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田坎邊的一塊石頭上坐下，修瑪習慣性的就趴在了我的腳邊。
我點上一支煙，這已經是我身上帶來的最後一包煙了，還剩下不到一半，我想在這煙抽完之前我是不是能夠回去。
“修瑪，你應該不是第一次進入時光之河吧？上次你說進衍穀就隻到了機械蟲子那兒，我想估計不是那麽回事對吧。你隱瞞了一些事情，到現在了你還不願意告訴我嗎？”
修瑪猛地抬起頭來，看向我的目光中帶著驚駭。
“你為什麽會這麽想？”它問我。
我歎了口氣：“我不得不這麽想，而且我想了很多，我甚至都在想你到底還是不是原來的修瑪，進入衍穀之前的那個修瑪。”
我的意思我相信修瑪應該能夠聽明白，我懷疑它在第一次進入衍穀再出去的時候就已經不是原來的修瑪了，隻是它的主人卻並不知道，又或者它的主人就算是猜到了也沒有辦法證實，更何況它並沒有做出任何傷害主人的事情。
“我就覺得奇怪了，你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想法。”它還是沒有正麵回應我的這個問題，不過從它的反應來看我這樣的想法好像是對的。
“你能和我說說你的故事嗎？另外，在喬家村的時候喬村長就提到了彭祖的預言，當時喬村長還說彭祖說過，隻能一個人進入時光之河，可是你卻偏要跟著我一起，還說你是算是人，你知道嗎？當時我們就在想，你那麽想要進入時光之河到底有什麽目的，還有人懷疑你是想要見彭祖，你是不是早就已經知道了時光之河最後傳送的終點就是地球的末世？”
是葉驚鴻說的，修瑪進入時光之河很可能想要見彭祖，而它之前肯定與彭祖有過接觸。
可是彭祖又與地球末世有什麽關係呢？
修瑪沒有說話，頭又低了下去，像是在望向遠處。
“我能夠相信你嗎？”我問它，都到了現在，它還不願意把它的事情說出來，那麽這樣的隊友我能信任嗎？
“江小白，你想要長生嗎？又或者說，假如你不知道你有前世今生，你不知道你可以隨時進入輪回的話，你渴望長生嗎？”修瑪突然問了我一個問題。
我瞪大了眼睛，我不知道它為什麽要這麽問，但我還是很認真地思考著。
它首先排除了我知道自己有前世今生，以及能夠進入輪回的可能，在這樣的情況下，也就是說假如我隻是一個普通人的情況下我會不會渴望長生。
答案應該是肯定的，我會渴望長生。
畢竟人生太短，不足百年，對於大多數人來說都會覺得自己沒有活夠，很多人在彌留之際都會說，這輩子有太多的遺憾，假如能夠長生，或許就不會再有遺憾，因為他有足夠的時間去彌補這些遺憾。
這也是為什麽那些帝王都想要尋求長生之法的緣故。
就連大秦的千古一帝也沒能夠坦然麵對生死，否則也不可能讓徐福帶著三千童男童女遠去海外尋找長生不死的仙方。
“其實從骨子裏誰都不願意死，人也好，動物也一樣，總有一些人會去異想天開地尋求長生之道，就連唐代的詩仙李白都沒能夠免俗。”我說道，這也算是我的回答了，李白不是五嶽尋仙不見仙，一生隻好名山遊嗎？
修瑪發出了一聲歎息：“但長生真就那麽好嗎？”
我皺眉，這家夥怎麽一下子開始玩深沉起來，開口說出這麽哲學的話。
“你到底想說什麽？”我問它。
“你不是提到了彭祖嗎？彭祖確實沒有死，而我確實也是在時光之河裏見到了他，我之所以能夠有遠超於其他犬類的壽命也是彭祖所賜。”
果然，還真讓葉驚鴻給說中了。
“所以你才會主動提出要進入時光之河，你想再見到彭祖，你想向他求什麽？”我問修瑪。
它看向我：“求死。”
我愣住了，我怎麽都沒想到修瑪竟然會說出這兩個字，求死！
修瑪見我這副表情，它像是在苦笑：“是不是覺得很不可思議？”
這確實讓我感到不可思議，很多人都想要長生，修瑪卻是想要求死。
“死不是很容易嗎？你若不想活了，你可以有很多法子去死的，為什麽非得求？”
修瑪說道：“我想要一種自然狀態的死，而不是自殺，我想感受一下真正的生者病死。”
“為什麽？”我真追不上它的思路，一條狗的思想居然讓我一下子覺得自己有些無知了。
“你愛過嗎？我是說男人與女人之間的那種。”
