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第74章 嚴清這回是真的徹底睡過去了。 他甚至來不及看清生出來的到底是花還是龍還是花和龍的結合體, 整株花便昏死了過去。 其實第二次的生產並不算痛,後來甚至因為耿一淮要用那種方法給他傳輸妖力……而十分舒服。 他這回並不是精疲力盡睡過去的, 而是在孩子出生的那一刻,根莖之處瞬間變得十分通透,讓他妖力流轉完全自如。 他這才發現, 原來一直以來, 自己的根莖之處有著不亞於耿一淮的沉屙, 也不知是什麽時候落下的。幾次的血脈覺醒都是因為舊傷的緩緩痊愈, 或許是一直懷著孩子的緣由, 最後一點舊傷一直沒有愈合。 直到兩個孩子都出生之後。 嚴清本帶著滿肚子的疑問——為什麽自己沒有妖丹、為什麽阿九說他身上有龍血、為什麽他最近總是會做那些仿佛萬千年前的夢。 可他還沒來得及詢問,洶湧而來的所有記憶就解答了這些疑惑。 隨即便是被湧上來的記憶衝擊到昏迷。 …… 天青雀的頭埋在從劉氏敲詐來的一眾古籍中, 發出一聲驚呼。 “找到了!!!我找到了!!!” 周遭橫七豎八地倒著從來沒有自己親手帶過孩子的大妖們——全都精疲力盡了。 這一聲呼喊直接把妖族長老們全部喊了起來, 蒼狼咆哮了一聲:“找什麽找!?不讓狼睡覺了嗎!” 天青雀卻對大妖們的怨懟毫無所覺。 他捧著手中的書冊, 激動萬分地拉著蒼狼的衣領,把書冊的內容懟到蒼狼眼前:“你看!‘——上古花族有大妖, 無丹, 無所屬, 不知其種……’” 他還沒念完,蒼狼也瞪大了眼睛:“這不就是、這不就是大人讓我們找的……!” “嚴清不是什麽玫瑰花,他出生不詳,疑似茴香草與月季的後代, 本來血統完全不純,天生沒有妖丹,基本是個一出生就天隕的命。” 茴香草與月季, 這兩個花族小族別說是修為高強的妖了,就是小妖都不多。 這兩個小族太弱小了,它們的雜交更是沒有任何未來,也無怪乎誕生意識的時候沒有跟著誕生妖丹。 天青雀接著道:“但是當年真龍曆劫——我覺得就是咱們這位大人,機緣巧合之下,這個上古大花妖竟然乘風而起,妖力修為一路青雲直上,直至第一次黑妖動亂隕落。” 蒼狼也跟著讀完了這埋藏在劉氏古籍裏毫不起眼的一頁,恍然大悟。 “……居然真的有記載。不過這種妖丹血脈的信息,各族都敝帚自珍,劉氏雖然號稱擁有一切記載,但其實很多妖族分支的秘密信息是沒有的。這個記載可靠嗎,是誰記的?” 蒼狼說著,自己便翻到了這份記載的最末尾,看了一眼這位記載的來源。 ——“私槐山,花族大妖摯友,九命貓妖族初代大妖記。” 目光全都匯集到此處的數位妖族長老們紛紛默然了。 …… 嚴清醒了。 他覺得自己這一覺一定睡了很久——因為連續生了兩個孩子而虧空的妖力已經再度充沛,之前的酸脹也都消失殆盡,他接收了那些舊傷壓製下一直沒有浮出來的記憶。 他緩緩睜開眼,瞧見眼前熟悉的主臥,驟然有些恍惚。 床鋪周圍環繞著好些透明的符咒,全都是補充靈氣和妖力的,看這利落的手法就知道是孩子的另一個爹布下的。 可是除了這些,主臥裏居然看不到耿一淮的身影。 似乎樓下的客廳裏十分喧鬧。 或許是久遠的記憶回籠,嚴清此刻感覺自己仿佛驟然長了許多年歲一般,也不急,隻是冷靜地起身,先是好好地洗漱了一番。 衛生間裏亮著暖黃色的光,與外頭正從西方灑落的暖黃陽光有些微的不同。嚴清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半晌才從恍惚間回過神來。 “……其實就算加起來我也不是很大嘛,”嚴清扁了扁嘴,“成大妖沒多久就黑妖動亂了,耿一淮現在都不知道是我的多少倍歲數了。” 不過他沒有之前的記憶,還一直以為體內一大一小兩顆妖丹一顆是自己的,另一顆才是孩子的。 直到生了孩子才知道,這兩顆妖丹都是孩子。 幸虧沒鬧出什麽大笑話來。 他深吸了一口氣,收拾好狀態,這才走出房間。 他能感覺到耿一淮和他的兩個孩子都在客廳裏,甚至隱約間還能聽到他們的聲音。 他家耿先生或許正在抱著兩個孩子玩吧?大的那個花色出生的時候還挺淺的,可是妖丹確實深色的,向來顏色這幾天會逐漸加深。