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作操縱著蝴蝶緩緩下落,“我此行來魔界就是為了解決這件事。正好今日魔界之主也在就一起看看吧。”他故意賣關子,夜東籬也被他勾得有些好奇了。自從上古魔族的老祖宗跟仙族打架輸了之後,魔族就按照規定退居半澤荒境內,十萬年不得出兵。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能驚動天界的帝君親自下凡來解決。燃燒過的土地上泛著一股刺鼻的焦糊味,有點像野獸皮毛燒糊的味道。好在地上的溫度已經冷卻下來,踩上去除了鞋子會沾點灰,並不會燙得皮開肉綻。清作把他領到了一個兩尺來寬的大坑前,裏麵還隱約透出若隱若現的紅色暗光。夜東籬探出頭看了看,“這什麽啊?”“封印上古魔獸的地方,下麵可能還會有更多的魔獸,不計其數。”看著對方臉上淡然的表情,夜東籬打了個寒顫。清作說話,肯定不是危言聳聽。他說不計其數,那就真的不計其數了。剛才那一個岩漿人還是他僥幸觸發鎮珠吸幹了對方身上的靈力才得以逃出生天,要是進去掉在了魔獸窩裏,同時湧上來鋪天蓋地的魔獸,恐怕連鎮珠還沒來得及發揮作用,就被它們連帶著自己這副身板一起踏得支離破碎。想象著那畫麵,夜東籬默默的退了一步,“要不帝君先請?”對於他的臨陣退縮,清作並不意外,這種情況任誰遇到也會懼怕。他走到大坑前剛要往下跳,就被蹲在一旁的夜東籬抓住了腳踝。“等等,萬一你跳下去之後我沒跳呢?別忘了我是魔族人,魔族跟仙族自古以來就不合。”“你不會。”僅僅三個字就把夜東籬說得啞口無言。他看著清作一臉信任的表情,悶笑著點了點頭。“清作,有沒有人說過你傻啊?要是沒有我就第一個說了,你真傻。”說完他露出一個輕快明媚的笑容,對著大坑縱身一躍,跳了進去,全身沒入後便沒了聲音。清作站在坑前看去,隻見原本還若隱若現的紅光頃刻間隨著夜東籬的跳入而隱匿,他沒想到夜東籬竟然真的會先跳進去。站在洞口喚了幾聲後,見還沒又人回應,他也打算跳入其中。就在這時一隻手猝不及防從坑裏伸出抓住了他的腳踝,瞬間用力將他拉了下去。眼前一陣天旋地轉,耳畔全是夜東籬哈哈笑的聲音。夜東籬抱著他的腰沿著坑道滾出去一丈多遠。停住的時候清作俯身壓在上麵,目光灼灼的盯著身下的人,把夜東籬看得滿臉發燙。本來是想嚇唬一下這傻子,結果他自己好像被嚇到了,趕忙伸手拍了拍清作的肩膀,提醒他到地方了。結果對方卻一直若有所思的盯著他看,絲毫沒有下去的意思。夜東籬被看得渾身不自在,想開玩笑緩解一下,隨口道:“離這麽近,你還想親我啊。”沒想到此話一出,清作居然低下頭,把臉湊得更近了點。夜東籬感覺自己的心快要從嗓子眼裏蹦出來,不是吧!今早還一副你敢靠近我我就揍死你的架勢,怎麽一天不到,還上趕著往自己身上粘了?莫不非……唉,果然啊,他本人魅力無窮也難怪如此招蜂引蝶了。正當他思索自己該如何婉拒清作才能不傷了對方心而絞盡腦汁時,就聽身上的人突然說道:“你身上有花香,難怪流光蝶會被你所吸引。”夜東籬這才如夢初醒,一把推開了清作,坐起來扇了扇臉上的熱氣。“我看你鼻子有問題吧,半澤荒寸草不生,哪來的花香。”清作也不反駁,隻是看著他又把袖子裏的銀翅蝶放了出來,果然,那隻小蝴蝶再次落到了夜東籬的頭上,還動了動翅膀下的幾隻小爪,像是在尋找花蕊的位置,卻撥動了半天發絲也沒尋到。清作將流光蝶收了回去。“你身上確實有花香。”然後看著夜東籬補充道:“很好聞,我沒有其他意思。”說完便起身拂了拂身上的塵土,朝坑道深處去了。夜東籬雖然想再坐一會,可情況也是不允許啊。清作一個仙族不遠萬裏來到半澤荒,都說來者是客,他作為主人怎麽能讓客人在自己的地盤上隻身涉險,況且清作一身法力都被半澤荒的結界壓製,跟普通常人無異,他就更不能坐視不管了。這也是剛才他為何明知道有危險,還要先一步跳下來的原因。不過他方才那話到底所為何意?很好聞,沒有其他意思,他難不成覺得自己在癡心妄想?他拍了拍屁股上的灰趕緊跟了過去,時不時還要打量周圍,有沒有魔獸出沒的跡象。這地下的坑道四通八達,但總體的形狀還是比較規整的,要是從高處俯視的話,大概更像個四四方方的蜂房。每個蜂房都被堅厚的石壁分隔開,彼此並不互通。所以他們無法進入,隻能在坑道外隨便敲了敲。“怎麽樣?”夜東籬也學著清作的樣子,將手搭在石壁上,可掌下除了一片冰涼什麽都沒感覺到,隻能開口問他。清作放下手,“有魔獸,但裏麵另有一道結界,它暫時出不來。”夜東籬稍微鬆了口氣的同時,一顆心也提了起來。這地洞裏蜂房似的小隔間多得眼花繚亂,如果每個隔間都有一隻魔獸的話,那恐怕能組建一個魔獸軍團了。這得是多麽恐怖的戰力啊。他們沿著坑道不斷往前走,夜東籬就感覺這周圍好像有什麽在盯著他們看。忍不住背後的涼意,挽住了清作的手臂。“你有沒有感覺有人看著我們啊?”他這麽問的本意是想求個心理安慰,沒想到清作直接給了他一個無比肯定的回答。“確實有人在看我們。”夜東籬被他嚇得一愣,頓時抓得更緊了,任清作這麽搖晃都不肯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