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齊心,滾桌搬椅往孟薑的爹娘家走,李靜問道:“老王他們不回來住了?”


    “回來幹嘛?是是非非,不像男人。”


    孟薑與李靜各肩扛十張椅子,頂得天高,到了門口放下。


    “再過半月就是春節了,我想知道,萱妹,你在哪裏過年?”孟薑在外邊飄飄蕩蕩沒見到父母還好,現在就在身邊,頓覺愁腸百結,好難取舍。


    屋裏頭油煙味濃,外頭反而清爽。趙萱萱在門口坐下說:


    “李靜姐,孟薑姐,你倆先送些吃食給陽滋公主母女。”


    雪蘭提著兩個銀色食盒從裏麵出來:“馬兄弟已經告訴我了,我去送。”


    李靜嘀咕了一聲:“還挺關心的嘛!”


    兩人既然沒走,趙萱萱就說道:“薑姐,你留在這裏陪父母,我一個人住仙峰山。”


    孟薑突然老氣橫秋說:“你想我會答應嗎?”


    然後又是一大堆話:誰陪你說話啊?誰幫你洗衣服啊?誰做飯你吃啊?誰幫你泡茶水啊?


    “好啦好啦!”趙萱萱兩指堵住耳孔,拔出後又說:“過幾天我帶雪蘭玉月過去。”


    裏麵的肉菜陸續端了出來,玉月,常氏,薑母進進出出。李靜陰陽怪氣插話道:“小萱,又換新寵了?”


    趙萱萱倏地站起,語氣不樂:“李靜姐,要是你學了王老頭般痞裏痞氣的樣子,以後我不想再見你。”


    “不,不,不。”李靜慌了,雙腿軟得就欲栽倒:“小萱妹,下不為例,下不為例,以後不開這樣的玩笑了。”


    其實李靜的性格已經改了很多,不再暴躁,聽到最討厭的草原人入侵中土,她都沒衝動飛過去大展身手,現在是心靜如水,充耳不聞。


    孟薑低著頭慢慢蠕進屋內,被趙萱萱的樣子嚇得滲了些溫水。心裏第一個念頭就是:留下來陪爹娘過年吧!過了年跟著父母鋤地播種吧!


    氣氛頗為尷尬,不知情的馬弨又提著一個飯盒出來,笑著道:“小萱妹,李靜姐,我給紫龍兄送飯去。”


    趙萱萱心情莫名抑鬱,聲高調硬:“黑大哥,不差這一時,先把那幢矮圓樓推了;然後方圓兩百裏的人全給我殺了,不管是哪一方的人。”


    縱向空中,佇停:“李靜姐,我晚上回來,不要像上次一樣發神經出來找。”


    言盡人去,桌子上熱氣騰騰的菜肴突然間顯得很落寞孤寂。


    趙萱萱落在上次停留過的長城垛,再無那次聽到的悲啕哭泣聲,亦不見修建長城奴隸們的半個身影。因突如其來的戰事,民夫們都暫撤到百裏之外的深山老林中躲起來。


    砌好的城垛上隻有巡邏的烽火燧兵,在他們還沒發現這裏有個小身影之前,趙萱萱已經負著背簍,消失不知去往何方。


    秦嶺以南,壑深林密,趙萱萱盤腿坐在一座墳丘上空,這裏距女媧穀八千餘裏。趙萱萱心中大罵:你爺爺的,本姑娘上輩子左挖右挖,一年到頭賺不了幾個錢。現在春秋墓,戰國墓,琳琅滿目、鋪天蓋地擺在自己麵前……不用洛陽鏟,一掌就可劈開這些墓室,要四羊方尊就四羊方尊,要編鍾樂器就編鍾樂器……連秦皇陵墓亦在眼前,唾手可得;偏就如久旱逢甘霖……水澇。


    踏馬的,這個現象,太像上輩子跟某個人,去了幾次賓館,火災燎原時,它卻軟綿綿仿似鼻涕蟲般,駝掛在門簾口垂頭喪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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