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成人?牧跟老人全都抬頭看向阿巫。


    “沒錯,隻有把旱魃變成人,他才有一線生機。”


    說話間,阿巫看向石門道。


    “這樣做有兩個好處,一是能夠保住旱魃的性命,二是削弱力量的旱魃,應該也能進入這石門,他可以在裏麵尋找蚩尤的下落!”


    “什麽?”


    牧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阿巫道。


    “我們連石門那頭是什麽都不知道就要讓魃進去?他可是我們部落的英雄!”


    阿巫歎息一聲道。


    “這件事,隻有他去做最合適。”


    “這座石門太強的人進不去,太弱的人又打不過蚩尤,隻有讓魃進去。”


    “一是這樣做可以保護住他的性命,二是等到魃在那頭恢複實力,也不懼怕蚩尤!”


    “蚩尤必須消滅,不然等他恢複實力卷土重來,對我們部落來說又是一場災難!”


    “天下初定,再也經受不起戰火了。”


    牧張了張嘴,一句反駁的話也說不出來。


    他很清楚,阿巫說的是對的。


    一旁的老人流著眼淚道。


    “就這麽辦啊,我主會同意的。”


    “賀!”


    牧扭頭看向老人,老人笑了笑道。


    “你也是跟著我主一起長大的,你應該了解他的性格。”


    “他現在要是清醒,也不會拒絕的。”


    牧歎息一聲,也知道賀說的對。


    阿巫見狀,摘下脖子上的項鏈戴到魃的脖子上道。


    “我會盡可能的多保存一些旱魃的神力,用來把保護他,可石門那頭畢竟是未知的,彭!”


    “在!”


    人群中,一個身材瘦弱的男人走了出來。


    “你去探路!”


    “是!”


    被稱呼為彭的年輕人,想都沒想就邁步走進了石門之中,這一次石門並沒有像剛才那樣產生排斥,這證明阿巫之前的猜想是正確的,這石門果然是對進入者的實力有限製。


    做完這一切後,阿巫割開手心,在魃的身體上刻畫符咒。


    “這具身體已經瀕臨死亡,既然如此,就隻能這樣了!”


    說話間,阿巫對著旱魃天靈蓋重重一拍!


    “生死兩極!”


    大量的法力開始匯聚,周圍風雲變色,阿巫的臉色肉眼可見的開始變白。


    而魃原本的身體也在快速變化。


    他在分化!


    漸漸的,一個瘦弱的小男孩從魃的身體內脫離,他的身體很是虛弱,卻散發著一股強橫的生命力。


    就在這小男孩脫離的瞬間,魃的身體開始迅速腐敗,大量的神力開始泄露。


    “封!!!”


    阿巫怒吼一聲,拿出手中的獸皮靈旗一揮,那些原本要散去的旱之神力仿佛找到了主心骨,順著令旗的指揮融入了小男孩的腦海之中。


    小男孩受到神力的刺激,迷迷糊糊睜開雙眼,將一旁的石門死死烙印進腦海深處,耳邊還在回響阿巫的那個‘封’字。


    另外一頭,失去了神力的魃,肉體開始快速腐敗,好在有阿巫的獸牙項鏈護佑,不至於化為枯骨。


    隨後那些獸牙更是化作一根根鋼釘,刺入魃屍的牙齦之中,讓它看起來分外猙獰。


    “魃影!歸位!”


    隨著阿巫的一聲怒吼,一道黑色陰影緩緩向著小男孩而去,鑽入他的體內。


    所謂的影,隻不過是魃麵壁時太過孤獨,自己幻象出來的朋友而已。


    自始至終,那昆侖就隻有魃一個人。


    而影就是他自己的影子,隻不過是被神力具象化了而已。


    黑影鑽入小男孩身體的瞬間,他的身下就多了一團黑影。


    小男孩在這一刻擁有了影子,也從神變為了人,他也因此徹底昏迷過去,身體更加虛弱。


    阿巫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道。


    “魃殘存的神力,已經全部封印進火種之中了。”


    “他的影子內還有一些剩餘,這些神力應該能護住新身體成長起來了。”


    “去吧。”


    賀聽後起身道。


    “阿巫,讓我跟他們一起去吧。”


    說話間,賀背起了‘魃’的屍體道。


    “我主從小就是我看著長大的,之前他怕我吃苦,不肯讓我跟著去昆侖。”


    “這一次,說什麽我也要跟在他身邊。”


    阿巫點點頭,沒有阻止。


    另外一頭,小男孩身下的影子逐漸變大,緩緩將小男孩抱起,跟在了賀的身後,緩步走向石門。


    阿巫嚴肅道。


    “魃的新身體太過脆弱,即便是殘餘的神力也無法承載。”


    “為此,我將他的記憶連同神力一起封印了。”


    “隻有當他的身體能夠承受住部分神力的時候,封印才會鬆動,解放部分記憶與神力。”


    “如果在他身體還不能承受神力的情況下解封,他可能會被神力撐死!”


