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打擾了。”手中捧著馬克杯,童法兒羞怯地道謝。


    飯店裏房間坪數雖然不小,但是中間超大的床鋪仍讓她窘得不知所措。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真的很容易讓人胡思亂想。


    “說什麽傻話,我們現在的關係是戀人喔!”坐在她對麵,章海洛笑得眼眸彎彎。“不過別擔心,我不會變成大野狼的。”


    童法兒揚眸瞥了他一眼。


    他是在安撫她嗎?怎麽她覺得更緊張了?


    “現在我們回歸正題,今天到底發生什麽事?不管好的、壞的,你都老實告訴我,我們一起想辦法解決。”這問題他放在心底很久了,當初是怕刺激到她不穩的情緒才忍著沒說。


    她出現的地方太巧,那間高級俱樂部是和昶集團的轉投資事業,也是他們專門用來招待貴賓的地方,一般人根本不會靠近那裏。


    “……”童法兒望著他,握住杯子的手用力得指節泛白。


    “不用怕,你慢慢說。”無論用什麽手段,他都會幫親愛的小茉莉出這口怨氣。


    “原本我以為今天隻是單純慶祝我和嚴守正的生日的家庭聚餐。”輕輕吸口氣,童法兒娓娓道來,她的聲音很輕,仿佛隨時會被風吹散。


    章海洛點點頭,原來小榮莉的生日到了,他竟然後知後覺,現在才知道。


    等等,他剛剛是不是聽見一個很熟悉的名字?


    嚴守正?


    小茉莉和齊雲企業的嚴守正有關係嗎?


    “誰知道他們竟是為了公事上的合作,把我當成交換條件送給王經理。”童法兒眸光空洞,越過他的肩落在某一點。


    原本欲拿杯喝水的章海洛差點岔了氣,他幹咳幾聲,桃花眼顯露驚愕。


    不會這麽巧吧?王經理?


    他們家的和昶集團也有位王經理,剛好和齊雲企業有交集。


    “究竟是為了什麽……我也不清楚,媽媽隻是很冷漠的告訴我,如果沒成功,就別回去。”說著說著,不爭氣的眼淚又在眼眶凝聚。


    到頭來,她連被賣掉的原因都不知道。


    “你、你該不會……”聽她這麽說,章海洛心頭一跳。


    難怪找到她的時候,她衣衫不整、模樣狼狽,難道說……


    “沒有、沒有,”童法兒頭搖得像博浪鼓,“王經理一發現我不是自願的,立刻就叫我離開了。”


    其實那位王經理並不是壞人,至少她這麽覺得。


    “嗯……”好險王榮富還算聰明,若是碰了他的小茉莉——哼哼!


    叫他吃不完兜著走!


    “那為什麽你的衣服和鞋子……”頓了頓,他問。


    看起來真像被人怎麽了。


    “我跑出來的時候太害怕,一不小心摔倒,才會這麽狼狽。”她將自己傷痕累累的掌心攤開給他看。


    大掌包住她的手,他給她一個溫暖的笑容。


    “別怕,一切都過去了,現在有我在這裏陪你。”他不禁自問,這是在看鄉土連續劇嗎?都什麽年代了,還有母親推女兒入火坑的情節。


    “我想我不能回家了。”他們交代的事情沒有完成,媽媽絕不會給她好臉色看。


    說不定還會將她趕出家門。


    “我不是說別怕,一切有我?”他笑了笑,“他們不要你,我要啊!我媽也很喜歡你,她恨不得你天天跟我回家,我看你就先住這裏好了。”


    “我占了你的地方,你怎麽辦?”


    “就這麽辦呀!”他不著痕跡悄悄坐到她身邊,嘻皮笑臉滿眼不正經,“天氣這麽冷,我們一起睡還可以互相取暖。”


    天氣很冷?不會吧?春天要來了耶!


    “不、不行,”童法兒窘得粉頰透紅,“這樣不好……”雖然她一時無家可歸,但也不能隨隨便便和他住在一起。


    “這樣不好?”他桃花眼微眯,一副算計的模樣。“那我幹脆把你娶回家當老婆,這樣總很好了吧?”


