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半本古文字書籍摻雜著手工繪圖,他正好停下來的頁麵上,有幾幅十分精細的手工繪圖,能辨認出上麵是一個繁複的古老符籙,書頁上配套的文字釋義,是用貝凡難以辨認的古滇文字寫就。可就算不認識字,圖總是會看的。文字旁邊陪著的符籙圖案,他們正好就在剛剛不久前還見過,依然記憶猶新。在邙明讀取的sd記憶卡最後一個照片文件夾裏,那塊成形後的玉佩上,就出現過這樣的符籙紋路。連貝凡都意識到了這件事有點太奇怪了,邙明將視線移到這一頁的上麵,在手機的照明燈下,認出了上麵的四個古字。第64章 死盡生來。下麵配套的插圖圖案, 大概率就是這個詭異術法的步驟圖解了, 邙明在記憶卡中的照片裏看到過相同的圖樣,知道這東西定然與自己有關, 隻是此時什麽都想不起來了,讓他的太陽穴突突的疼。通常在生命的結束, 伴隨的無一不是死亡,而這篇文字開頭的四個字,卻混淆了世間萬物正常發展順序的因果邏輯。也不知道這是著者故意寫就還是無意間弄混的, 但讓邙明感到在意的不隻是文字內容, 更多的是這些文字熟悉的筆鋒。這四個古滇國的漢字由毛筆一揮寫成,紙麵保存狀態相當不錯, 看得出這本書年代還很新,隻是似乎是被收藏者時時翻開的緣故,邊角已經折頁。墨水寫就的文字是古老神秘的古滇文字,這種古老而失傳的文字, 在二十一世紀裏會寫的人不多,會看的人更少。貝凡看了看邙明的臉色,敏銳的感覺到他的心情有異, 眼睛轉了一圈觀察過圍在他們周圍的人,十分機警的將自己的疑問全部都吞回了肚子裏。這裏麵外人太多, 有些話不能給別人說, 要關起門來自己解決, 這個道理他還是知道的。這個外門弟子藏在懷裏的半卷書, 壓在了一塊黝黑的方印下, 旁邊有同門認了出來:“這是他壓箱底的本命法器!我曾經見到這位師兄拿出來過,說是他家裏祖傳辟邪驅鬼的大將軍印,戴在身上尋常鬼物都不敢近身的。隻是上次見的時候,這將軍印還是金光閃亮的,現在卻已經變成這種模樣了。”貝凡對於靈力感知遠比一般人類精準得多,他一聽這大將軍印是個法寶,立刻鼻子湊過去嗅了嗅,卻很快嫌棄的移開了:“不香,這裏麵以前的靈力,都被抽幹了。”“抽幹是因為消耗殆盡了,這將軍印確實是個好東西,對他們動手的人沒與這大將軍印硬抗,因此就忽略了將軍印下麵壓著的半卷書。”邙明解釋道:“但是顧此失彼,他保了這半卷書,魂魄就趁機被抽了出來……不過這印的震懾效果,多少算是救了他們半條命,動手襲擊他們的人至少給他們兩個留了個軀殼,要不一並帶走做僵屍鬼卒,否則再救回來的時候,人也死透了。”貝凡的目光移向被這個弟子死死護住的半卷書,顯然這兩個弟子在殊死抵抗時,認為這卷書是比他們生命還要珍貴的東西。而墓室中的人,多多少少都知道邙明一直在門內懸賞收購這種古文字的文獻,這半卷書的意義,大概在場的人,沒有人比邙明更了解。墓室中所有人都看向邙明和在他身邊低頭看畫的貝凡,已經有人忍不住詢問道:“太師叔,您是不是懂得古滇文字?那您能認出來這些字是什麽意思嗎?”在同門的注視下,邙明不動聲色道:“是一些術法,但是很古老了,裏麵有些文字就連我都沒有辦法十拿九穩的確定,雖然現在還不能完全確定這個弟子護在懷裏的這半卷書,到底有什麽作用,但我需要一些時間,來確定裏麵的文字擁有怎樣的作用。”眾人沒有起疑,邙明似模似樣的將整本書收好,又扶著貝凡站了起來,貝凡的爪子抓在邙明身上,像人類一樣說話走路還真是一件十分辛苦的事,他一路貓著腰來到這陰氣森森的墓地裏,走的小脾氣都要出來了。他十分懷念自己當年裝作沒有腿的時候,邙明不是推著他,就是抱著他,從來不讓他吃這種苦頭。現在美其名曰要鍛煉他走路,就開始讓魚吃苦。是他不可愛了嗎?最近的生活待遇,好像都在直線下降。貝凡想到自己還巴巴的幫邙明保守秘密,頓時不高興了,直接繞到邙明身後,吧唧一下自己蹦上去趴著:“邙明,我不想走了,背背我叭。”魚類都跳到自己身上來了,邙明還能說不麽?又不能把黏在身上的魚給撕下來,於是他從善如流的背起來這個寶貝,在一眾分部弟子瞠目結舌的圍觀下,背著魚在墓地裏繼續搜集線索。邙明在狹小的墓地裏鋪開靈識,很快整個地下墳墓的構造和氣息波動就在他的感知範圍內開始呈現,貝凡感受到他的靈力變化,雖然不知道邙明在看什麽,但他饒有興致的嚐試加入邙明的視覺。您的寶貝兒申請開通共享權限,邙明沒什麽猶豫就讓他進來了,但他還是稍稍驚訝了一下貝凡的進度。