子,然後痛苦地搖頭。


    宋老邪出現在了我的身旁:“她有精神分裂,也就是說她有兩個人格,一個叫水亦歡,一個叫水亦愁。”


    “紫霞和青霞,竟然是這個梗。”我呆住了,這還真像極了《大話西遊》裏的橋段。


    “兩回事,她確實是水亦歡,隻是她嫁給花信芳的時候應該自己過不了心裏的坎兒,所以把自己給逼瘋了,水亦愁就這樣出現了。水亦愁比之水亦歡就像是一個抗爭者,她試圖忘記一些事情,而且她確實也忘記了。”


    我微微點頭,經他這麽一解釋我還真就聽明白了。


    所以亦愁不認識我,她也不承認她是花家前族長的夫人。


    在她的心裏她就是水家的水亦愁,她痛恨所謂的聯姻,痛恨自己被當成犧牲品嫁到了花家,尤其是嫁給的還是花信芳這樣的人。


    可偏偏花信芳對她很好,花信芳還將整個觀音山給她住,列為了花家的禁區。


    不對!


    我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花信芳是知道水亦歡有人格分裂的,所以他才讓水亦歡獨住,花信芳可能真垂涎水亦歡的美色,但他卻怕水亦愁!


    也就是說水亦愁或許帶著暴力傾向。


    水家原本也是玄學大家,用毒的功夫是一流的,而水家的毒也不是普通的毒,它與巫蠱有著很深的契合,水亦歡的手段我不清楚,但她的為人我卻多少知道一些,雖說在花家她有著極大的特權,可花家的人並沒有太多的怨言,這說明她與花家人的相處還是蠻和諧的。


    當然,那是水亦歡,而水亦愁肯定不會是這樣的。


    想到這兒,我不由得警惕了起來,但也僅僅是提高了一些警惕,內心並不害怕,我有三個同伴,不,是四個,特別是那第四個很厲害。


    而且剛才他便提醒過我,他說發生的事情段洪斌他們三個人就能夠解決。


    “喝茶。”


    她坐下來,竟然給我倒了一杯茶。


    茶已經涼了。


    我端起了茶杯,若是她新泡的茶我或許還不敢喝,我怕她在茶裏動手腳。


    可是那是之前就泡好的,裝在茶壺裏的,那個時候她還不知道我要上山。


    喝了一口,這茶有絲絲苦澀,回味去很是甘甜。


    “這是小葉苦丁茶,我們水家自己種的,這茶也是我親自炒的,小葉苦丁茶算是水家的一大產業,維持著水家幾乎一半的開銷。”


    小葉苦丁我知道,在市場上的價格也不菲。


    我隻是沒有想到它竟然出自水家。


    還是水家的支柱型產業之一。


    “好喝嗎?”


    “嗯。”我不由得又喝了一口。


    “你的心真大。”她冷笑。


    我一下子呆住了,拿杯子的手懸在了半空:“怎麽了?”


    “你就不擔心我會在茶裏下毒嗎?”


    “我一直盯著你的,你沒有機會下毒。”我笑了,這一點自信我還是有的。


    “你錯了,我已經下了毒,你別忘記了,我可是水家的人,水家人下毒又怎麽可能讓你看出來呢?”


    我心道不好,也暗暗埋怨身體裏的那幾個,我看不出來難道他們也看不出來嗎?


    那個神秘的聲音說道:“早看出來了,隻是他們根本就毒不死你。”


    他的話多少讓我有些震驚,毒不死我?為什麽。


    不過既然他這麽說我也沒有再矯情:“再給我來一杯。”


    我還真的有些口渴了,我把杯子遞給她,她又給我倒了一杯。


    這一杯我沒有猶豫,一口氣喝下肚裏。


    真的很不錯,我尋思著回去的時候是不是弄一點帶回去,據說這玩意還有提神醒腦的功效。


    “看來你很喜歡這個茶。”她笑了,這是今晚她第一次笑,之前她一直都拉直個臉,根本就沒有一點笑容。


    “是的,茶很好,回去的時候我要帶上一點,這茶必須到你們水家去買嗎?”


    她搖頭:“這倒是不必,你若真的喜歡到時我讓人給你備上一點。”


    她似乎也不像我想的那樣難說話。


    “當然,這得你能夠活著下山。”


    “你還真在茶裏下毒了?”


    “是的,我下毒了,我下的是水家的劇毒之一的紅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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