    不但可以將小榮莉納入羽翼之下,還可以凱旋回家,這方法一舉兩得。


    “不、不可以……”童法兒臉一紅,連忙搖頭。


    “為什麽不行?你不想嫁給我嗎?”


    “……也不是。”


    “那是為什麽?”他一副黃鼠狼的奸詐模樣。


    “媽媽說沒有兩、三百萬的聘金,不會把我嫁出去。”有誰會願意花這麽多錢娶她?


    分明故意刁難。


    “兩、三百萬?”章海洛嗤笑,再多錢都不成問題。“法兒,你乖乖照著我的話做,到時把他們約出來再說。”


    沒見過如此現實的母親,提出這麽高的門檻是想賣女兒嗎?


    要錢?他就讓她知道什麽叫作錢壓錢,壓死她!


    “法兒,”算計人的壞念頭在心底逐漸成形,他握住她的手,將自己的溫暖傳遞給她。“你安心先住在這裏,等一切安排妥當,你就搬到我家。”


    “那你呢?”她不安地問。


    她不要一個人被留下來。


    “這幾天我會先搬到別的房間去住,還是你舍不得我離開,想要和我一起取暖?”眼見她雪白的頸子都快搖斷了,章海洛忍住笑,溫柔地望住她。“等事情辦妥,我會和你一起搬回我家。”


    “好。”聽見他這麽說,童法兒總算稍稍放下心。


    “放心,我是絕對不會離開你的。”漾著像朝陽的桃花笑,章海洛允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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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媽,我是法兒。”半壓著話筒,童法兒怯生生地撥電話回家。


    果不其然,電話那頭傳出河東獅吼的尖銳罵聲。


    “你還有臉打電話回家?你人是跑哪兒去了?昨晚的事全被你搞砸了。”


    童法兒肩頭瑟縮了一下,要不是章海洛緊緊握住她的手,她可能沒有說下去的勇氣。


    她想逃走,是她的錯嗎?


    換作任何正常的女孩子,都會想逃走啊!


    “媽……有人想和你跟‘父親’見麵。”輕輕吸口氣,她續道。


    “見麵?”童婉君的聲音微微揚高,“誰?”


    “我朋友。”


    “沒想到你還有朋友。”她冷冷地應。


    她的音量不小,一旁的章海洛聽得清清楚楚,他眉心緊蹙,強忍住搶過電話臭罵一頓的衝動,僅是安慰地更握緊童法兒冰冷的手。


    難怪可愛的法兒老是可憐兮兮的,原來是有這種病態母親。


    “他想要聊聊有關我們的婚事。”頓了頓,童法兒續道。


    “婚事?”童婉君明顯吃了一驚。


    “是的,我和他的婚事。”


    “你不是沒有對象嗎?哪來的婚事可以談?”童婉君追問。


    “我……”童法兒腦中混沌一片,每每和母親說話,她總覺得很受傷,不知該如何繼續。


    “我先告訴你,沒有四、五百萬的聘金,他是不用想。”


    童法兒一震,不是兩、三百萬嗎?怎麽好端端的又多了一倍出來?


    “沒關係。”章海洛用唇形告知。


    “這麽多錢,”就算是金山銀山也不能這樣揮霍。童法兒掩住話筒,美眸睜得圓圓亮亮的,“算了,你還是別娶我。”


    四、五百萬耶!可以買一間房子了,用來娶她不會太浪費嗎?


    “不嫁我,等著當我的情婦嗎?”章海洛桃花眼微瞪,忍不住低罵。“快答應。”


    “可是……”真的好多錢耶!


    “快點。”他咬牙威脅。


    童法兒又看了他一眼,才慢吞吞地回答。“他說沒問題。”


    “沒問題?”這次換童婉君有些驚訝,她從不知道女兒的身價這麽好。早知道就開一千萬,說不定對方也會答應。“對方是什麽身分?”


    敢一口應允,應該也是個小開吧?


    “兆陽集團的董事長特助。”


    “媽?!”等不到回答,童法兒又喚了聲。


    “叫他約時間吧!”童婉君悶悶地說。


    “下星期一,昨天的餐廳見。”


    “知道了。”童婉君飛快地掛掉電話。


    “海洛。”童法兒焦急地回頭,“你是真的答應嗎?”


