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有兄弟如斯,夫複何求。


    院子外又走進來一個人,祁紅玉。


    她直接就在凳子了坐下,看看我,又看看殷無語。


    “她呢?”她問道。


    我知道她問的應該是那個水雲兒。


    “你找她做什麽?”我問。


    她說道:“我有問想要問她,我就是要弄明白到底她們哪一個才是真的。”


    我笑了:“重要嗎?”


    祁紅玉看我就像看一個怪物:“不重要嗎?不把這個問題弄明白你能確定救哪一個出去嗎?”


    如果陸羽沒有說那番話之前我或者也是與她一般的想法。


    可是現在我的心態變了,就連殷無語的心態也變了。


    我問她:“說說你吧,你覺得你是想留在這兒還是想回去?”我之所以這麽問是因為之前我發現她很喜歡老師這個角色,樂在其中。


    聽我這麽問,她皺眉:“廢話,我當然是想要回去了。”


    我說道:“你不是很喜歡當老師嗎?對了,當老師是不是你曾經的夢想?”


    她的臉微微一紅:“沒錯,我以前就是想做一個老師,不過我還是能夠分清夢境與現實的,可是這並不妨礙我在這兒過上一把癮。”


    她的話說得我不由得一怔。


    她說得沒錯,雖然知道是在夢境,但這並不影響 她在夢境中實現自己的願望,當一次老師。


    隻要她自己是清醒的,那就隨時都可以醒來。


    不過她這樣是需要很強的自律的,因為很多人會沉迷其中,當一個人沉迷於某件事情的時候是很恐怖的,酒徒、賭徒,又或是那些活在虛擬世界沉迷於遊戲者又如何不是如此?


    “可現在麵臨一個重要的問題。”殷無語說。


    祁紅玉看向殷無語。


    殷無語繼續說道:“要離開這兒我們都不能靠老大,因為遊戲的規則其實是自己找到離開的辦法,而且最初也不是老大把我們硬拉進來的。”


    天知道是誰把我們拉進來的。


    可殷無語的話卻讓我有些內疚。


    雖然不是我把他們拉進來的,但有一點我可以肯定,那就是他們進入這個無夢之境確實與我有很大的關係。


    這個夢境說白了應該是衝著我來的,對方是針對我在布這樣的一個局。


    他們隻不過是被帶進來充當了工具人的角色,但又不是完全意義上的工具人。


    如果我有這個能力,我還真想把他們一起帶回去。


    可陸羽的話提醒了我,他們能不能順利離開關鍵並不在我,而在他們自己。


    “啊?”顯然祁紅玉並沒有這種心理準備,聽殷無語這麽一說她的一雙眼睛看向了我。


    我知道,她是把希望寄托在了我的身上。


    我猶豫著點了點頭:“沒錯,遊戲規則應該是這樣的。”


    祁紅玉咬著嘴唇,像在思考著什麽,半天她才說道:“所以,一旦真正在這兒進入角色的人那麽他們可能永遠都出不去了,對吧?”


    我“嗯”了一聲:“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就像你很喜歡當老師,你甚至沉浸於這個角色。隻不過你很理智,你隻把它當成過一把癮,但其他人卻不一樣,特別是他們在外麵極不得意,可能還會覺得身心俱疲,他們便覺得這兒是天堂,是一個能夠讓他們安樂下去的港灣,就算他們的心裏知道這一切都是假的他們也不願意醒來。那句老話怎麽說來著,你永遠都不可能叫醒一個裝睡的人。”


    祁紅玉不說話了,她似乎在想著什麽。


    我也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麽。


    我想到了那個嗜睡的水雲兒。


    她的嗜睡難道不也是這樣的一種表現嗎?