就像雪英之前所感歎的那樣,貝凡這學什麽會什麽的資質,幾乎都要和當年的自己媲美了,幾乎就是自己完全的一個翻版,邙明天生靈體,修習術法從來進境神速,而對於靈力的感知更是異於常人。而這隻魚類也有相同的天賦,在他的理解裏,就是這個東西香不香,香的話,即使是青銅鼎也能抱起來啃的。此時貝凡徜徉在邙明用自身靈氣繪出的畫麵,就像x光下展示同一件東西,也會呈現出截然不同的形態。他饒有興趣的看著幾牆之外主墓室,單刀直入的指出了問題:“裏麵裝著好東西的箱子被翻過誒,包括那個棺材裏的屍體,也不見了呀。”這話一出,這裏麵的幾個同門立刻緊張起來,他們在墓中待了這許久,也沒遇到過什麽起屍,本來還以為這就是比較安全的意思了,但現在聽貝凡這樣一說,且邙明也沒有不讚同的神色,他們頓時一個個開始戒備起來。“寶貝兒都看到了,那就順便找找主墓裏的屍體,現在在哪裏?”邙明顯然看到的更遠,他甚至有耐心地教導貝凡該如何將自己的靈力擴充就道更遠的地方。貝凡一點就通,隨著推出去的視野,他在距離整個墓室三公裏外的地麵之上,終於找到了墓室的主人。但更遠的畫麵,就看不到了。貝凡保持了激動時會情不自禁敲桌子的習慣,順手在邙明頭上敲了一拳:“看到了,走,去抓他!”墓裏的弟子看不到畫麵,隻聽對話都要被嚇死了,時刻防備著自己身邊會突然蹦出了一具長毛的屍體。但隨後邙明幾句話,就叫他們放下了疑心:“墓裏很安全,如今已經沒有大凶之物,而且……你們進來之後沒有發現怪異之處嗎?這麽久的大墓裏,這裏麵卻沒有陰煞之氣。”顯然這個問題也讓同門弟子感到不解困惑,“按理來說不該這樣啊……宋代的大墓,就算裏麵沒什麽凶煞餓鬼,也不該這麽清淨啊,幹淨的仿佛這裏麵的陰煞之氣做過一場大掃除,我們在您來之前已經找了幾圈,這半卷書是唯一的線索,我們依然對襲擊兩位同門的凶手毫無頭緒,這大墓簡直是太幹淨了,一點線索都不留。”邙明卻顯得已經有了想法:“不留一絲破綻,本身就是最大的破綻了,這墓裏陰煞之氣仿佛被吸塵器吸過一樣,那麽線索就是‘吸塵器’本身了。”弟子們恍然不解,邙明也沒有解釋,隻是簡單指揮道:“你們將這兩個弟子從這裏運出去,在門內設立陣法,維護他們身體的生機,我和貝凡去找他們的生魂。”邙明沒有等待他們,背著貝凡率先走出了墓室。邙明個子不矮,在狹小的地道裏向上爬出去就不易,背著一個人占著兩隻手,於是暫時把貝凡從身上摘了下來。剛才從地上向下來的時候,魚類是坐滑梯似的滑下來的,但魚類不願意做爬行這個十分沒有逼格的動作,於是邙明把玉筆變成了一條軟繩,將貝凡的小細腰和自己捆綁攜帶,貝凡隻負責攤平手腳,就像一張魚餅一樣被邙明給運了出去。回到地麵之上,貝凡被邙明放了下來,他們身上因為施展過咒術所以沒有沾上泥土,但貝凡的頭發還是亂了,邙明給他捋了捋頭發。貝凡剛才一直在墓地裏忍著沒說話,此時才問:“邙明,那個人懷裏死死護著的半卷書,上麵的字我看著覺得好眼熟哦,是不是和你臥室裏牆上掛著那幅小字,是同一個人寫的?”邙明書房的牆壁上掛了一幅玻璃框,就像博物館裏麵被玻璃罩保護的文物一樣,仔細小心的保存這裏麵的東西,隻不過這玻璃框裏裝的不是什麽名畫,也不是什麽書法大家的真跡,反而是一張看起來很尋常的小紙條,上麵一行小字是用圓珠筆寫的,一切都非常近現代。既然這張字條沒有收藏價值,想必就是因為邙明特別珍視的原因,才將它這樣仔細的保護起來。貝凡看見過,小紙條上就一行字,字體娟麗秀氣:“好好學習,不要玩鬼。”貝凡曾經問過邙明這是什麽意思,他那個時候隻是笑著將話題轉開,但今天這個場麵,他顯然不能再用相同的辦法來敷衍了。黏在自己身上的魚並不傻,邙明事到如今,直接對他交了底:“那是我媽媽的字,這是她離開前留給我的字條。”“啊?”貝凡露出了驚訝的神色,“你媽媽……她去哪兒了?”“沒人知道,但我們這些年一直都沒有放棄過尋找她,我後來入了師門,學了玄術,也試圖去尋找過她的下落,但是我找不到她,甚至不知道她如今是生是死。”邙明搖著頭,神色淡淡的,“我到現在都沒有放棄過尋找她的下落,當年我便見過她寫過古滇國文字,她一直會這種古文字。”邙明想到了什麽,拿起了手機給自己的導師發了條微信,然後繼續抱著貝凡趕路。發信息的時候他沒避開貝凡,貝凡把臉湊過去看到了他發出的信息,“你在問……川蜀這一邊,有哪些你老師認識的學者研究這種文字?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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