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飛過來的?”李靜滿腦子不相信,昨晚上還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兩個弱女子,難道變矮了就能法力無邊?狐疑中不禁低頭瞧自己,還好,沒有變小,仍是一如昔日那般高矮。


    “娘,我叫烏揚嘎,你可想起我來了?”髒兮兮又胖嘟嘟的烏揚嘎,與幾億年前檀香島上穿著花棉襖的那個李妹妹長得一模一樣。


    “想起來了,什麽都想起來了。”李靜搖晃著頭顱,她現在的形象就像租賃伍肖誌家巨輪時的滄桑模樣,但剛起床的她並不知道自己的形象,而是很關切地對兩人說:“去河邊洗漱幹淨吧,屋裏頭有很多衣服,你們可以隨便穿。”


    待兩人穿戴整齊,李靜很自然就問起了馮小青:“那個田倩呢?田倩在哪?”


    瘦條拔高的馮小青,十足就是枯木山寨時第一次見到的丫鬟,目凹頰癟,菜青色肌膚明眼人一看就知是營養不良。


    “娘,不知道她去了何處,很久很久沒見過她了。”


    屋裏頭,有許多過期糖果,全化成了流質類黑液,但味道仍然馥鬱清香,肉團團的烏揚嘎趴在鋁箱子上一口口舔食。馮小青則在倉儲內找出了米麵油鹽等日常用品,待得想用,卻見早就變成了化石類黑炭。


    縱使棺屋有保鮮萬年之功能,也保鮮不了上億年。馮小青勤懇,裏裏外外忙活,將棺屋打掃一新,還將那些過期食物全丟到河堤兩岸。


    問過了田倩的去向,李靜亦無意再問第二遍,揀了十幾套靚衣服,打成一個包袱負在肩上:“你們忙吧!我是真的該回故鄉一趟了。”


    也不待兩人答話,便跳出了艙門,一步步往南行去。


    身後,烏揚嘎抱起一大堆衣服急步追來,口中大喊:“娘,我也要去你的故鄉。”


    艙內,氣得馮小青白眼亂翻,既然不住,就說一聲嘛!害人家流了一身的汗。


    平息呼吸之後馮小青沒有去追她倆,而是繼續打掃,地球就那麽大,自己不用一息便能繞它千兒八百圈。凝耳一聽,何處有神力鬼怪,都可瞬間捕捉。


    因此,她不急著去追她們。


    棺形屋內,除了吃食衣物,還有許多槍械彈藥,這些東西,必須要毀掉,遺落到歹人手中,那便是良善人的苦難。


    如果真毀了,又覺暴殄天物,思來想去,馮小青一發狠,托著四丈長的棺形屋飛到了三萬裏外的南極冰川。


    放下棺屋時,已見冰崖上處處繁花茂樹,有個八九歲的小女孩挎著籃子在采花摘果。


    馮小青一閃欺到她的身旁,襝衽問道:“記憶中你是我的師祖奶,你是我師祖奶嗎?”


    小女孩回頭望了一眼,繼續摘她的果子:“你瘦了,這些果子都吃一些,今晚你便能豐腴圓潤。”


    “謝了。”馮小青沒客氣,從頭形果開始吃,吃到腳掌果,吃得肚脹腹圓:“師祖奶,我李靜娘回她故鄉去了,你不跟著去嗎?”


    小女孩在花叢間踏雪覓花,飄飄裙帶,纖塵不染,輕聲回道:“此處聖潔,堪比天宮仙境,何必要跟著她去人間受疾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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