我愛過嗎？應該算是愛過吧，但要說我是不是真的愛誰愛得刻骨銘心我覺得沒有。那我算不算是愛過，與徐秋妍之間算是愛嗎？還有冰冰，還有那個自稱與我有婚約的葉驚鴻。
我突然發現自己還真的沒有真正愛過。
特別是與徐秋妍之間的關係更是讓我覺得撲朔迷離，我們之間到底是一種什麽樣的感情，友情親情還是愛情，我自己都說不上來。
還有冰冰，我們竟然連孩子都有了，但我對她的情感也是一片空白。
“看來沒有，你竟然沒有愛過，可是我愛過，我曾經有兩個很親切的愛侶，可是它們都死了，因為它們的壽命是有限的，看到它們死時的樣子，我很難過，它們都是老死的，而我卻不會老，不會死，可我不敢再去愛了，那種痛你不知道，我隻能這麽活著，活得自己都覺得生無可戀。我甚至在想，等我主人死的時候我會不會也跟著他去死。可是我又怕死，我不知道自殺的滋味難受不難受。”
一條狗在和我談愛情，談生命的意義。
我覺得有些滑稽，但又覺得心裏有些難受。
“你真不會病死老死？”
“至少一百年之內不會，一百年以後就難說了，彭祖給了我百年的壽命，可是現在才過了三十多年，還有六十多年，你應該知道，一條狗的壽命也就是十幾二十年的時間，可我的壽命卻是如此的長，長到我一想起就覺得可怕。對了，你知道嗎？當你知道你的生命盡頭在哪兒的時候也是一種煎熬與折磨。”
“你的主人似乎身體也很好。”我想到了曲讓那多，那老頭子看上去身子骨真的很硬朗，就算是一個中年人也趕不上他的體質。
我很想知道曲讓那多在衍穀裏是不是也有奇遇，雖然他告訴我的經曆中並沒有提及到，把之歸於進入衍穀之後身體的微弱改變，但我覺得並非如此。
修瑪卻道：“隻要進入衍穀就能夠對體質有所改善，前提條件是你能夠活著出去，彭祖說過，隻要進入衍穀之後，你的身體對於任何環境都會有著極強的適應能夠，當然，這並不代表他不會老不會死，隻是能夠讓他達到真正人類的壽命水平，人類若是能夠真正做到適應生存環境的話，平均壽命應該能夠達到一百到一百五十歲。”
這一點我似乎在某些醫學雜誌上看到過，人類的真實壽命確實應該是一百歲到一百五十歲之間，隻是人類的生存環境一直在被破壞，而且人體攝入的那些必須的養分其中摻雜了太多的雜質，甚至還有毒素，這才是影響人類壽命達到這個標準的原因。
“可我進入衍穀之後並沒有發現自己的身體有什麽改變。”
“你？你或許就是個例外。”
例外？
“你不能用正常人的標準去衡量，你自己是什麽人難道你的心裏不清楚嗎？你若是不想入輪回的話，估計也像彭祖那樣一直活著，知道你為什麽一開始會選擇輪回嗎？”
“你很了解我？”
“不，這些都是彭祖告訴我的，他說你一開始就選擇了入輪回便是見不得那些生離死別，入了輪回，那麽你自己也會去感受死亡，你覺得這樣的你對於這個世界相對就會公平一些。”
“所以你這一趟還是見到了彭祖。”我盯著它說道。
它不再說話了。
我之所以肯定它這一趟應該見過了彭祖是因為它剛才的這番話，我相信在我出現之前它是不會問彭祖這些關於我的事情的，現在它卻對我的事情知道得這麽詳細隻有一種可能，它在遇到我之後才向彭祖打聽我。
“他在哪兒？”我有些激動地問道，我也有很多的問題想要問彭祖，我相信有些事情他可能能夠給我答案，就比如像地球的末世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修瑪抬頭看著我：“知道秦博士為什麽會失敗嗎？”
我有些被它給問懵了，它的思維也太跳躍，跳躍到我差一點都要跟不上了。
“那隻雞！”我瞪大了眼睛，我很是不確定地問道：“你該不會是想要告訴我那隻雞就是彭祖吧？”
我想到了那如人高的霸雞，那個自稱是智慧雞的家夥。
修瑪說道：“當然不是，我隻是想告訴你，秦博士一直都以為霸雞是他製造出來的，沒錯，霸雞確實是他製造出來的，但真正賦予霸雞智慧的卻並不是他，他也沒有這樣的能耐，給予了那些生物智慧，讓它們擁有極高智商的人是彭祖，而彭祖就在九號避難所，他此刻的真實身份就隻是秦博士那個研發團隊的一名普通的研究員，當然，在秦博士出事之後他就離開了，他應該給自己換了一副臉孔，換了一個身份，或者他現在就在這個村子裏也不一定。不過他若不主動表明他的身份別人是永遠都發現不了他的。”
