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我直接去了水明城家。


    水明城在書房裏寫字,他兒子水曲就在一旁伺候著。


    我沒想到水明城的毛筆字寫得那麽好,一眼便看出他是臨過字帖的,卻依稀又有了自己的變化。


    水明城見到我們到來,他開心地放下了毛筆,徑直向著我這邊走來:“小江先生來了,坐,快坐。水曲,還不快去泡茶,把我那雲霧老樹茶拿來給小江先生嚐嚐。”


    水曲趕緊去張羅。


    我是和殷無語一塊來的,胖子留在了屋裏,讓水淼陪著他說話。


    我這麽做也是想看看水二會不會派人盯我們的梢。


    這一路上倒是沒有發現有人在監視我們。


    不過想想這原本就是在水家,不管我去哪裏,見了誰,最終都逃不過水二的眼睛,總會有人把我們的事情告訴他的。


    水曲泡好茶端了上來。


    我喝了一口:“鳥巢老樹,現在可是不多了。”


    水明城說道:“我們水家有人在那兒就專門種這種茶葉,隻不過這茶一般是不會賣到市麵上去的。鳥巢老樹現在就那麽二、三十棵,你想,一年能夠產多少的茶,光是我們自己都不夠喝的,還得打點一些關係。別看那大紅袍炒上了天,但價格上我這老樹茶也並不跌份,在黑市一兩鳥巢老樹如今也要差不多七、八千元了。”


    我愣了一下,我知道鳥巢老樹茶不便宜,可卻並不知道會這麽貴,一兩七、八千,尋常人家肯定是喝不起的。


    “我想你應該知道是怎麽一回事了吧?”我笑著問他。


    他抿了口茶,然後輕輕點了點頭:“我一開始就知道是怎麽一回事,能夠把那玩意放到我的書房的除了我這個寶貝兒子還能有誰?其實吧,那個時候我正準備卸任族長一職,將位子讓給水明遠,也就是你見過的花千尋的親爹,這是我之前便和亦歡商量好的,等把族長讓給了水明遠,然後花家那邊花無影接了族長之位便讓這兩小家夥成親。然後我們這些做長輩的便幫著他們鏟除十七樓在花、水兩家的那些禍害。”


    我之前的猜測沒有錯,水家若是沒有和花家溝通過肯定不會做出這樣的決定。雖然他是和水亦歡商量的,可水亦歡的態度又何嚐不是花家幺叔公的態度。


    “可計劃沒有變化快,我們才打好主意花家便出事了,再接著我這邊也生了變故。”


    我看著他,腦子裏卻想著一件事兒,便問道:“就我所知,花信仁之所以答應讓出族長的位子是因為那個叫安倍一南的島國陰陽師的威脅,既然這是你和花亦歡的決定,為什麽那個島國陰陽師會主動提出,你們與她之間又有什麽關係?”


    “啊?什麽島國陰陽師?我真不知道,原本我們是想讓花家的幺叔公出麵的,隻要他出麵,在花信仁還是代族長的情況下提出讓花無影做族長,花家族老會的成員就不會拒絕。要知道花家幺叔公在花家那就是神一樣的存在,他的話花家上下都不敢不聽的。”


    看他這樣子又不像在說謊,這就讓我更加的迷糊了,既是這樣,那麽 與那安倍一南又有什麽關係呢?她為什麽要巴巴上趕著讓花信仁讓出族長的位子?


    反倒是在我看來花家幺叔公在花家的存在感並不像水明城說的那樣。


    水明城皺著眉頭,看來他也想不明白。


    “你有水亦歡那邊的消息嗎?”我問他。


    水明城苦笑:“她聽到我出事就一心想回來救我,不過我倒是讓人給她帶了話,我告訴她一切都在掌控之中,她這才淡定了一些。”


    “她的情況我之前就和你說了,她的狀況並不好。”我想到了那個自稱水亦愁的女人。


    水明城點點頭:“可是現在我也沒有辦法去幫她,隻能靠她自己,你知道 的,水家現在的情況並不樂觀。”


    殷無語靜靜地坐在一旁,他像在認真地聽著。


    水明城又說道 :“三老看似一團和氣,其實他們都在暗中較勁兒。”


    對於水家三老我還是很好奇的,正如水明城說的那樣,他們看似一團和氣,卻不是一條心。


    我問道:“三老中誰與你的關係最好?”


