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轉過身去,一個穿著白色僧衣的年輕男子就站在我的身後,這與我之前看到他的樣子有了些許的變化,但整個人的輪廓卻是沒有變多少。


    他那英俊的臉上帶著一抹微笑,那微笑讓人如沐春風。


    而這個幽冥血海之前所產生的威懾便一下消散得無影無蹤。


    地藏王菩薩在看著我。


    我也在看著他。


    “江小白,許久不見,上次我就說過,我們還會再見麵的,怎麽樣,我說得沒錯吧。”他笑著問我。


    我真記不起來了。


    但聽他這麽說好像是真有這麽一回事。


    贏勾在他出現之後便閉上了嘴。


    他死死盯著地藏王看。


    地藏王菩薩也不生氣,而是對他說道:“怎麽著,難不成還想對我動手麽?”地藏王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了,而他看向贏勾的眼神卻帶了某種殺氣。


    贏勾說道:“我可不想找虐,不過既然遇到了你,又在這樣的一種狀況,老實說,你若不是在這幽冥血海你覺得能夠打過我嗎?”


    地藏王被贏勾這麽一說,臉色也變了許多,看來贏勾說得還真沒錯。


    地藏王扭頭看向我:“你是來接人出去的?”


    我點點頭,這種事情沒有必要遮遮掩掩的,有時候行事反而是直接一點的好。


    “我在找人,確切說是找一個女人,她叫徐秋妍,我聽說她被人關到了這個地方來,已經關了很久了。”我這才說出我的目的。


    “徐秋妍,我怎麽沒有這個印象。不過這沒關係,我讓人去查一下便可。”


    地藏王菩薩不像是裝的,他似乎真不知道徐秋妍被關在這兒的事情。


    我把原委與他說了一遍,他聽了之後急忙搖頭:“那不是我的行事手段,我喜歡光明磊落,而不是在後麵搞小動作。再說了,你那朋友應該也非窮凶極惡之徒,又怎麽可能被關到幽冥血海之中來呢?”


    既然不是他又會是誰呢?


    泰山王和秦廣王應該也不會說謊。


    他們說徐秋妍在這兒那就一定在這兒。


    隻是具體在什麽地方我們不得而知了。


    “你沒這麽做不代表你的那些徒弟徒孫也不會這麽做。”贏勾說。


    地藏王菩薩聞言皺眉,嘴裏道:“給我一點時間,我去查清楚。”


    說完他便離開了。


    實影化虛影,就這麽消失在我的眼前。


    “他竟然對你那麽和善。”贏勾很是不解,在他看來我是找地藏王要人的,那態度就應該凶一些,而地藏王菩薩則應該對我擺擺架子的。


    可事實卻不是這樣。


    難不成地藏王菩薩已經查明白了?


    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那襲白色僧衣又出現在我們的眼前,他臉上雖然仍舊帶著笑,神情卻有些不太自然。


    “還真是讓你說中了,這件事情是我的大弟子所為,並沒有告訴我,相反,他們好像有很多事情瞞著我。”地藏王菩薩說話的時候也很無奈。


    承認了就好,這樣我也可以名正言順地要人。


    可是現在對方居然事先就有了交代,那想要帶人走就沒那麽容易了。


    “既然是你的人幹的就好辦了,讓他們立馬就把我給放了。”贏勾說。


    地藏王菩薩卻是斜了他一眼:“放人的可能性不大,你應該是知道的,每一個人都會有負麵的構成因素,那玩意遲早會衍生出強大的戾氣,到時候便一發不可收拾。再說了,我這兒並沒有什麽出口,除非你能夠想到辦法離開。”


    說了這麽多,其實我也聽出來了,人他是不會放的,而且在他看來規則與規矩要重要多了。


    贏勾說道:“看來是沒得商量?”


    地藏王菩薩看著贏勾:“你想做什麽?”


    贏勾笑了:“我與他投緣,我想幫他一把。”


    地藏王菩薩淡淡地說道:“可以,這事情我不插手,不過我也不會去交待我的那些個徒弟,你們有本事盡管使,也別怕傷了我的這些徒弟,平日裏他們的日子過得太清閑了,我倒是要看看他們現在都有幾斤幾兩。”


    這個地藏王難不成想拿我們來給他的徒弟當磨刀石。


    那也無所謂,我的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救人。


    地藏王又看向我:“有一點我覺得我還是應該提醒你,雖然我的那些個徒弟不怎麽的,但好歹他們也是正位的佛陀,一些術法還是很厲害的。你自己小心一點,可千萬別在他們的手上吃虧。還有就是我希望你隻是救人,而不會隨便殺人。”


    我眯縫著眼睛:“隻要不是被逼得走投無路我是不會殺人的。”


    地藏王菩薩這才微笑著點了點頭:“你這麽說我便放心了,祝你好運。” 他說了便要離開,贏勾叫住了他,地藏王菩薩看向贏勾。


    贏勾說道:“我很好奇,一個活人是怎麽被弄到幽冥血海來的,你可別說這事情與你無關,這是原則問題,至少你的徒弟裏有人徇私,與外麵的人勾結,否則根本就不可能發生這樣的事情,而且你應該也知道了是你的哪個弟子,我想請問你會怎麽處置這樣的人?”