    “不然呢?”他笑嘻嘻地摟她入懷。


    “這不是筆小數目,”她認真地看著他,“不值得。”用來做慈善還比較有意義。


    “你是無價,要我花多少錢都值得。”他很自然地接口。“現在你乖乖的,換我打幾通電話。”


    “你該不會要打回家和章媽媽借錢吧?”眨眨眼,她問。


    撇了撇唇角,章海洛瞪她一眼。


    借錢?她還真看得起他章海洛。她到底知不知道她要嫁的人是誰呀?


    堂堂和昶集團的下任接班人耶!為了屈屈四、五百萬借錢?又不是公司經營不薑口要倒閉了……


    先是覺得他不夠聰明,現在又覺得他要借錢度日,小茉莉真是夠了!


    等等再來處罰她的出言不遜,現在先辦正事要緊。


    “我是要打給一些親朋好友,請他們買股票,”像海闕啦、阿澈啦!都是最佳人選,“才不是要借錢。”


    竟然這樣想他,太汙辱人了吧!


    童法兒咬咬唇沒說話,心中無數的疑問泡泡在發酵。


    見麵的時間就約在下星期一,現在才買股票賺錢會不會太晚?


    沒再理會她胡思亂想的小腦袋,章海洛已經撥電話給忙著追回親愛逃妻的章海闕。


    “海闕,該辦正事羅!先幫我買股票……買什麽?有家叫齊雲的公司你知道嗎?”他走至窗邊望著街景,笑容狡猾,“買多少?當然是全買,不夠的你和阿澈先幫我墊,一天之內全買下,記住,是全部,一張都別留……”


    乖乖坐在他身後的童法兒聽不清楚他在說些什麽,隻知道他似乎心情很好。


    “買那麽多幹嘛?”章海洛笑得桃花眼彎彎,眸底冷光乍現。“拿來當壁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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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伯伯,我是海洛。”第二位意外接到章海洛來電的是正在上班的王榮富,“你在忙嗎?”


    “原來是海洛,找我有事嗎?”他忍不住心一驚。


    “想問下星期一晚上,王伯伯有沒有空?”


    “有空、有空。”未來的老板打電話來邀約,他當然有空。


    “因為王伯伯德高望重,我想請王伯伯當媒人。”章海洛還是一樣開心的笑聲,像是沒有心機。


    “你要結婚啦?”


    “對呀!到時候再麻煩王伯伯。”


    “那當然沒問題。”


    “很好,我們到時候見。”報出地點,章海洛高興地收線。


    當商人還是要像呂不韋比較好,當弦高有什麽樂趣可言?


    像這樣布局,請君入甕不是很有趣嗎?


    到底有哪些人欺負他可愛的小茉莉,千萬別怪他心狠手辣連本帶利的討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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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法兒不安地坐在父親和母親中間,小臉垂得低低的,完全不敢抬起。


    “沒想到兆陽集團的董事長特助會看上你,還真讓我驚訝。”冷冷地,她聽見父親這麽說。


    他還在生氣她上次臨陣脫逃的事。


    “……”


    “看在人家肯出這筆錢的份上,把你嫁了也算了卻一樁心事,”童婉君跟著接口,“先說好,嫁出去就是嫁出去,別三天兩頭跑回來,我可擔待不起。”


    童法兒悄悄地握緊拳,對他們的冷言冷語努力裝作沒有聽見。


    要勇敢。這是章海洛臨出門前止口訴她的。自己要先勇敢起來,別人才不會欺負你。


    所以她現在一直忍,忍住欲奪門而出逃離這一切的衝動。


    坐在另一旁的嚴守正沒說話,他直覺有些不對勁,卻沒說出來。據他所知,有本事約在這裏見麵的人,絕不是區區董事長特助那麽簡單。


    那麽他的來頭究竟是什麽呢?


    “咦?你們也在這裏?”陪章府嶽夫婦一道前來的王榮富看見他們,冷汗不禁滑過背脊。


    怎麽那天原班人馬全出現了?


    “我們是受邀前來……”嚴其凱也很驚訝。


    王榮富瞥了童法兒一眼,臉色更加難看。


    不會吧?她該不會是未來的總裁夫人?他怎麽從未聽說過?如果真的是她,他的下場可就難看了。


    “法兒,”所有的是是非非她全聽兒子說了,章夫人一坐下來就親熱地喚童法兒,給她勇氣。“你還好嗎?”


