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故淵:“不了,她會過來。”  從賀家老宅裏出來,他坐上何助理開來的車,遠遠看見譚曼正慌慌張張地往老宅裏趕。  他靜靜地看了一會,開口:“開車吧。”  譚曼匆忙跨進賀家老宅的大門,語氣焦急:“賀平海,你兒子呢?”  賀平海還坐在沙發上,手裏拿著一盅茶:“譚曼,你不要總是——”  譚曼的聲線一下子尖銳起來:“小淵呢!賀平海,你又攔著我不讓見他!”  “夠了!你還想折磨他多久!”賀平海把茶杯猛地磕在桌上。  “他是我的兒子,是一個再正常不過的人!即便他有所缺陷,作為父母,我也會包容他!”  譚曼身形搖晃了下,她搖著頭:“你不知道,你什麽都不知道!”  譚曼的神情顯露出恐慌:“你當時又不在場,你根本不知道我看到了什麽!”  賀故淵去賀家駐紮在國外的總公司看了眼,確認暫時還沒什麽問題後,回到酒店。  酒店房間冷冷清清的,一點兒人氣也沒有。  賀故淵掏出手機,看了半晌,還是撥了個電話出去。  ·  虞魚正咕嘰咕嘰地嘬著酸梅汁解辣,兜裏的手機突然響起來。  他摸出手機,鬆開嘴裏的吸管,接通了電話。  “喂,賀先生?”  “魚魚。”賀故淵坐在房間的軟椅上,聽著從手機聽筒裏傳出來的聲音。  “你在做什麽?”他的聲音透著難得一見的溫和,眼角淩厲的神色也跟著軟化。  虞魚軟乎乎地回答:“我在和溫哥還有宿總一起吃火鍋。”  火鍋?溫哥和宿總?賀故淵低聲問:“宿沉?你們認識?”  “嗯嗯。”虞魚簡潔明了地說了說經過。  賀故淵:……挖牆腳的時機把握得可真好。  “火鍋好吃嗎?”  虞魚舔舔唇,還能感覺到唇瓣上殘留的麻辣:“好吃呀。”  賀故淵低低笑了聲,連帶著看周圍冷冷清清的環境,也覺得溫暖不少。  “我吃不到火鍋。”賀故淵緩緩說,“這邊天氣也很冷了。”  虞魚“啊”了一聲,他眨巴眨巴眼睛,覺得自己要關心一下患者:“那你有好好穿衣服嗎?”  “有。”  “睡覺的時候有好好蓋被子嗎?”  “有。”  賀故淵聲音裏帶著笑意,磁性迷人的聲音從通過聽筒爬到虞魚的耳朵裏,讓他覺得耳朵被震得癢癢的。  “回國後讓林姨準備一下火鍋用料,我們一起在家裏吃好嗎?”賀故淵繼續說。  虞魚暈暈乎乎的:“好。”  賀故淵又說了幾句,便掛斷了電話。  他摩挲著襯衫上的袖扣,嘴角的笑意遲遲不褪。  今天他戴的是之前虞魚給他撿起來的那枚袖扣。  賀故淵勾著唇角,又給劉伯打去了一通電話。  “花園裏之前種的洋桔梗開得怎麽樣?”  “挑些長得好的,捆成花束送到《割裂》劇組給魚魚吧。”  ·  虞魚掛斷了電話。  他含住吸管,繼續咕嘰咕嘰地吸酸梅汁,視線一轉,落到了自己的碗裏。  本來已經被他吃掉大半的菜重新又變得滿滿當當,丸子、蝦滑、牛肉片、土豆片什麽的堆成了一座小山,瞧著搖搖欲墜。  虞魚目瞪口呆,他隻是打了一個電話叭,為什麽碗裏頭多出了這麽多食物?  宿沉挑眉:“怎麽,不喜歡吃?”  虞魚搖頭搖得像個小撥浪鼓。  旁邊溫羨清抬起頭:“如果魚魚吃不下或者不喜歡可以直說,我可以幫忙吃,比如說土豆片。”那些宿沉撈的土豆片,溫羨清笑容和善。  虞魚還是搖搖頭,他摸摸小肚子,都還沒有鼓起來。  還能吃很多呢。  虞魚邊吃火鍋,邊把那一大杯的酸梅汁全都喝光了。  “我想去廁所。”虞魚放下筷子。  溫羨清站起身,讓他出去:“去吧。”  