小的那個……他自己都還不知道到底是更像耿一淮還是更像他。 嚴清想著,低吟吟地笑了一聲,剛走下樓,一道飛快的影子就立刻撲到了他的身上。 撲過來的東西帶著他十分親近且熟悉的氣息,嚴清下意識便接住了。 小花樹登時所有枝椏都纏繞在了嚴清的手上,稚嫩的花苞抖了抖,嫩綠色的枝葉開始緩緩地蹭著嚴清的手背。 它脆生生地喊道:“……父親!” 嚴清頓時覺得自己的心都要化開了。 他的掌心伸出一根墨綠色的枝椏,墨綠色枝葉觸碰著嫩綠色的葉梢,用著花妖族的方式同他親生的孩子交流著。 “還沒取好名字,在等你。”男人的聲音由遠及近,“它不聽我的。” 似乎是為了印證耿一淮的話,小花樹晃了晃,重重地“哼”了一聲。 可惜它的嗓音太過稚嫩,“哼”都哼不出什麽氣勢來,反倒是多了幾分可愛。 嚴清笑得眉眼都彎成了月亮。 耿一淮似乎也被小花樹可愛到了,抬起手想摸,結果小花樹一根枝條抽出去就要打。 嚴清嚴厲道:“不能打。” 小花樹立刻乖了:“……qaq。” 它這蔫了吧唧的樣子讓嚴清又心軟了下來,剛想哄一哄,一道清脆軟糯的女孩聲音從耿一淮手腕上傳來:“母親!” 嚴清凝眸望去,正巧耿一淮將手抬到他的麵前。 那是一隻體型十分渺小的龍。 龍鱗居然是淡淡的紅,和在嚴清體內身為妖丹的時候差不離,在光澤下甚至有些泛粉色。 粉色的小奶龍盤在耿一淮的手腕上,四爪小巧,頭顱枕著耿一淮的指節,小鹿一般的眼睛直愣愣地盯著嚴清。 而它的頭頂上,一支細細的枝椏延伸而出,枝椏頂端開著一朵形似玫瑰花的粉紅小花。 比起已經親眼見到出生的小花樹,這更小的孩子顯然讓嚴清更無所適從。 他抬手,輕輕扶過小龍的脖頸。 他甚至想摸摸它頭頂的小花,卻又知道不能起到壞榜樣,終究還是忍住了。 豈料小龍緩緩從耿一淮的手上爬上他的手臂,冷靜地說:“母親想摸我的花,請私下再碰。” 另一隻手上,小花樹發出小男孩般的聲音:“是父親!隻有父親!” 小花龍枕在嚴清的掌心上,分明是脆生生的女孩音,語調卻十分平淡:“哥哥,應該是母親。”她的爪子指了指耿一淮,“這是父親。” 小花樹氣鼓鼓反駁道:“明明就是父親!我才不認識這個人!” 小花龍冷然道:“你真幼稚。” 嚴清眼睛跟著聲音左看一眼右看一眼,怎麽都看不夠。 已經帶了一會孩子的耿一淮抬手,講嚴清頭頂冒出的枝椏拍了回去,溫聲道:“是兄妹,都沒取名字,你有想法嗎?” “我……”其實是有的,在孩子出生前,嚴清閑來無事的時候就一直在想男女都可以用的名字、孩子要怎麽長大之類的事情。 但是他…… 從始至終都是想了一個孩子的事情啊!! 現在一下子突然變成了兩個…… 不能一碗水端不平,嚴清索性道:“沒有。” “母親,”剛出生一天的小龍突然開口,“您要是有名字,先給哥哥吧。” 嚴清:“……” 他哭笑不得地看向耿一淮,傳音道:“這孩子絕對是像你!!除了那朵花,哪裏都看不出來我的痕跡!” 耿先生開心地親了他一口。 “壞人!!”哥哥在嚴清手上打滾,“不準欺負我父親!!” “哥哥,是母親,”妹妹歎了口氣,“改叫父親和母親,你好笨。” 嚴清:“……” 他看向耿一淮,他家耿先生第一時間笑出了聲。 嚴清:“……” 他左手纏繞著小花樹,右手盤繞著小花龍,突然放下了臉。 因為接受了上古時代自己的記憶而不再那麽好哄騙的小花妖突然板起了臉:“你好開心哦。” 耿一淮一怔:“嗯?” 兩個孩子也沒想到嚴清突然放下臉來,也全都愣在了嚴清手上。 嚴清幽幽地說:“之前不聽我的話要進洞口是不是也很開心?孩子出生之後一言不發帶我入四海是不是也很開心?” 他的嗓音是那種清冽而舒爽的青年音,這樣語氣幽然地說出責怪的話來,不僅一點氣勢都沒有,還帶著若隱若現的撩撥。 耿一淮心猿意馬,上前抱住他,哄孩子一般道:“抱歉,我當時意識不清——” 嚴清才不聽抱歉。 如今兵荒馬亂已過,過往的記憶和閱曆姍姍來遲,他這遲來的脾氣終於到了。 這氣憋的太久,經過了一段時間的壓抑,此刻突然冒出來,嚴清越想越氣,越想越氣,幹脆推開耿一淮,抱著兩個孩子轉身就走。 留給耿一淮一聲幹脆的關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