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見嚴清下來,耿一淮看上去神情自若:“起了?” “嗯。誒?”嚴清小跑著上前, 撞入耿一淮的懷裏,眼睛卻看著麵前的大金龍, “它到得這麽早啊……” 他臉頰一紅,低著頭, 低聲問:“你、你喜歡嗎?” “嗯?” “我買來送給你的禮物……” 陶寧手中的壓縮餅幹啪嗒掉了一地。 嚴清聞聲望去:“怎麽了嗎?” “沒有!”陶寧立刻笑了笑,“太好看了看得我走神了!” “哦……” 可陶寧的稱讚並沒有用, 嚴清隻在意耿一淮的反應。 他低著頭,又悄悄抬起頭, 又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又再度緩緩抬起頭…… 耿先生富有磁性的低沉嗓音自上方傳來:“我……很喜歡,謝謝。” 不知道為什麽, 嚴清覺得他家耿先生說話的時候足足燉了兩下。 還不等嚴清說點什麽, 耿一淮便立刻猜到了:“前幾天一直玩手機, 是在準備這個?” 和張尋的聊天,還有一閃而過“多少錢”之類的字眼…… 嚴清點了點頭。 “那個……”李穆山沒忍住,“多少錢啊?” “啊?”嚴清一愣,搖了搖頭,“這個怎麽能說?” 說了好像邀功自己花了多少錢一樣! 話落,在場的幾人突然迎來了一陣沉默。 嚴清眨眨眼:“你們怎麽不說話?耿一淮……你……”他抬頭看著耿一淮,眸子裏懷著期待,“你不喜歡嗎?” “沒有,”對方回答得很快,“很喜歡。隻是……你為什麽——你怎麽知道我喜歡這個?” “咱們不都喜歡自己本體做的雕刻嗎?而且張尋和我說龍喜歡金子——” “那個,嚴清啊,”陶寧努力控製著自己的表情,“喜歡金子的是西方神話的龍。” 嚴清先是一呆。 他緩緩睜大了眼睛,腦子一空,頭頂突然被人拍了拍。 男人寬大的手掌揉了揉他的頭發,說:“我也喜歡。” 隨即陶寧收到了一個警告的眼神。 饕餮大妖的求生欲讓他立刻改口:“對對對老耿也喜歡。” 小花妖眸光山洞,雀躍地看著耿一淮。 他輕聲說:“……可你看上去也沒有很喜歡呀?” “我很喜歡。” “但你沒有像其他妖族一樣,看到喜歡的東西衝上去就抱著不撒手啊……” 不知道是不是嚴清的錯覺,耿一淮的嘴角似乎抽了抽。 他被男人突然打橫抱了起來,穿著睡衣握在對方懷裏,眼看著他家耿先生把他重新抱回了主臥。 陶寧:“狗男男,白日宣——!” 李穆山:“先生開心就好了。” 二樓,嚴清被對方輕柔地放到床上。 他抬頭看著居高臨下的男人,茫然道:“怎麽把我抱回床上了?我剛起啊……” “你說的,”耿先生彎下腰,在他的額頭上落下一個輕輕的吻,呼吸卻略微加快了起來,“看見喜歡的東西會衝上去抱著不撒手。” 他說著,雙唇往下移動,緩緩地撞上小家夥的唇。 嚴清在突然到來的吻中睜大了眼睛。 ………………………… 生存不易,作者歎氣。 ____________ |[_][_][_][_][_]| |o —————| “(o)—(o)(o)=333333 ………………………… ………………………… 嚴清再一次睡醒的時候,具體的已經不太記得了。 他記得最清楚的就是耿一淮抱著他,和他說以後會帶著他和孩子怎麽樣怎麽樣…… 未來勾勒的很美好,但是嚴清卻一個激靈。 耿一淮現在越期待,孩子出生的時候就會越不可收拾。 他是親眼見到的,石花的力量通過他的身體,一路攀到那顆小妖丹所在的地方。 隨後他看到了相爭花族純種血脈的點點純白熒光。 