    “章媽媽。”聽見熟悉的聲音,童法兒精神一振,眼眶馬上紅了。


    這種感覺真奇怪,看見她比看見自己的母親還高興。


    “這兩位是和昶集團的總裁及夫人。”既然答應當媒人,就要盡到本分。王榮富清清喉嚨,尷尬地介紹。


    “和昶集團的總裁及夫人?”嚴氏父子一怔。


    他們之前很想和和昶集團的總裁碰麵,卻一直苦無機會,沒想到今天意外碰上了!


    他們和兆陽集團的章特助有特別的關係嗎?


    “主角還沒到嗎?”王榮富見氣氛漸漸冷下來,眼看就要降至冰點,終於忍不住說話。


    童婉君淩厲的眸光落在童法兒身上,以眼神詢問她。


    “我不清楚。”咬著唇,童法兒搖搖頭。


    他們是各自前來,她也不知道他現在人在哪裏。


    該不會因為聘金太貴,他臨時後悔了吧?


    “我不是來了?”低沉的男中音揚起,在侍者的伺候下,章海洛緩緩落坐。


    聽見他的聲音,童法兒倏然揚眸,笑容卻凝在唇邊。


    雖然一樣西裝革履,但總覺得他今天似乎不太一樣,朝陽般溫暖的感覺不見了,身邊的氣流冷漠而嚴肅。


    感覺和“父親”類似,強硬的氣勢又更勝一籌!


    “你就是章海洛?”不滿他姍姍來遲,嚴其凱口氣冷淡的問。


    聞言,王榮富不禁暗暗為他捏把冷汗。


    “敝姓章,”漂亮的桃花眼微眯,自有一種與生俱來的威儀。“我是和昶集團的下任繼承人,你應該尊稱我一聲章先生。”


    這是他第一次報出自己的家世身分。


    他的話不輕不重,卻敲得眾人心頭一跳。


    最驚訝的,莫過於即將嫁給章海洛的童法兒。


    原來他不但是富家子,還是很有錢的富家子。


    “……”嚴其凱碰了軟釘子,詭譎的沉默瞬間蔓延開來。


    他沒想到童法兒競能釣到這麽大條的金龜婿,對方竟是和昶集團的主事者之一,一時間算盤全亂了。


    不知道現在再來發揮父愛來得及嗎?


    “這裏是一千萬元的即期支票,依承諾給你們當聘金。”完全不想浪費唇舌,章海洛開門見山地道。


    “一千萬?”童婉君眼睛一亮。


    “沒錯,”在她伸手拿過的前一刻,章海洛伸手壓住,黑眸裏淨是輕蔑。“但是我們有一個要求。”


    “什麽要求?”


    “從今以後,你們必須斷絕和法兒的關係,”章夫人冷冷地接口,“除非她主動,你們不得以任何名義和她聯絡。”


    他們不要這個女兒,她要。


    她可喜歡得緊。


    “沒有問題。”有一千萬,還要那個拖油瓶做什麽?


    “那好,請你白紙黑字的簽名。”一旁的侍者馬上送上文件。


    童婉君想都沒想,馬上落款簽名。


    “沒有其他問題了吧?”歡天喜地地拿過支票,她問。


    童法兒蒼白著臉,不敢置信地凝睇身旁的母親。


    這就是自己的母親嗎?先是臉不紅氣不喘地推她入火坑,現在又毫不猶豫地將她賣掉?


    就算對方是她喜歡的人,但是這種態度也太傷她的心了。


    好像她是她恨不得馬上脫手的大麻煩。


    “我想有問題的應該是我們,”將她受傷的神情看在眼底,章海洛心裏的怒氣更熾,從侍者手中接過另一份文件。“現在有個小小的麻煩,需要兩位嚴先生簽字。”


    “簽字?”


