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妤不明白自己怎麽會做那樣的夢。


    夢裏,蕭衍對她一聲聲控訴情真意切,一句接一句的質問讓她難得有些愧疚。


    她拽著金龍的胡須,凶狠的問:“是不是你幹的?”


    否則她無緣無故怎麽會做那樣的夢?


    金龍被拽著胡須也不生氣,開心的把龍腦袋湊過來貼貼,長條的身子本能的纏繞住她,龍首低匐,清嘯一聲。


    蘇妤耳朵差點被它喊聾。


    靠著石壁沉思許久,天邊泛起亮光。


    蘇妤忽然警惕起來,山洞外有人靠近。


    金龍蹭了蹭蘇妤的身子,不情不願的飛到外麵,盤旋在來人頭頂,蔫噠噠的沒一點剛剛的精氣神。


    冥冥之中的感應,蕭衍踏入山上這處洞穴,也看到了裏麵的蘇妤。


    進來第一句話就是:


    “蘇妤,隨朕回去。”


    蘇妤愣住,剛要震驚蕭衍是怎麽找過來的,就聽他說:“回到朕身邊,朕可以原諒你之前的欺騙,也可以原諒你把朕當成大補的藥材,允你借助龍氣修煉。”


    這句話有點耳熟。


    蘇妤下意識開口:“真的?”


    蕭衍臉色一沉,難看極了。


    但是沒有任務進度條上漲的提示音。


    蘇妤神色一僵,想到某種可能:【係統,任務進度條到多少了?】


    係統:【百分之九十九。】


    如果蘇妤記得沒錯,之前的任務完成度才到百分之九十五,之後就再沒漲過,除了昨晚的夢裏……


    係統好心提醒:【宿主,咱們假設一下,如果男主也做了那個夢。】


    係統趁機拱火:【宿主,要不你就跟男主回去吧,任務進度條還差百分之一,你刺激刺激他,沒準任務就完成了,更何況,你昨晚還說男主活不錯呢。】


    蘇妤:【……為什麽你這麽期待?】


    係統掩飾的舔了舔爪子:【有嗎?】


    蘇妤發誓,她隻是因為任務,和蕭衍活好不好沒關係。


    不過她要提前約法三章:“第一,你要給我龍氣修煉,第二,不許強迫我,第三,不許讓那些道士傷害我。”


    “可以。”


    蘇妤狐疑,答應得這麽幹脆,有點怪怪的。


    走出山洞,外麵圍滿了侍衛,臭著臉的國師帶一眾道士正在布陣,蘇妤還沒問這是怎麽回事,腕間忽然一涼,一個金色鏤空鐲子牢牢卡在腕間。


    與此同時,她覺得自己和蕭衍之間多了一層牽引。


    “為防止你騙朕,這鐲子可以追蹤你的位置。”蕭衍目光沉沉盯著蘇妤,“蘇妤,朕不會再容忍你逃跑第三次。”


    雲州城州牧驚奇的發現陛下身邊多了位女子。


    “德公公,這是宮裏哪位娘娘?”州牧小心翼翼向小德子打聽。


    小德子神情恍惚。


    還記得陛下帶蘇娘娘回來的那天,他以為自己見鬼了:“蘇、蘇蘇蘇蘇娘娘?!”


    蕭衍涼涼瞥他一眼:“蘇美人已死,這裏沒有蘇娘娘。”


    隻有一個被他抓回來的妖怪。


    從見到蘇妤的那一刻起,蕭衍就告訴自己,他不會再對蘇妤心軟了。


    既然好好的娘娘不願意當,那就當個沒名沒份的妖怪吧。


    小德子一臉呆滯。


    蘇妤見蕭衍身邊伺候的太監換了個麵生的,好奇問:“福安呢?”


    蕭衍走到窗邊輕撫蔫噠噠的虞美人,看它花葉飽滿了才收回手,涼涼諷道:“朕以為你心裏隻有龍氣,竟還記得福安?”


    蘇妤走到他身旁:“才過去兩年多,怎麽不記得?”


    “這不是我送給你的生辰禮嗎?”蘇妤指著窗邊的虞美人,“你居然還留著?”


    蘇妤以為蕭衍早就把花扔掉了。


    畢竟她可是在他生辰那天逃跑的。


    蕭衍挑著唇角諷道:“朕留與不留,與你何幹?”


    蘇妤摸了摸鼻子,覺得現在的蕭衍像吃了火藥,每句話都帶著火藥味,不是諷刺就是嘲諷。


    “那隻兔妖呢?”


    蕭衍瞥她一眼,低頭給花澆水:“在國師那兒。”


    蘇妤皺著眉毛湊過去:“你不是說放了她嗎,我都跟你回來了,你怎麽還不放她走?”


    蕭衍澆花的動作停住,盯著蘇妤的眼睛,語氣冰冷:“朕是說過這話,但你別忘了,朕當時說的是‘你過來,朕放她走’,你是怎麽做的?”


    蘇妤:……


    她當時把兔子一丟,自己逃跑了。


    蕭衍冷冰冰威脅:“若你再逃跑一次,朕就把那隻兔子扒皮燉了吃。”


    正在籠子裏抱著胡蘿卜啃的某隻兔子背後發涼,渾身一抖。


    蘇妤不滿:“你怎麽能這樣?”


    “朕哪樣?”


    “你帶我回來時不是這樣的。”


    當時蕭衍態度好極了,她說什麽他都答應,跟他約法三章他也說可以,結果帶她回來後立馬翻臉不認人,像吃了火藥一樣。


    蕭衍看她一眼,反問:“朕給你龍氣修煉了嗎?”


    蘇妤瞄了眼他頭頂的金龍,空氣裏濃鬱的龍氣正往身體裏鑽。


    “……給了。”


    “朕強迫你了嗎?”


    “……沒有。”


    “朕讓那些道士傷害你了嗎?”


    “……沒有。”


    蕭衍反唇相譏:“所以,蘇妤,你還有什麽不滿意的?朕對你已經足夠寬容了,換做其他人,做下那些事,死一萬遍都不足惜。”


    蘇妤還是覺得自己被騙了:“你不是說原諒我之前的欺騙嗎?”


    蕭衍把虞美人搬到太陽下沐浴陽光。


    “朕若是沒有原諒你,你早就被做成花餅喂兔子吃了。”


    蘇妤有點看明白了,蕭衍原諒了,但是沒完全原諒,心裏還有火氣沒散出來,所以才像吃了火藥一樣一點就炸。


    這個猜測一直持續到晚上。


    蕭衍捏著她的下巴,將她按在牆上,語氣森然:“蘇妤,你把朕當什麽?想睡就睡,想走就走?”


    蘇妤一臉無辜:“不是你說給我龍氣修煉的嗎?”


    不睡他他生氣,睡他他也生氣。


    真難伺候。


    蕭衍咬牙切齒般道:“不知廉恥。”


    “朕以前就是太縱著你,才縱得你那般狠心無情,從今往後,隻有朕願意了,你才能與朕同寢,若朕不願,你就自己受著。”


    蘇妤:……


    總覺得蕭衍對她有誤解,說的她是什麽離了那事就活不了的妖怪一樣。


    蘇妤被趕出來時小德子也在。


    小德子欲言又止的看向蘇妤:“蘇娘……蘇姑娘,陛下讓人在東廂房準備了房間,您跟我來。”


    屋內,蕭衍手掌緊緊攥起,沉默著走到窗前把花挪到床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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