    “天老,當年我能夠做族長就是他一手把我給抽起來的。山老和嶽老對此很有意見,當年他倆就很看出水二的,隻是水二的性格有些張揚,天老素不喜歡張揚的人,他說這樣的人遲早會出事。”


    我微微點了點頭。


    “可這一次設計你的人去是天老,而且還讓你兒子親自給你下套。”


    水明城歎了口氣:“但我能夠理解他的苦心,他就是想讓那個假的水二露出馬腳,他想當水家的家,那麽就一定會不擇手段。不過我聽十七叔說了,你們找到了真的水二?”


    “是的,他現在正和你十三叔、十五叔在一起,不過三老認為現在還不宜讓他們出現,他們的目標並不隻是假的水二,而是這家夥身後的人。你也知道 ,十七樓是無孔不入的,三老相信在假水二的身後一定有十七樓的影子。另外,假水二能夠立足於水家,水家的一些人是脫不了幹係的。”


    水明城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


    他卻是有些擔心,他擔心的是三老其實並不在乎什麽水二,什麽十七樓,他覺得三老似乎在用這件事情博弈,他們更在乎的是他們自己在水家的得失。


    我讓他稍安勿躁,什麽事情最後都會有結果。


    我在水明城這兒呆了差不多一個小時才離開,從水明城家出來我並沒有急著回住處,而是和殷無語在村子裏很隨意地逛著。


    這一次與上一次不同。


    上一次我在水家並沒有感覺到什麽敵意,可是這一次我卻明顯地感到一些年輕人看我們的眼神有些不對勁,或許不是因為水經天說的不許水家人找我的麻煩他們就會衝上來和我打上一架了。


    “老大,你有沒有覺得水經天故意在水家為我們樹敵?”


    我沒有說話,殷無語繼續說道 :“原本出了水亦臣的那件事情,水經天能夠本著客觀公正的態度徹查一下,然後證明我們的清白,哪怕是做做樣子也好,這樣也不會激起水家人對我們的不滿,可是他卻直接對水家人下了那樣的一個指令,顯得我們是仗了他的勢,又或者仗了十七樓的勢。”


    我知道殷無語的意思,他是說我們最終還是被水經天利用了一把。


    我們一邊聊著一邊無目的的閑逛,竟然來到了河邊的那個小樹林,也就是之前我與舒逸見麵的地方。


    我突然看到一個人影。


    那是一個女人的身影,這身影我很熟悉。


    安倍一南!


    她怎麽會在這兒?


    她的身影一下子就竄進了小樹林。


    我便拖著殷無語也追了進去。


    “怎麽會是她?”聽我說我看到安倍一南的時候殷無語也嚇了一跳。


    我最後一次見安倍一南是在花家,花信仁帶著人想要把她帶走,為這花信仁還誣陷我拐了花七的媳婦,隻是安倍一南似乎也沒給他什麽好臉兒,直接就和他們大打出手,而我卻在他們大打出手的時候上了觀音山,後來怎麽樣我就不知道了。


    沒想到現在來到水家竟然又看到了她。


    隻是她到底是不是她?


    之所以會有這樣的疑問便是因為安倍一南很可能在那次動我拿來的玉佩之後生出了鏡像,之前殷無語就曾說在花家看到的那個安倍一南並不是真正的安倍一南,要真是鏡像人的話,那麽真正的安倍一南在哪?


    難不成她還被霧隱川芥控製著?


    而這個複製品則替代了她,到處去興風作浪。


    而這個複製品的身後站著的會不會還是霧隱川芥。


    這些疑問我都沒能夠找到答案。


    所以我必須盯死這個安倍一南,實在不行我就把抓她一回。


    “二哈,交給你了!”我的話音剛落,一道白影如閃電般飛射而出,二哈在接到我的指令之後直接就朝著安倍一南消失的方向去了。


    我和殷無語緊緊地跟在後麵,我們腳下也加快了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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