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看到安樂王的興奮模樣,頓時有些哭笑不得。


    就這麽喜歡吃自己皇兄的瓜嗎?


    “進屋秘聊。”


    魏王趙升附耳道。


    “好,請。”


    趙軒逸笑吟吟道。


    旋即。


    二人便是到了王府的會客廳,丫鬟奴才們都被趕了出去。


    “敬年,現在屋內並無他人,你可以說與我聽聽了吧。”


    安樂王趙軒逸笑道。


    “嗯。”


    “你我應該都知道,陛下近些年來對太子,多有不滿。”


    魏王趙升故作沉重道。


    “知道,太子不能說差,隻是陛下要求太高了。”


    趙軒逸當即為太子說話道。


    在他看來,陛下就是拿千古一帝的標準去要求太子,實際上大部分曆史上的皇帝,都做到守成二字已經很不錯了。


    “雖說如此,但陛下對太子的表現是越來越不滿。”


    “我從大內聞言,陛下……要行廢立之事!”


    魏王趙升當即試探道。


    此言落。


    安樂王趙軒逸不由歎氣——


    “皇兄這也太過分了,太子也沒做錯什麽,幹嘛要廢他?”


    魏王趙升看對方唉聲歎氣的樣子,當即調侃道:“你急了?”


    “我急什麽急,隻不過覺得太子可憐。”


    “你想想啊,古往今來這麽多被廢的太子,沒一個有好下場的。”


    “比如,咱們當年的太子二哥。”


    趙軒逸一副看透曆史是非成敗的模樣。


    不過,他說的也不錯。


    一個被廢的太子,是很難有好下場的,就說他們這一輩的太子爺,最後被囚禁得都瘋掉了,癡癡傻傻。


    “你說的對,所以,我想讓你跟我回皇城,一同勸勸陛下。”


    “讓他不要廢太子了。”


    魏王趙升按照女婿的計劃,當即設下了圈套。


    趙軒逸聞言,微微一怔,當即擺手。


    “敬年,你不要害我啊。”


    “我皇兄要廢太子,顯然是思慮許久,以他殺伐果斷的性格,我們說再多都沒用。”


    “說不定,他一怒之下,還把我的領地給收回去呢。”


    “不行,我才不去勸他。”


    拒絕!


    死都不能摻和廢立之事。


    當年八王奪嫡,他也是見識過皇兄的手段的,那叫一個心狠手辣,他怎麽還敢管這一代的奪嫡黨爭呢。


    “你怎麽突然縮回去了,不是挺為太子惋惜的嘛。”


    趙升皺眉道。


    “對啊,我隻是惋惜,惋惜懂不懂,就是站在一邊感慨兩句,但你要讓本王衝上去為太子求情,那是辦不到的。”


    趙軒逸老神在在,淡淡搖頭。


    “你當真不挺一下太子爺?”


    趙升又問了一句。


    “我會在府上替我這侄兒祈禱的,希望他能有個善終吧。”


    趙軒逸淡淡道。


    旋即悠閑地喝了一口茶。


    “啊這?”


    趙升徹底無語了。


    對方是一點都不想摻和啊。


    而在會客廳的屋頂上。


    淩風也一直在竊聽他們的對話。


    他也有些意外。


    “倘若太子真的是安樂王的種,不應該是這種表現,難道是故意做給我老丈人看的?”


    淩風有些摸不透這位老王爺。


    而魏王趙升則是完成了自己的任務,準備離開了。


    他和淩風在王府外碰了一下頭。


    “多謝王爺幫忙試探安樂王,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小婿吧。”


    淩風拱手道。


    “你打算繼續監視安樂王?”


    趙升看出來自己這女婿是不甘心。


    “嗯,有些人表麵風輕雲淡,實則城府極深,說不定,他是故意表現成這樣的。”


    “我隻要觀察這幾日,他和哪些人碰麵,做了哪些事情,方才能做出更準確的判斷。”


    淩風淡淡道。


    “好吧,那你就留在尊縣吧。”


    “以我對安樂王的了解,他就是這個性子。”


    趙升沉音道。


    旋即。


    他便是上了馬車,匆匆離去。


    淩風則是換上了王府的一身家丁服,繼續潛藏。


    ……


    接下來三天裏。


    他一直都在暗中觀察安樂王趙軒逸的表現。


    這家夥還真當做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


    每天不是勾欄聽曲,就是在府裏踢蹴鞠,好不快活,似乎已經把太子的事情拋之腦後了。


    而這幾日來,他也沒有和朝廷中的大臣見麵過,自然也不可能左右廢立之事。


    種種跡象表明,安樂王是真的不在乎廢太子這件大事。


    “安樂王這些日子來,太過平靜了。”


    “難道,我之前的判斷有誤?”


    “安樂王倘若不是太子的親生父親,那會是誰呢?”


    淩風在王府裏不由陷入沉思。


    他現在手頭上就兩個線索。


    其一,當初皇後產子,的確是換嬰過,這是有人證的。


    其二,太子的長相也的確跟陛下很像。


    根據第二個線索,他才推斷,太子的親生父親應該是陛下的一母同胞。


    但現在,隻能說是失算了。


    “到底是哪一步推測有問題呢?”


    淩風的腦海中將所有線索重新歸納起來。


    “等等!”


    “皇後被換嬰,如果換過來的孩子,也是陛下的種,那麽,第二個線索條件不也就滿足了嗎?”


    “換來換去,都是陛下的龍種,當然長得像啊。”


    淩風突發奇想。


    這是他先前從未考慮過的情況!


    “任何人想到換嬰,都會本能得認為,是有人偷換了龍種,然後直接判斷太子不是陛下的孩子。”


    “但如果隻是換了皇後的孩子,這個種依舊是陛下的,所有線索同樣成立!”


    淩風撥雲見霧,找到了一個新的破案思路。


    再加上,當時的陛下還隻是一個王爺,安樂王如此大費周章換嬰,他難道能提前料定陛下會登基,自己的孩子可以參與下一輪奪嫡?


    顯然有些未卜先知了!


    先前他的判斷是有漏洞的。


    “隻是,既然是陛下的龍種,為何要通過這種方式偷偷送回來呢?”


    “而這個猜測,也隻是一個猜測。”


    “我需要當年的幕後之人,主動露出點馬腳才行。”


    淩風此刻已然否定了之前的猜想,有了新的破案思路。


    太子,依舊是陛下的龍種!


    但其生母卻不是皇後!


    按照這個思路去思考,淩風的麵前,實則依舊是一團迷霧。


    好久沒有遇到過這麽棘手的案子了!


    橫跨數十年之久,想要找出真相,何其艱難。


    淩風縱然有驚世駭俗的破案之才,也很難在幾天時間內就偵破真相。


    他不得不承認,這案子,他最起碼要花費十天左右的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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