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看著他,同樣也付之一笑。好像對於他的出現並不意外。“今日我將從你們之中選出儲君,至於未到場的十七,我就視他自動放棄了繼承權,你們沒有意見吧?”此話一出,下麵的王子公主們恨不得雙手讚同,雖然十七王子一直表現的資質平平,但父王卻總是對他關愛有加,幾乎什麽好事都會第一個想著他。這讓小少爺的一幹兄弟姐妹們頗為不悅,但礙於父王對小少爺的溺愛,他們也隻敢在心裏抱怨,麵上還是要裝成兄友弟恭的模樣。這下十七被視為棄權,今日的奪儲之爭無疑於少了一個強勁的對手,他們也能更無所顧忌的放手一搏了。一雙雙目光灼灼的眼睛,盯著魔尊將盒子中的鎮珠取出來,宣布道:“今日你們誰能搶到這件一統六界的寶物,我就將王位跟鎮珠一並傳給他。”說完便將鎮珠朝座下的王嗣們揚手一拋。看著光彩奪目的鎮珠,一閃一閃的向外散發著濃鬱的靈息,剛才還正襟危坐的王子跟公主們,都像瘋了一樣朝鎮珠湧去,刺耳的謾罵跟打鬥聲不絕於耳,隻有魔尊和夜東籬隔著這片混亂扭打在一起的人群,遙遙相望。最後是二公主搶到了鎮珠,她的修為在這裏不算最差,也是偏下等的,平時練功不是裝病就是偷奸耍滑,剛才她一直想擠進人群,卻一次次的被推搡出來,最後摔了幾次索性放棄了,一直站在圈外看著大公主搶。可沒沒想到,天上還真有掉餡餅的事。大公主跟七王子搶奪鎮珠時,不料滑不溜手的珠子突然從指尖彈射出去,正好砸到了圈外二公主的頭上。就這樣,鎮珠被毫不作為的二公主坐收漁翁之利了。她興高采烈的捧著珠子,“大姐你看我搶到鎮珠了!”大公主看著高高舉著鎮珠的妹妹,神情一滯,看著自己那呆頭呆腦的妹妹,又看了看璀璨耀眼的鎮珠,淬著鴆毒的短刀緩緩握緊,立刻嘴角勾起欣喜的笑,裝作漫不經心的樣子朝二公主走去。“瑜兒好厲害,讓姐姐看看。”二公主隻當是大公主在為她高興,未作他想,得意的將鎮珠遞過去,沒料到一直對她關照有加大姐,竟然會一刀插在她胸口上。看著被毒素浸染的血液變成了烏黑色,滴落在石榴紅的裙裾上,流淌出一條黑色的血河。二公主張大了嘴巴。“姐……姐……”大公主拿著鎮珠,眼中也閃爍著淚光,“你知道的,姐姐一直都想當魔族的女王,姐姐從小就一直那麽疼你,這次,換你實現姐姐的願望好不好?”二公主一張口,喉嚨間已經被不斷湧出的毒血封住了,痛苦的捂著胸口隻能無助搖頭,可她的拒絕已然無力回天。大公主跨過二公主的屍體,站在王座下將鎮珠雙手托起,“父王兒臣搶到了鎮珠!”魔尊看著激動的雙手都在打顫的大公主,笑著點了點頭。“很好,作為魔族的王,就要有這樣的魄力。”大公主還是第一次得到魔尊的讚揚,喜不自勝的綻開了笑顏,可她的笑沒過一會麵部便開始極具扭曲起來,捧著鎮珠的手無力的垂下,當啷一聲將珠子摔在了地上。見到異狀的其他王子跟公主們,非但沒有關心大公主的死活,又開始趨之若鶩的投入了新一輪的搶奪戰。而倒在地上的大公主,看著自己的皮肉一點點枯萎成幹枯的樹皮狀,驚懼的摸著自己同樣蒼老的臉,無助的大哭起來。