    “這個尺度,需要你們掌握。”


    說話間,賀已經背著‘魃’先一步進入了石門之中。


    魃的影子抱著小男孩,回頭看了一眼牧等人後,這才走入石門。


    一陣天旋地轉,踏出石門的他們來到了一處山洞之中,還沒等看清這是哪,石門就因為承受不住旱魃的神力而崩潰,碎石劃破空間!


    影子緊忙將小男孩護在身下,苦苦支撐。


    不知過了多久,石門徹底消散,可空間依舊不穩。


    迷迷糊糊中,一名老者走了過來。


    當影子看清那張人臉後,才終於放心的緩慢消散,再次變成了普通影子。


    老者則是低頭抱起小男孩,眼神充滿感慨道。


    “沒想到早一步,卻早了這麽多。”


    “沒看到彭,更沒看到蚩尤。”


    “不知道,還能不能找到啊。”


    ......


    泰國。


    賀安猛然睜開雙眼,一股滔天的氣勢迅速席卷開來!


    原來如此!


    原來如此!


    怪不得魃爺說,隻能等他自己回想才行。


    原來是因為跟記憶一起被封印的還有實力!


    怪不得每當自己回憶起一些事情,自身實力就會強幾分!


    自己竟是魃!


    旱魃!


    他身體內的幹涸之力在雀躍,在歡呼!


    好像在說主人你怎麽才來接我們?


    一旁的魃爺見狀,表情終於放鬆了一些。


    想起來了就好啊。


    洶湧的神力讓風雲變色,方圓百裏的普通人隻覺得一陣陣胸口發悶,幾乎下意識就跪在了地上,仿佛隻有這樣才能繼續呼吸。


    海底火山,蚩尤猛然看向泰國!


    “旱魃!!!”


    ......


    今日方知我是我。


    這一瞬間,賀安明悟了很多東西,對於力量的理解也有了全新的感悟。


    萬魂幡自動浮現在身後。


    幡杆本身就是賀安的脊骨,隨著賀安實力增強,這萬魂幡也在增強!


    猩紅的幡體飄揚,遮天蔽日。


    強橫!


    無比的強橫!


    此刻的賀安甚至有一種,伸手就能撕裂蒼穹的感覺!


    一方麵是他強了,另一方麵是這個世界弱了。


    賀安握了握拳頭,輕輕揮手間,烏雲退去。


    萬魂幡也消散無蹤。


    魃爺笑嗬嗬的看著他道。


    “想起來了?”


    “嗯,想起來了。”


    賀安同樣在笑,他雖然是旱魃,但他也是賀安。


    二者又不衝突。


    魃爺看向海底火山的方向道。


    “之前賀祖的猜測應該是正確的,蚩尤去了界心!”


    “這片世界之所以靈氣越來越少,也跟蚩尤占據界心有直接關係。”


    聽到魃爺提到賀祖,賀安不由歎息一聲。


    賀祖,正是先他們一步走入石門的賀。


    結果誰能想到,這石門的時間流逝有著天地之別。


    賀祖來到這片世界的時候,發現這裏的人都留著辮子。


    說是天下剛剛換了新皇帝,年號,道光!


    賀祖就一直這麽等了,等了十年也沒等到魃,還以為那頭是出現了什麽變故,是不是在別的地方也有這種石門?隨機把人傳送到其他地方去了?


    於是他開始尋找,就這樣找了二十年,還是沒有找到魃。


    無奈之下,他隻能再次回到原點,在這裏守株待兔。


    再然後,他在這裏修建了村子,收留了一些因為天災人禍無家可歸的孩子,給他們改了姓氏,從此之後,這裏就被稱為賀家村。


    而他,則被稱呼為賀祖。


    再然後,他又等了幾十年,終於等到了石門再次開啟!


    他將魃帶回了村子中,可魃那個時候的身體太過虛弱了,甚至可以說隻剩下一口氣了。


    這個時代又堪稱末法時代,天材地寶少之又少,無奈之下,他隻能給魃渡命!


