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喬向春的意思,我和胖子以及葉驚鴻、老蔣都會成為他們祭天的祭品。


    我沒想到他們還保留著這樣的祭天儀式,甚至還用活人來祭祀。


    這還是我們之前到過的喬家村嗎?


    又或者喬家村村民的這種轉變真與我們有些關係。


    但我覺得應該不是胖子說的,他們脫困於時間的迷局,如果隻是因為脫困他們不會變成這樣,畢竟我覺得之前他們的善良與好客並不是裝出來的。


    想到這兒,我不禁又想到了另外一種可能。


    喬家村的變化可能是衝著我來的。


    並不是我覺得自己有多重要,但這針對性也太強了一些。


    “喬村長!”一個聲音傳來,我看到人群外的出雲子,他身邊站著的是苦禪道長,身後還跟著二、三十個身穿道袍的道士,年紀都在三十歲上下。


    喬家村的人給他們讓出了一條路來,而我發現喬家村的人似乎對出雲子他們帶著幾分崇敬之色。


    “觀主,你這是什麽意思?”喬向春的臉色有幾分不自然,他看向出雲子身後的一眾道人問道。


    出雲子指向了我:“那幾位都是我懸雲觀的貴客,不知道喬村長為何將他們給綁了起來?”


    “他們竟是觀主的貴客,我怎麽不知道?”喬向春冷冷地說道。


    苦禪臉一沉:“觀主的貴客都要讓你知道嗎?喬村長,難不成現在你連我們懸雲觀都不放在眼裏了嗎?”


    我聽著他們的說話,心裏的疑惑更甚了。


    我怎麽都覺得出雲子與喬向春和苦禪在演戲,我還記得出雲子和我說過,這六十年喬家村都被困在時間裏,也就是說喬家村甚至可以說根本就不存在時間。


    不過喬家村的人卻仍舊以一種態勢在生長,我雖然不知道這種生長是怎麽完成的,作為碳基生物,根本的吃喝拉撒是必須的,即使沒有了時間,但生長的過程總會有攝入、吸收與排泄的過程吧,另外,六十年前連喬老爹都才十一歲,而他們的成長過程我們根本就看不到,那才以喬老爹什麽時候娶妻生子的,就算這些都是喬家村的秘密,出雲子又是怎麽能夠與喬老爹和喬向春相識,還能夠開口叫出喬村長,他可是自他師父死後就一直都沒再到過喬村。


    還有苦禪說的那句,他喝斥喬向春沒把懸雲觀放在眼裏又從何說起?


    總之,我覺得喬家村的事情有很多邏輯上的硬傷,出雲子與苦禪的表現也說不過去。


    但我卻沒有說什麽,我想看他們接下來會怎麽演。


    胖子輕聲問我:“你有沒有感覺到他們好像很熟悉,可出雲子說過,他師父死了之後懸雲觀的人就再沒有到過喬村,那也差不多是六十年前的事情了吧?”


    胖子應該也是想到了我的那些懷疑。


    我點點頭:“估計從一開始喬村對於我們來說就是一個陷阱,一個很大的陷阱。”


    “不,我不明白的是他們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整個村子再加上一個道觀都給我們跟前演戲,他們圖什麽?”


    我說道:“所以我們隻要看戲就好了,至少有一點我可以肯定,他們不是想要殺我們,不然也不會費這樣的勁兒。隻是我覺得他們為什麽非得把我們的智商看得那麽低呢?”


    胖子苦笑:“居然還編出了電影畫麵的原理,而且我們也差點信了。”


    我的臉微微一紅,胖子說得沒錯,我們是真的差一點就相信了,如果不是今晚這個場麵,如果不是出雲子和苦禪此刻出現後與喬向春的這番言語,我是真相信了喬家村被困於時間的說法。


    難道他們就沒想過會出現這樣的漏洞嗎?


    “還請觀主帶著你的人離開,別影響了我們的祭天儀式,若是耽誤了祭天惹出什麽災禍哪怕就是你出雲子觀主也擔當不起!”喬向春冷聲道。


    他這麽一說這些村民都炸了鍋,村民們把出雲子他們團團圍住。


    出雲子的臉色有些難看,苦禪道人似乎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句什麽,出雲子冷哼一聲,然後看向我,一副愛莫能助的表情,帶著道觀的人離開了。


    “不是,我看不懂了,這唱的哪出啊?”