這是絕對不會有錯的。 如果可以,嚴清也很喜歡他和耿一淮擁有一個共同的孩子。孩子可以是花族,如果是龍族那就更強大了,或者是一隻爪子是花的龍啊之類的…… 但這孩子偏偏真的不是耿一淮的。 他滿心惦念著這件事情,睡著了做夢都想著孩子,醒來了第一時間也在發愁孩子。 石花毀了,他沒有任何辦法,隻能等元玉來再測一下了。 可惜元玉前輩這幾天似乎有事,並不在楊城胡同裏的那個貓咖,這事一時半夥也急不了。 嚴清想了想,決定爬起來聯係一下對自己天賦——幻境的掌控。 他想要強大。 強大到耿一淮可以放心他一個人出門,強大到可以在任何時候不拖耿一淮的後退,強大到成為孩子的依靠。 臥室裏,幻境之力忽高忽低,妖力波動時不時蕩出房外。 耿一淮坐在客廳裏,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咖啡。 陶寧剛掛了和天青雀長老之間的電話,看了一會耿一淮,說:“老耿,你看上去不太對。” “嗯?” “心情不好。” “嗯。” “為什麽突然心情不好?嘖,嚴清還不能取悅你?” 耿大佬賞了他家長輩一個眼刀。 陶寧計算著耿一淮動手揍人的攻擊範圍,往後退了幾步:“發生了什麽了?” “沒發生什麽,”耿先生終於開了尊口,“嚴清還是堅持孩子是他的。” “這孩子怎麽這麽拗呢?元玉測過的,真龍血脈要測錯也不容易吧?” 耿一淮又不說話了。 陶寧眯了眯眼睛,壯著膽子揶揄道:“誒,老耿,你說要是這孩子真不是你的,而是其他人的……” 耿先生仍舊挺直著背坐在那裏,再度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咖啡,神情淡漠自如。 “不可能。” “萬一嘛……” “沒有萬一。” “那就假設是在幻境裏,幻境裏可以不?” 深藍色的眸子冷淡漠然,俊毅的麵容波瀾不驚。 耿先生微微垂眸,語氣十分平靜:“那我殺了那個人。” 陶寧:“……幻境裏的事情,你放到現實裏來也要殺?” “我殺人不需要理由。” 話落,耿先生緩緩起身,將杯子放置一旁,獨自走進書房處理事情。 陶寧一瞬間卻愣在原地,過了半晌才緩過神來。 他看著書房緊閉著的門,低吟吟地笑了一聲。 這家夥和嚴清在一起久了,每日溫柔而又隨和,好說話到讓陶寧忘了……其實他認識的那個耿一淮,和嚴清認識的耿一淮根本不一樣。 陶寧認識的那個耿一淮,從來不需要給人理由,從來不需要考慮規矩。 他的意願就是理由。他自己……就是規矩。 半個月後,在劇組裏的所有人都習慣嚴清有一個帥到天怒人怨的助理之後,劉煥終於上套了。 這半個月的時間裏,就連身為導演的吳意都不知道,《四海》劇組起碼被人刁難了四五次。 要麽是突然有人借著他們題材的理由,想找個借口把他們的備案給撤了;要麽就是微博上突然出現了一些劇組裏演員的黑熱搜;要麽就是挖出鍾豐和做過的那些齷齪事找新的角度黑…… 總之手段找了很多,都被耿先生手下的各種團隊四兩撥千斤地解決過去了,不費吹灰之力。 劉煥那頭使盡渾身解數,《四海》劇組不但沒有停拍,還在那個場地裏拍得風生水起,狀態越來越好。 這二世祖忍耐不到三天,終於壓不下這口氣了。 冬日又消退了一些,頗有了一股即將冬春交疊的意味。天邊雲層真濃,另一側日頭高掛,透過層雲,灑落不屬於塵世的天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