我點上一支煙，這已經是我身上帶來的最後一包煙了，還剩下不到一半，我想在這煙抽完之前我是不是能夠回去。
“修瑪，你應該不是第一次進入時光之河吧？上次你說進衍穀就隻到了機械蟲子那兒，我想估計不是那麽回事對吧。你隱瞞了一些事情，到現在了你還不願意告訴我嗎？”
修瑪猛地抬起頭來，看向我的目光中帶著驚駭。
“你為什麽會這麽想？”它問我。
我歎了口氣：“我不得不這麽想，而且我想了很多，我甚至都在想你到底還是不是原來的修瑪，進入衍穀之前的那個修瑪。”
我的意思我相信修瑪應該能夠聽明白，我懷疑它在第一次進入衍穀再出去的時候就已經不是原來的修瑪了，隻是它的主人卻並不知道，又或者它的主人就算是猜到了也沒有辦法證實，更何況它並沒有做出任何傷害主人的事情。
“我就覺得奇怪了，你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想法。”它還是沒有正麵回應我的這個問題，不過從它的反應來看我這樣的想法好像是對的。
“你能和我說說你的故事嗎？另外，在喬家村的時候喬村長就提到了彭祖的預言，當時喬村長還說彭祖說過，隻能一個人進入時光之河，可是你卻偏要跟著我一起，還說你是算是人，你知道嗎？當時我們就在想，你那麽想要進入時光之河到底有什麽目的，還有人懷疑你是想要見彭祖，你是不是早就已經知道了時光之河最後傳送的終點就是地球的末世？”
是葉驚鴻說的，修瑪進入時光之河很可能想要見彭祖，而它之前肯定與彭祖有過接觸。
可是彭祖又與地球末世有什麽關係呢？
修瑪沒有說話，頭又低了下去，像是在望向遠處。
“我能夠相信你嗎？”我問它，都到了現在，它還不願意把它的事情說出來，那麽這樣的隊友我能信任嗎？
“江小白，你想要長生嗎？又或者說，假如你不知道你有前世今生，你不知道你可以隨時進入輪回的話，你渴望長生嗎？”修瑪突然問了我一個問題。
我瞪大了眼睛，我不知道它為什麽要這麽問，但我還是很認真地思考著。
它首先排除了我知道自己有前世今生，以及能夠進入輪回的可能，在這樣的情況下，也就是說假如我隻是一個普通人的情況下我會不會渴望長生。
答案應該是肯定的，我會渴望長生。
畢竟人生太短，不足百年，對於大多數人來說都會覺得自己沒有活夠，很多人在彌留之際都會說，這輩子有太多的遺憾，假如能夠長生，或許就不會再有遺憾，因為他有足夠的時間去彌補這些遺憾。
這也是為什麽那些帝王都想要尋求長生之法的緣故。
就連大秦的千古一帝也沒能夠坦然麵對生死，否則也不可能讓徐福帶著三千童男童女遠去海外尋找長生不死的仙方。
“其實從骨子裏誰都不願意死，人也好，動物也一樣，總有一些人會去異想天開地尋求長生之道，就連唐代的詩仙李白都沒能夠免俗。”我說道，這也算是我的回答了，李白不是五嶽尋仙不見仙，一生隻好名山遊嗎？
修瑪發出了一聲歎息：“但長生真就那麽好嗎？”
我皺眉，這家夥怎麽一下子開始玩深沉起來，開口說出這麽哲學的話。
“你到底想說什麽？”我問它。
“你不是提到了彭祖嗎？彭祖確實沒有死，而我確實也是在時光之河裏見到了他，我之所以能夠有遠超於其他犬類的壽命也是彭祖所賜。”
果然，還真讓葉驚鴻給說中了。
“所以你才會主動提出要進入時光之河，你想再見到彭祖，你想向他求什麽？”我問修瑪。
它看向我：“求死。”
我愣住了，我怎麽都沒想到修瑪竟然會說出這兩個字，求死！
修瑪見我這副表情，它像是在苦笑：“是不是覺得很不可思議？”
這確實讓我感到不可思議，很多人都想要長生，修瑪卻是想要求死。
“死不是很容易嗎？你若不想活了，你可以有很多法子去死的，為什麽非得求？”
修瑪說道：“我想要一種自然狀態的死，而不是自殺，我想感受一下真正的生者病死。”
“為什麽？”我真追不上它的思路，一條狗的思想居然讓我一下子覺得自己有些無知了。
“你愛過嗎？我是說男人與女人之間的那種。”
我愛過嗎？應該算是愛過吧，但要說我是不是真的愛誰愛得刻骨銘心我覺得沒有。那我算不算是愛過，與徐秋妍之間算是愛嗎？還有冰冰，還有那個自稱與我有婚約的葉驚鴻。