    等到魃醒來的時候,已經跟一張白紙一樣,完全不記得曾經的事。


    因為他身上有著火種,封存著旱之神力,所以賀祖給了他一個新名字。


    賀安!


    對應了旱的讀音。


    而這個安字,也是賀祖對他最大的期望,他希望賀安能夠平平安安。


    那一年,清朝最後一位皇帝離開了故宮。


    這也是為什麽魃爺說,他在那小院子待了很久的原因。


    “界心,那的確是有些麻煩啊。”


    界心,顧名思義,世界之心!


    蚩尤如果吸收了那裏的力量,甚至加快了這片世界走向末法!


    那他現如今的實力該有多恐怖?


    不過,實力強也得弄死他啊!


    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陰,反正不管說什麽,也得整死他才行!


    賀安跟魃爺對視一眼,一切盡在不言中。


    “現在我已經找回記憶了,你我聯手,能不能弄死他?”


    魃爺聽後摸摸下巴道。


    “如今這個世界太過脆弱,蚩尤本體的實力應該已經達到了這個世界的上限,你也差不多。”


    “誰輸誰贏不太好說,但如果真的打起來,這片世界肯定會遭受很大的破壞。”


    賀安點點頭,又摸了摸下巴道。


    “魃爺,這是平行世界麽?除掉蚩尤之後,我們怎麽回去呢?”


    魃爺聽後卻是表情很凝重道。


    “我懷疑這並不是平行世界!”


    “嗯?”


    賀安好奇的看向魃爺,隨即就聽魃爺道。


    “當初在昆侖,影曾經去昆侖深處探查過,它在深處發現了一棵巨樹!”


    “而這片世界,昆侖中也有巨樹,之前棒骨不說他是從一顆蛋中出來的麽?”


    “影曾經看過的那棵樹,就有很多蛋一樣的果實,那些果實會醞釀出一位位巨人,用他們的血肉維持巨樹的養分。”


    “至於白骨,則堆在昆侖山下,你還記得上一次去昆侖看到的麽?”


    賀安點頭,昆侖地洞可是給他留下了深刻印象,怎麽可能會輕易忘掉呢?


    “所以我懷疑,那石門並不是空間之門,而是時間之門!”


    賀安聽後微微蹙眉,時間之門麽?


    如果真是時間之門的話,那想回去可就不簡單了。


    賀安深吸一口氣,扭頭看向太平洋的方向道。


    “蚩尤通過石門的隻有一縷魂魄,隕石中的內髒應該不是他的。”


    “還有那赤色流星,仿佛給地球布置了一個大陣!這些是誰做的?”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如果這真是原來的世界,那麽為什麽會在幾千年間就變成末法時代呢?”


    魃爺壓根無法回答賀安的問題,因為此刻賀安已經恢複了全部記憶。


    魃爺知道的,他也知道。


    他不知道的,魃爺也不知道。


    而就在賀安詢問魃爺的時候,黑袍賀安已經拿到了第五種髒器,心髒!


    ......


    北平,山海。


    “這總隊長到底是幹什麽去了?這麽長時間也聯係不上,難道是被美國扣下了?”


    胡總明顯又蒼老了一些。


    如今靈異事件頻發,道協拒絕合作,山海已經有些人手不足了。


    如今唯一能讓他覺得有些欣慰的,就是那三名隊長的成長速度都很快,已經能獨當一麵了。


    隻可惜二妙僧卻是退休了,對此胡總也能理解,隻是卻更缺人手了。


    “應該不會,光是那隕石事件就夠他們忙活一陣了,加上之前的紐約事件,他們怎麽可能還有精力對付總隊長呢?”


    “再說了,就以總隊長的實力,天底下還沒有人能留住他呢。”


    胡總身後,一名年輕人的開口應答。


    胡總聽了他的安慰才微微放心,想了想後又回頭道。


    “山海在我手中三十年都沒出過什麽意外,誰能想到在我快退休的這幾年卻折了底子。”


    “我老了,也快退休了,你跟了我這麽多年,我自認為對你還是很了解的。”


    “心性沉穩,很有能力,是接任我這個位置的最好人選。”


    “如果你有這個想法的話,我胡某還算有幾分薄麵,也能在退休之前推你一把。”


    “要是等我完全退下來了,可就說不上話了。”


    ‘青年’聽後卻是不卑不亢道。


    “胡總,山海,是時候改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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