    很顯然,胖子對於出雲子閃亮全場又這麽草草結局有些發懵。


    老實說我也沒想明白,其實出雲子大可不帶著人來的,甚至根本可以不來,到時候就說有事情拖住了,可偏偏他帶人來了,卻是這般的虎頭蛇尾,難道就是為了演這麽一出戲麽?


    喬向春來到了我的麵前,譏諷道:“你是不是覺得把道觀的人搬出來我們就會放了你?老實告訴你吧,今天誰來也救不了你們。”


    他轉身向著村民大聲說道:“祭天儀式開始,請神!”


    就看到一個巫師裝扮的婦人手裏拿著一麵鼓跳了出來,她的臉上戴著麵具,一麵跳一麵神神叨叨地不知道在念著什麽。


    那幾個戴儺麵的男人圍著她跟著她的節奏躍著奇怪的舞蹈。


    這種儀式讓我們的心裏都生出了一種嚴寒。


    胖子說:“你剛才說他們不會殺我們,但看這樣子他們是真打算把我們給點了天燈。”


    “你怕?”我問胖子。


    胖子說道:“怕個毛線,隻是覺得就這麽死有些憋屈。”


    “放心吧,死不了。”


    假如沒有剛才那場戲的話我也會擔心害怕,但經過剛才出雲子他們那一出我已經感覺到了,他們應該是有所圖謀,他們越是用這樣的手段讓我們害怕就越說明他們想逼我們替他們做什麽事情。


    而且是他們不敢做的事情。


    終於,那巫師唱完跳完全場都安靜了下來。


    喬向春高聲叫道:“點天燈!”


    他剛說罷便有人舉著火把朝著老蔣走去,老蔣嚇得臉都白了,其實沒有誰是不怕死的,哪怕像老蔣這樣的人。


    “等一下!”喬老爹突然開口。


    舉著火把的年輕人在老蔣麵前停下了動作,望向喬老爹。


    喬向春說道:“爹,吉時快到,錯過了吉時可會引來災禍的。”


    喬老爹一抬手喬向春便閉上了嘴。


    喬老爹走到我麵前:“我似乎還真想到了點什麽,你是不是姓江?”


    我點頭道:“沒錯,我是姓江,昨晚您老一口一個江小哥的叫著呢。”


    喬老爹歎了口氣:“昨晚的事情我的確是不記得了,但既然你姓江,那麽你和你的朋友或許就能夠有機會活命。”


    他望向喬向春:“向春,你還記得老祖宗說過的那番話嗎?喬家村的結一甲子後會有一個江姓的人來解,隻要他能夠解開那死結,喬家村便不會再被噩運糾纏。”


    根本就是圖窮匕見,我知道所有的前戲結束,正劇開場了。


    喬老爹其實是在這兒等著我呢。


    喬向春眯眼看著我嘴裏卻回答著他老子的問話:“我自然記得,可老爹,你真覺得這小子就是我們要等的那個人嗎?”


    喬老爹一臉無奈地說道:“隻能希望他是了,要知道已經一甲子都沒有外人來過我們喬家村了,倘若錯過這次我們又得再等上一個甲子。”


    喬向春有些遲疑:“全村的人都在等著,總不能這個時候停止祭天吧?大巫都已經跳過神了,這個時候停下的話我怕大家……”


    喬老爹卻是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這件事情關係到整個喬家村,再說了,我們年年祭天,最後也沒見老天爺幫我們,我們還是該成什麽樣便成什麽樣,不如賭上一賭,萬一賭對了以後就不用再過這樣的日子。我想鄉親們應該也會同意我的做法,不信你問問他們。”


    喬向春把喬老爹的話向村民們一說,所有村民似乎都支持喬老爹,我心裏暗自發笑,這根本就是排演好的,可是我有選擇嗎?除了答應他們,我根本就沒有第二條路可走。


    就算有贏勾與刑天在我們也不一定能夠逃出去。


    既來之則安之,看看他們到底想讓我們做什麽吧,到時候再見機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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