    “沒錯。”他笑得陰冷,把童法兒所有的委屈全算在他們頭上。“齊雲企業百分之七十五的股份已全被我買下,現在我恐怕成為兩位的老板了。”


    “你說什麽?”嚴其凱當場愣住無法反應。


    “從現在開始,齊雲企業正式納入和昶集團,”他好脾氣的重申,溫和的笑顏和嚴氏父子難看的臉色成強烈的對比。“公司上市櫃就是有這種壞處,誰的股份多,誰就是老板,看樣子我不小心變成你們的頂頭上司了。”他故意強調“不小心”三個字。


    “不可能!”嚴守正鐵青著臉,冷冷反駁。


    “信不信由你,證據在這裏,”他拍拍紙袋,性感的唇角微揚,“沒辦法,誰教我的錢就是多了那麽一點點,不知不覺就把股份買得太多。”


    “你是故意的!”眯起眸,章海洛嘲諷的神情徹底激怒嚴守正,驕傲如他,從沒吃過這種虧。


    他一生的心血、未來的希望,好死不死全捏在這痞子的手上。


    這教他如何不惱怒啊!


    “嘖!嘖!請注意你的說話態度,可別忘記現在當家主事的人是我,千萬別惹我不高興喔!”


    “我、我們是親家。”童婉君結結巴巴,沒想到情勢會一百八十度大轉變,少了齊雲企業,這張支票顯得無足輕重,“大家有事可以慢慢說。”


    “錯!你剛剛已經簽字,法兒和你們已經毫無關係,她是我章家的人、章某人的妻子,請你們不要隨隨便便攀親帶故,”笑吟吟地,章海洛冷酷反駁,“那會讓我覺得惡心。”


    “你……”童婉君恨恨地咬緊牙根,偏偏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所有話隻能往肚裏吞。


    “法兒,”好似故意要火上加油,讓氣氛更僵持尷尬,章海洛親熱地喚她,拍拍身旁的座位。“你過來。”


    聽見他的話,童法兒想也不想地逃開讓她窒息的家人。


    才剛坐下來,她就有種強烈的安全感,仿佛母親再也無法傷害到她。


    嚴氏父子及童婉君的淩厲眸光幾乎將她萬箭穿心。


    “言歸正傳,繼續討論我和兩位嚴先生之間的問題,”章海洛修長的指在桌麵輕敲,“很不幸,我並不想繼續雇用兩位,如果你們不自動請辭的話,我隻好放空手中的股票……”頓了頓,他續道,“眼睜睜地看貴公司倒閉。”


    “你什麽意思?”嚴守正怒問。


    “我的意思你應該很清楚,不用我多說吧?你不是很聰明嗎?”章海洛哼笑。他最討厭有人在他麵前提到“聰明”兩個字,自不量力!“像你這樣的高材生不用怕,一定會有很多人搶著雇用你。如果你非要留下來不可,那也行,薪水兩萬好不好?三萬要偷笑了,像你這種人,給這種薪水是高估你了。”


    他的遣詞用字很耳熟吧?當年他欺負法兒的話,如今他加倍奉還。


    “你是在逼我們?”嚴守正被他嘲弄的模樣氣到頭暈,從沒受過這樣的奇恥大辱,簡直就快抓狂。


    成為齊雲的最大股東,一切都是章海洛的計畫,才不是什麽不小心!


    奸詐狡猾的狐狸!


    “的確,我是在逼你們,”章海洛黑眸冷冷打量他。“不高興你可以走!我不強求。”


    “你究竟想怎麽樣?”一直沒開口的嚴其凱終於問道。


    “我隻想知道……”章海洛狡猾地回答,桃花眸底冷光乍現,“沒有了錢,你們還剩下什麽?還能不能那樣趾高氣昂,眼睛長在頭頂上?”


    哼!愛錢,他就用錢壓死他們,竟敢欺負他可愛善良的小茉莉。


    “……”嚴其凱沉默,靜靜地看著眼前年輕俊美的男人。


    在他看似無害的外表下,卻是心機深沉得教人害怕。


    “怎麽樣?想清楚了沒?”章海洛緩緩泛起溫柔的桃花笑,反倒讓人不寒而栗。“是打算當個負債累累的老板?還是想當個月入兩萬元的小員工?”


    答不出來?沒關係,他有的是耐心等他們慢慢考慮。


    坐在桌子最旁邊,章府嶽悠閑地低頭喝茶,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他瞄了眼寶貝兒子,不禁搖頭歎氣。


    期望海洛是頂天立地、有浩然正氣的商人夢想徹底破滅。


    海洛他——百分之百是個奸商,不用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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