    地藏王菩薩淡淡地說道:“處置?我沒想過。”


    “是嗎?你還真是護短。”


    “那又如何?”地藏王菩薩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贏勾也不再說什麽,不過我感覺他不會就這樣放棄。


    地藏王菩薩走了。


    消失得無影無蹤。


    贏勾冷哼一聲:“看到了吧,明明是他的人犯錯在先,而他竟然說出那樣的話來,你也別害怕,到時候我會幫你,我就不信了,對付不了那禿頭我還對付不了他手下的這些小和尚。”


    我看向了贏勾,他說這話自然是下了決心和我一塊去了。


    “你知道在哪兒嗎?”


    “徐秋妍關在哪兒我不清楚,但知道大體的位置。我們走吧!”


    這一次是贏勾拉著我直接就來到了另一個“小島”上。


    而這個小島相對就大得多,怎麽說也有幾百個平方。


    隻是正中心一個和尚正在打坐,雙眼緊閉。


    這和尚的胡須都已經花白,老態龍鍾的樣子。


    “他是誰?難不成也是地藏王的徒弟?”


    贏勾點頭,我好奇地問道:“可這人看上去怎麽比地藏王菩薩的年紀都要大得多。”


    “像這樣的異人你根本就不能用尋常的眼光去看他們,也不能像尋常的思維方式。他是地藏的大徒弟,叫什麽我不記得了,但他可以說是盡得了地藏的真傳。隻是他不怎麽管事,一心修自己的。”


    許是聽到了動靜,那老和尚醒了。


    他隻是掃了我們一眼,然後眼睛又閉上。


    “已經很久都沒有人踏足到我這囚籠中來了。”是那個和尚說的話。


    我忙看了看四周,場景並沒有因為他的話而變得詭異。


    隻是我的心裏還是咯噔一下,他把這小島比喻成了囚籠。


    也就是說他甚至還有將我們囚禁於此的手段。


    他這是提醒還是威脅?


    “喂,我們怎麽著也算是鄰居吧,這是我朋友,是有事想請你幫忙。”


    “鄰居?還真像那麽回事,至於說幫忙我想你們還真找錯人了,在這兒我說了不算,有什麽重要的事情你們應該是去找我師父才對。”


    老和尚說著已經站了起來,他走到了我們麵前。


    “阿彌陀佛,這位小哥看著好麵生!”老和尚說的自然是我。


    我們見都沒見過,不麵生才怪了。


    贏勾說道:“他是我朋友,他的一個很好的朋友被帶到了幽冥血海,那可是一個大活人,你師父說他並不知道這件事情,應該是你的某個師弟私下裏幹的,我朋友隻想帶他的朋友離開這個地方。”


    “這事情我知道。”老和尚說道。


    贏勾臉色微變:“你知道?難不成這件事情就是你讓他們幹的?”


    “知道和指使他們做事是兩碼事,你又何必將它混為一談呢?”


    “你就說吧,這忙你幫還是不幫!”


    老和尚沒有搭理他,而是看著我:“小施主竟然為了一個朋友而闖入幽冥海,我不得不佩服你的勇氣可嘉。你就不怕來了之後自己也走不了嗎?”


    “怕,但有些事情即便是害怕也必須得去做,不是嗎?”


    這個問題之前就有人問過我。


    老和尚笑了:“看來小施主也是一個性情中人,可老納並不覺得你就做對了,你想想,為什麽你的朋友會被弄到這個地方來,老實說,如果我是你,我就會想人家為什麽要把我的朋友擄來,這最終的目的是不是衝著我來的。”


    我看著他,心裏也在想著他說這話的意思。


    他是在告訴我,他們的目的可能是我。


    “再說了,幽冥血海是什麽地方你不會不清楚吧?還有,你應該已經見過我師父了,我師父又是怎樣的一個態度你心裏沒有數嗎?”


    他的幾個問題把我搞得心裏有些發毛。


    贏勾卻很直接:“那你告訴我們,你們為什麽要這麽做?”


    老和尚看他一眼,歎了口氣:“這麽多年了,你這脾氣還是沒有改。都說了,讓你入我佛門,憑著你的慧根,成佛也是遲早的事情,可你卻偏偏不願意,你若是入了我門的話,碰到這樣的事情就好辦得多了。”


    贏勾翻了個白眼:“讓我也當個禿頭,虧你們想得出來。”


    老和尚無奈地笑了。


    接著他便看向我:“小施主,我覺得你似乎更有佛緣,怎麽樣,你考慮一下,如果你答應入我佛門的話,那麽我馬止讓他們放了你朋友,不隻是這樣,我們還會派人把你們給送出去。能投在地藏王菩薩的門下那可是你天大的福緣。”


    贏勾瞪大了眼睛,看著老和尚:“我看你家師父是想徒弟想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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