可惜為時已晚,她被鎮珠一點點吸幹了全部的靈力,變成了一具幹屍倒在地上,被其他兄弟姊妹踩得七零八碎,成了粉身碎骨的下場。所有人就像是在表演一場荒誕的鬧劇,不斷的有人得到鎮珠,不斷的有人死去,可是那些目睹的人卻無動於衷,他們不怕死的繼續去搶奪鎮珠。就像中了一個可怕的魔咒,無法自拔。等到最後一個王子變成幹屍倒下,魔尊從王座上起身,一步步走到了夜東籬麵前,攤開手中的鎮珠,露出意外的表情。“他們都想得到鎮珠,為何你不想?”夜東籬看著他,發出一聲冷笑:“因為我腦子沒病。”“……”對上他冰冷的眼神,魔尊卻笑起來,鎮珠從掌心緩緩飛升至上方,一道七色光芒閃現,周圍的靈壓開始不斷加大,夜東籬悶哼一聲,雙腿像是被抽幹了力氣酥麻發軟,被魔尊拍了下肩膀,差點單膝跪在地上。夜東籬用雙手死死撐著地麵,指尖磨蹭得一片血色。他仰頭看著魔尊,從腰間緩緩拿出那隻白**簫。魔尊看到它的瞬間,目光一頓,看向夜東籬。“誰給你的?”“當然我娘親給的,怎麽,你也認得嗎?”他笑得意味深長,將洞簫湊到嘴邊開始緩緩吹奏起來,開始魔尊還是一副審視的目光,好像看看他到底在搞什麽花樣,可後來他發覺不對,隨著簫聲越來越急促,他胸口開始抑製不住的絞痛,像是有一隻手在胸膛裏緊緊抓著自己的心髒。等‘百華章’進行到中間被改動的部分時,魔尊徹底忍受不住疼痛跪在了夜東籬麵前,以他為媒介的鎮珠開始不斷向四周發射出刺目的光芒,不受控製的靈力從鎮珠中接二連三的爆發出來,整個先祖廟被震得一遝糊塗。肅穆的石像一尊接著一尊不斷倒塌,摔在地上人首分離,玉柱金磚琉璃瓦,被靈力波炸成無數齏粉灰飛煙滅。魔尊紅著雙眼,指著夜東籬的玉簫,“原來……他把操控蠱蟲的方法告訴了你……”夜東籬隻是緩緩起身,吹奏的洞簫,居高臨下的看著他。魔尊痛得不能自己,想用鎮珠攻擊夜東籬也是不得章法,最後隻能被蠱蟲咬穿心房,頹然的倒在地上等死。以他為媒的鎮珠也失去光澤,像一塊普通的紅色石頭那樣掉在地上,沒了反應。夜東籬放下洞簫,在奄奄一息的魔尊麵前蹲下身撿了鎮珠,在手裏掂了掂。“鎮珠確實厲害,隻可惜你們都不是能操控它的人,最後隻能被它操控把命搭上。”魔尊用內力壓製住心髒的出血口,可他被傷了本元,就算有十萬年的修為護體也是強弩之末。他看著夜東籬手上的鎮住,目光帶著最後一絲奢求。“把鎮珠交的給無拘,你告訴他,我要把王位傳給他……”夜東籬看著他哀求的模樣,突然撲哧一聲笑了。他卻沒有注意到,一道小小的身影,正站在先祖廟的門後,透過被鎮珠炸出的縫隙,悄無聲息的窺視著這一切。“你好像忘了,我當初發的誓,是效忠於十七殿下鞍前馬後萬死不辭,但我可從來沒說過要效忠你啊。所以你的話我不用聽,也不想聽。”他低頭擺弄著手裏櫻桃大小的鎮珠,“至於這個珠子嘛。”他抬手扔進了自己張開的嘴裏,“就當作我肚子裏的一泡屎吧。”魔尊看著自己處心積慮得到的鎮珠,就這麽被夜東籬占為己有,瞬間勃然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