我突然發現自己還真的沒有真正愛過。
特別是與徐秋妍之間的關係更是讓我覺得撲朔迷離，我們之間到底是一種什麽樣的感情，友情親情還是愛情，我自己都說不上來。
還有冰冰，我們竟然連孩子都有了，但我對她的情感也是一片空白。
“看來沒有，你竟然沒有愛過，可是我愛過，我曾經有兩個很親切的愛侶，可是它們都死了，因為它們的壽命是有限的，看到它們死時的樣子，我很難過，它們都是老死的，而我卻不會老，不會死，可我不敢再去愛了，那種痛你不知道，我隻能這麽活著，活得自己都覺得生無可戀。我甚至在想，等我主人死的時候我會不會也跟著他去死。可是我又怕死，我不知道自殺的滋味難受不難受。”
一條狗在和我談愛情，談生命的意義。
我覺得有些滑稽，但又覺得心裏有些難受。
“你真不會病死老死？”
“至少一百年之內不會，一百年以後就難說了，彭祖給了我百年的壽命，可是現在才過了三十多年，還有六十多年，你應該知道，一條狗的壽命也就是十幾二十年的時間，可我的壽命卻是如此的長，長到我一想起就覺得可怕。對了，你知道嗎？當你知道你的生命盡頭在哪兒的時候也是一種煎熬與折磨。”
“你的主人似乎身體也很好。”我想到了曲讓那多，那老頭子看上去身子骨真的很硬朗，就算是一個中年人也趕不上他的體質。
我很想知道曲讓那多在衍穀裏是不是也有奇遇，雖然他告訴我的經曆中並沒有提及到，把之歸於進入衍穀之後身體的微弱改變，但我覺得並非如此。
修瑪卻道：“隻要進入衍穀就能夠對體質有所改善，前提條件是你能夠活著出去，彭祖說過，隻要進入衍穀之後，你的身體對於任何環境都會有著極強的適應能夠，當然，這並不代表他不會老不會死，隻是能夠讓他達到真正人類的壽命水平，人類若是能夠真正做到適應生存環境的話，平均壽命應該能夠達到一百到一百五十歲。”
這一點我似乎在某些醫學雜誌上看到過，人類的真實壽命確實應該是一百歲到一百五十歲之間，隻是人類的生存環境一直在被破壞，而且人體攝入的那些必須的養分其中摻雜了太多的雜質，甚至還有毒素，這才是影響人類壽命達到這個標準的原因。
“可我進入衍穀之後並沒有發現自己的身體有什麽改變。”
“你？你或許就是個例外。”
例外？
“你不能用正常人的標準去衡量，你自己是什麽人難道你的心裏不清楚嗎？你若是不想入輪回的話，估計也像彭祖那樣一直活著，知道你為什麽一開始會選擇輪回嗎？”
“你很了解我？”
“不，這些都是彭祖告訴我的，他說你一開始就選擇了入輪回便是見不得那些生離死別，入了輪回，那麽你自己也會去感受死亡，你覺得這樣的你對於這個世界相對就會公平一些。”
“所以你這一趟還是見到了彭祖。”我盯著它說道。
它不再說話了。
我之所以肯定它這一趟應該見過了彭祖是因為它剛才的這番話，我相信在我出現之前它是不會問彭祖這些關於我的事情的，現在它卻對我的事情知道得這麽詳細隻有一種可能，它在遇到我之後才向彭祖打聽我。
“他在哪兒？”我有些激動地問道，我也有很多的問題想要問彭祖，我相信有些事情他可能能夠給我答案，就比如像地球的末世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修瑪抬頭看著我：“知道秦博士為什麽會失敗嗎？”
我有些被它給問懵了，它的思維也太跳躍，跳躍到我差一點都要跟不上了。
“那隻雞！”我瞪大了眼睛，我很是不確定地問道：“你該不會是想要告訴我那隻雞就是彭祖吧？”
我想到了那如人高的霸雞，那個自稱是智慧雞的家夥。
修瑪說道：“當然不是，我隻是想告訴你，秦博士一直都以為霸雞是他製造出來的，沒錯，霸雞確實是他製造出來的，但真正賦予霸雞智慧的卻並不是他，他也沒有這樣的能耐，給予了那些生物智慧，讓它們擁有極高智商的人是彭祖，而彭祖就在九號避難所，他此刻的真實身份就隻是秦博士那個研發團隊的一名普通的研究員，當然，在秦博士出事之後他就離開了，他應該給自己換了一副臉孔，換了一個身份，或者他現在就在這個村子裏也不一定。不過他若不主動表明他的身份別人是永遠都發現不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