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這樣。”剛剛日常炫耀完他的上將的法安輕輕咬了下嘴唇,很不好意思地笑。話裏明明含著嘚瑟,卻擺出控訴的模樣,詳作苦惱道。“他怎麽這麽會說話啊?感覺以前好像有很多經驗……”“得了吧。”莉莉安毫不留情地拆穿他,“別裝了,你不是在上將少年時代就要死要活地和他訂婚了嗎?他還能和誰有什麽經驗?”法安就等著她說這個,立刻高高興興地笑起來。希維爾看著他這毫不掩飾的模樣搖頭歎息,莉莉安也受不了他,涼涼地道。“——不過,沒有經驗也不見得是好事。”“alpha第一次談戀愛的時候對omega的占有欲總是很強,習慣於把對方當成自己的所有物,大大咧咧地發號施令。”她故意伸手撩了撩法安金色的直發,“有過經驗的alpha才懂得克製,給彼此獨立的空間。”法安看著她,大大的眼睛眨了眨。“噢,我明白你說的意思了……”“不過安德烈不是這樣啦,他是天生的大男a主義,談一百次戀愛也改變不了的!”法安甜蜜地笑一下,“也隻有我受得了他。”莉莉安:……“咳。”希維爾清咳一聲,伸長了手臂越過法安輕輕拉了拉妹妹的衣角。莉莉安看了眼哥哥,領悟到對方的眼神,心下不由感慨。也是。她懷疑第一次談戀愛不懂給另一半獨立空間的不是那位看起來就很嚴酷的上將,而是這個……莉莉安一言難盡地瞥了一眼身邊坐著的法安。這個從五歲就開始了的戀愛腦。不知道上將是能不能受得了,反正她和希維爾是已經有點承受不住了,幸好這時候大教室的門被推開,茶藝導師走了進來。教導他們茶藝的老師是一位在這領域德高望重的omega——黎安所有的導師都是omega,並且絕大多數都是赫赫有名的人物——出過許多書籍,她手下一篇探討茶道的起源與精神的論文至今在行業的頂端,被許多人奉為圭臬。當然,最重要是她手下掌握著帝國最大的茶園,每年的精品產出都直接供於皇室。她所掌握的金錢才是供她於藝術領域裏開疆拓土的最大依仗。“我相信在座的大多數人都認識我,但我還是自我介紹一下。”“我的名字是千利休,包攬了你們從今天起在黎安的所有茶藝課程。”千利休冷淡道,“你們可以稱呼我為千老師。”千利休是一位六十歲上下,打扮十分莊嚴的女性omega。她有一雙鷹似的鋒利的眼睛,有點像法安小時候的教習嬤嬤,穿著一身黑色的緊身長裙。但那並不是古板傳統的款式,整體鬆緊有度,貼和女性身體的曲線美,袖口和裙擺的地方用銀線勾出了她的家族花紋。在人均長壽的帝國時代,六十歲正值中年,忽略掉千利休略顯刻薄的臉,她的確還能稱上“風華正茂”。在她進門的那刻法安已經就把盤腿坐著的姿勢迅速調整為跪坐,希維爾兄妹和他的動作一致。千利休自我介紹的話音落下的同時,法安他們就整齊劃一地行了個帝國標準的弟子禮,幾乎是異口同聲地喚道。“——千老師。”教室裏剛剛開始黎安的課程尚還有些反應不過來的其他o一看他們的表態,立刻也跟著調整了姿態,恭敬地用弟子禮口稱“千老師”。論地位,法安和希維爾兄妹不比千利休低。教室裏的其他人也不乏家中有父親或者兄長掌握帝國大權的,千利休臉上的表情緩和了些,不再那麽嚴肅。要知道,往年有許多omega都是自詡地位不凡,隻想來黎安鍍個金就走的,對她們這些老師也就談不上有多麽尊重。“很好。”她清了清嗓子,看了一眼坐在前方的法安三人,“我知道你們都是家裏的‘公主’‘王子’,但在黎安,你們僅僅隻是一名普通的學生。我希望你們將這種狀態保留下去,若你們可以擺正位置,我自然會對你們傾囊相受。”“好了,話不多說,現在開始上課。”她拍了拍手,一雙手掌保養良好,隻有十指上有密密一層繭子。“茶道起源於古東方,其內涵與精神……”千利休站在講台上,循循講來,話落,指尖在後麵的數字板上寫下了她那篇論文的名字。“你們對於這點多多少少也有了解,我要求你們回去看完這篇論文——當然,我允許你們自由拷鑒對比其他文章和權威著作,可以有異議,下堂課我會抽出時間接受提問。”她雖然這麽說著,眉眼間的神情是倨傲的,因為在這方麵,她自信就是權威。“在科技日益發達,純數據化的今天,帝國許多不明茶道真諦的人單純視我們為‘藝術’……”千利休冷笑了一聲,“這當然不。”“在黎安,我們之所以為茶藝單獨開設一門專業課程,而不是將它與插花、刺繡等一起並列為選修課,自然是因為它於實際有用。”“寧、靜、宜、和,這是茶道的宗旨,泡茶的人心平氣靜身上自然會流露出令人平和的氣場,泡出的茶也就韻味悠長。在人類已經全麵完成進化的今天,abo性別分化所產生的信息素讓古茶道中所謂的‘氣場’不再是說說而已。”“當你們修完這門課程,將自身的信息素作用於茶藝,利用信息素去刺激……”哐當一聲巨響!千利休接下來的話戛然而止!專心聽講的法安他們也嚇了一大跳,整個教室裏的o一齊扭頭朝聲源地看去——教室精美的木門被大力撞開,門沒有上鎖,兩扇沉重的門板往裏猛地撞擊到了兩側牆體,現在正因為慣性顫悠悠地來回晃蕩著。鉗製住自家少爺的雙手為了克服對方過度掙紮而不小心撞到門的保鏢a露出尷尬的表情,另外一名保鏢看清教室裏的情形時立刻對千利休彎腰致歉。“對不起,千利休夫人!打擾到你們上課了!”他眼神示意同伴將安格利亞放下來,誠懇道,“因為早上我們少爺身體不適,晚來了一些,我們立刻送他到位置上上課。”法安看著他臉上極其真誠的表情,不由肅然一敬。瞥一眼旁邊的莉莉安,果然看見她翻了一個白眼。見法安看過來,莉莉安壓著嗓子低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