桌上隻剩下兩個男人。  溫羨清神色淡淡:“宿沉,你到底想幹什麽?”  宿沉用筷子戳了戳之前虞魚夾給他牛肉塊,他從胸腔裏發出一聲低沉的笑:  “你想幹什麽,我就想幹什麽。”  “我們公平競爭。”  ·  虞魚跑到廁所裏。  他上完廁所,從裏頭出來,迎麵撞上了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男人。  “幹什麽呢!看沒看路……”男人開口時的氣勢洶洶,在看清眼前人的樣貌後不自覺地弱了下去。  虞魚仰臉,乖乖地跟人道了聲歉:“對不起。”然後小跑著繞過男人,一溜煙不見了人影。  男人還愣在原地,他站在廁所門口,良久才回神。  “真是個漂亮的小美人,在哪裏看過來著……”他還算端正的五官透出的是掩飾不住的垂涎。  男人掏出手機,看了眼才打開不久的微博,上麵是#溫羨清新助理美少年#的熱搜。  原來是在這兒。  男人匆匆上了個廁所,回到了座位。  他的對麵坐著新包的“女友”,蘇雅。  “雅雅,你認識溫羨清的那個小助理?”男人開口問,剛才就是蘇雅提了一嘴熱搜,他才拿手機點進去看的。  蘇雅嬌嬌弱弱地說:“認識的呀,怎麽了馮和?”  馮和露出個意味不明的笑:“想和他認識認識。”  蘇雅一口答應。  她柔柔一笑:“認識後可不能就把我丟了哦。”  馮和抬眼,本想說“那可不一定”,但他對上蘇雅的那雙眼睛,神情卻恍惚了:“行。”  蘇雅彎著眼,瞳孔一瞬間變成了銀灰色的豎瞳,仿佛某種獸類陰冷的眼睛。  ·  虞魚他們吃完火鍋,從店裏走出來。  剛才要到了溫羨清簽名的服務生按捺著激動送客:“請慢走,歡迎下次光臨!”  一到外頭,夜晚的涼風就一下子撲過來,吹得虞魚打了個寒顫。  溫羨清和宿沉兩人,一個抓著虞魚吃火鍋時脫下來的圍巾,另一個抓著毛線帽,手忙腳亂地給虞魚戴上。  宿沉把毛線帽戴到虞魚的頭上,幫著理了理他有點亂的額發,又把帽子後頭的小絨球給擺好。  溫羨清抓著那條長長的紅圍巾,仔細地給虞魚圍好,確保風不會從衣服領口灌進去。  虞魚還沒來得及再被凍上一秒,周身就被重新裹嚴實了。  他的半截下巴埋在紅圍巾裏,烏溜溜的眼睛望著人:“謝謝。”  宿沉的心被萌得亂顫,他從兜裏掏出顆糖:“吃糖嗎?”  “吃!”  在得到肯定回答後,他把糖紙剝了,直接把糖喂進虞魚嘴裏,然後拿著糖紙開始動手。  虞魚含著糖,困惑地看著宿沉的動作。  宿沉指節修長,那雙手看上去像是彈鋼琴的手,很好看。  他的手指翻折糖紙,很快折出了一顆小巧的紙星星。  宿沉拉過虞魚的手,把紙星星放到虞魚手心:“送給你。”  虞魚捏著那顆紙星星,糖紙在燈光下流光溢彩,那顆紙星星仿佛在能發光。  “很可愛,謝謝你。”虞魚抿唇笑笑,右臉頰上的小酒窩甜得像糖。  宿沉望著虞魚在燈光下柔和澄淨的眉眼,透著淡粉的臉頰和這會兒還紅紅潤潤的嘴唇。  他的眼底才像是落滿了流光溢彩的星星,宿沉想。  溫羨清在一旁麵無表情,實際上很想給宿沉來一拳。  公平競爭?他現在隻想暴力取勝。  作者有話要說:  溫羨清:我當場就想給他來一套祖傳的拳法。  魚魚:你們不要再打啦.jpg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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