    或許在現實中她太累了,又或者她已經很久都沒有睡過一次安穩覺了,在這兒,在那個山洞裏她可以這麽一直睡一直睡,那種感覺於她而言就是極度的快樂。


    若那個水雲兒是真的,那麽她還真是有可能不想離開。


    她更喜歡現在這樣但願長睡不願醒的感覺。


    “水雲兒……”祁紅玉似乎也想到了水雲兒,這麽一想就連我也越發相信那個愛睡覺的水雲兒才是真的了。


    “或許她將是那個叫不醒的人。”我苦笑。


    我想她應該和我想到一塊去了。


    她卻咬了咬牙:“不,我一定能叫醒她的。”


    殷無語說道:“看來你們都覺得她才是真的。”


    祁紅玉白了殷無語一眼:“你覺得水雲兒會殺人嗎?我殺人她都不可能殺人。”


    殷無語被她懟得無話可說。


    “我去找她。”祁紅玉說走就走,原本我想說點什麽的,可是卻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老大,你如果能離開就趕緊離開吧,我們自己會想辦法。”


    我苦笑:“我的任務還沒完成呢,你覺得我走得了嗎?這個遊戲我必須 玩完,隻有玩下去我才能夠真正找到離開的辦法。”


    “可是你爸和你媽不是已經離開了嗎?為什麽他們不帶上你?”


    我搖頭:“他們根本就不可能把我一起帶出去,因為必須得是我自己找到出去的路。要是他們能夠把我一起帶走自然也能夠把你們也一道帶走了。就在之前我確實想過,把遊戲玩完自己就能夠離開了,可剛才我看到了祁紅玉對水雲兒的堅持,我決定還是要把你們一塊帶走。哪怕是遇到水雲兒那樣想一直睡下去的人我也必須要喚醒她,既然你們都是因為我才被拉入這個夢境的,我又怎麽可能丟下你們不管呢!”


    “江小白,江小白!”外麵傳來了龍伯的聲音。


    殷無語去把院門打開,龍伯便急忙地走了進來。


    他看著我說道:“我恐怕得走了。”


    我的臉上露出了笑容:“你知道怎麽離開這兒嗎?”


    他點頭道:“是的,現在離開這兒對於我來說並不難,隻是我卻隻能一個人離開。”他的臉上帶著些許的愧疚,應該是因為他隻能自己離開的緣故。


    我說道:“能離開這兒是一件好事,放心吧,我們很快都會離開的。”


    他歎了口氣:“可是我有些擔心你秦姨,秦姨似乎並不想離開這兒,我和她聊了很久,原本以為她是因為徹底地忘記了之前的事情,可是後來我發現竟然不是這樣的,而是因為……”


    他還沒說完殷無語便接話道:“因為她更喜歡這兒,在這兒她能夠有真正的家的感覺,所以她明明知道是夢境,可她卻寧願把它當成真的。而且她還不希望你也離開,她想你在這兒陪著她。”


    龍伯一臉無奈地點頭:“沒錯,不管我怎麽說她都不聽我的,我又不能將她生拉硬扯地帶走,再說了,遊戲的規則也不允許我這麽做,我要真那麽做的話,恐怕她這輩子就再也別想著出去了。”


    殷無語和我都是一驚,直到現在對於很多的遊戲規則其實我們都還在摸索之中,並不是十分的確定。


    龍伯說道:“你們不知道嗎?除非是那個人自己徹底醒悟這一切都隻是夢境,是幻象,而且打內心也沒有哪怕一點點的留戀他才能夠離開,假如他的心裏還有著掛念,有著覺得離開後會遺憾的想法,那麽他是永遠都無法走出去的。”


    對於這種黃粱一夢,想要告別得灑脫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包括祁紅玉,她雖然嘴上說隻是想在這其中過把癮,但離開的時候她真能夠做到心無掛礙嗎?就不會有那麽一點點舍不得嗎?當然不可能。


    我看向龍伯:“龍伯,放心吧,我們會幫你說服秦姨的,所以你在心裏不要有任何的遺憾。”我怕秦姨會成為龍伯的一個心結,要是那樣龍伯估計想要離開都成問題。


    龍伯聞言笑了:“就知道你小子靠譜,那這事兒就交給你了。”


    說罷他真就直接在我們的麵前 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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