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歐爾額頭青筋跳動,咬牙立正行了個軍禮,隨即向左一轉小跑出列到了隊伍前麵。他的動作幹脆利落,軍禮也非常標準。教官的表情緩和了一點兒,但還是抬腳用力一踹他的小腿,要他在全連麵前“立正站好”。海茵每次新生入學前都要進行一次軍訓,曆時兩個月,訓練內容涵蓋方方麵麵。這是極其嚴苛的一次封閉性訓練,既是要這些帝國未來的軍人了解到他們所選擇的這條路到底需要麵對什麽,也是為了對他們每個人的身體素質和特長有一個全麵的了解。屆時會根據這次軍訓的記錄將他們分成不同班級,某項天賦出眾還會有強製性選修課程。“我沒有沒收你們的個人終端……”教官背著手,從台上跳下來,在底下一眾挺胸抬頭昂著脊背站軍姿的新生隊伍間緩慢踱步,揚聲道:“但你們也別指望一邊站著軍姿一邊玩你們的!想都不要想!”個人終端私密性非常好,因為有綁定腦電波的功能,有時候不用觸屏和出聲就能開啟終端。電影書籍或者個人消息都能經終端投影到麵前閱覽,並且投影內容對他人是屏蔽的。這也是歐爾收到法安消息後下意識點開的原因。“別把我當瞎子!看看你們那張臉!那眼神!”教官不屑地大聲道,“能藏得住什麽玩意兒!”他邊說邊走過一個新生身後,腳步停了一停,側身軍靴靴底一下子蹬上那個新生的脊背。猝不及防挨這麽一下,那人霎時身體前傾麵朝底下摔了大馬趴。他們現在腳下站著的地麵都是機械壓過的碎石路,又硬又吸熱還紮人。麵朝下這麽摔下去,“砰”的一聲悶響,那新生的上唇一下就被地麵撞的開裂了,汩汩往下流血。“你幹什麽!——”來這的alpha不少家裏都是有背景的,也不是不能吃苦,隻是突然這麽一下,是真疼了。那人幾乎是想也不想的撐著身體起來轉頭吼了回去。“我幹什麽。”教官冷笑一聲,“我他媽幹的就是你!老子剛剛說別他媽搞小動作!你在幹什麽!”他剛剛確實開著終端在刷網頁,被這麽一喝,頓時語塞,隻是捂著流血的嘴巴不說話。“你死了?還蹲在地上想生蛋?站好了!”教官粗著嗓門,“這點血流不死你!把手給我放下!”那新生alpha和教官對視兩秒,放下了手,沾滿了血的手掌在褲子上隨便一擦,起身站直了。教官這才哼了一聲,繼續在隊伍裏踱步。有了兩個典型,整個隊伍的氣氛一下子就變得緊張,還開著終端的忙不迭關了機,每個被教官路過的新生都站得筆挺。教官在下麵轉了一圈之後就回到了前麵的高台上,居高臨下地俯視他們。歐爾就立在他旁邊,軍帽的帽簷遮住了他半個額頭,露出一對濃黑的眉毛。教官側頭看了他兩眼,目光上下掃視著,似乎是想挑刺,但最後沒說出什麽來。太陽越升越高,時間極緩慢地流逝著,像拉長的絲兒,搔著人腦袋裏脆弱的神經。他們這幫新生被劃成了好幾個連,每個連配一名教官。這些教官是剛從戰場上下來的,都把訓練他們當做是輪休,即使這樣訓練強度也不是目前的新生們能輕易承受的了的。五點鍾他們就被從床上趕了起來,跑足了一個小時慢跑後回去用半個小時時間洗漱吃早飯,接著是半個小時的休息時間。七點在這裏準時集合,現在是正午11點,他們已經一動不動站了四個小時的軍姿。alpha的先天身體素質讓他們能夠完成這項任務,這整個上午更多的是觀察他們的意誌力和耐力。期間教官又從隊伍裏抓出了幾個偷玩終端的,幾個a在高台上一字排開,和下麵的人大眼對小眼。這個訓練場有意設計成了半環閉型,不利於通風散熱,保溫性能倒是非常的好。歐爾脊背已經完全汗濕,豆大的汗珠從他被蓋住的額頭淌下,浸濕了壓著皮膚那圈帽簷。底下有人的手指已經克製不住輕輕顫抖,頭頂上熱辣的太陽把這塊地方烤的像個蒸籠,11點又過半,教官終於一聲令下。“暫時解散!回去吃飯!”“1點半在這裏集合!”底下一群a的眼睛裏霎時放出光亮,齊聲吼了句“是!”就作鳥獸散。歐爾剛剛要動,就見教官的眼神掃過他們這一排人,“你們,再站一個小時!”幾乎所有人都發出了聲音,用眼神或是表情表現出了不滿。歐爾抿著嘴一言不發,重新挺直了脊背。其他人都走了,這一個小時幾個a人心浮動,站得極其不是滋味,但教官就在一邊瞪著,也不敢搞什麽小動作。等到了點兒,教官一點頭,他們頓時就感覺解放了。幾個a軟著手腳往出口走,還有順手要拉歐爾的,被教官踹遠了。“你。”教官盯著歐爾的眼睛,“再站半個小時,能不能行?”“啥?!”旁邊還沒走的幾個a齊齊叫了起來。歐爾的喉結上下滾動,他的口腔幹澀,連用於吞咽的唾沫都沒有了。但仍然直視著教官的視線,脊背挺拔,標準地行了個軍禮。“是!”教官滿意地點點頭,其餘人看著歐爾的目光充滿憐憫,迫於教官的壓力沒多說什麽,都悻悻然走了。偌大的訓練場隻剩了他們兩個人,教官就站在歐爾旁邊,歐爾目光平視,看著蔚藍色天際的一朵潔白的雲。雖然隻是軍訓,但他也算是違反了軍紀,站多久都是應該的。……隻是想起來他頂著違反紀律被罰的風險看到的是法安那張連臉都沒露的自拍他就想要吐血,歐爾極輕微地磨了磨牙,盯著那朵軟綿綿的雲的目光上都帶上了凶氣。這該死的!毫無紀律!毫無意識的omega!他周身的氣場都變得凶悍,旁邊的教官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行了。”半個小時一到,教官開口,“到時間了。”歐爾身上一下鬆了勁,驟然放鬆後他小腿一軟,不可自控地踉蹌了一下,被教官托著手臂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