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辜慘死的貴族官僚的屍身被收好,通知家人認領安葬。承受巨蟲全力一擊的大皇子雷克斯身受重傷昏迷不醒,經禦醫診斷內髒破損無力回天。作出判斷的醫者當場被沃爾多陛下下令扣押,在未婚夫生命垂危之際差一點就能當上太子妃的維克多家的兒子卻沒有在皇子身邊照顧,隻因其受驚過度外加過於憂懼在抵達安全的地方後就陷入昏迷,被軍隊護衛送回維克多家族之內。整個皇宮被軍隊團團包圍好似鐵桶,剩餘人手在皇城巡邏戒嚴緊盯異動。蟲襲正趕上太子冊封,直播在整個光網上掀起巨大轟動,政客們忙於為這件措辭收尾,安撫心慌意亂畏懼蟲族的主星居民。安德烈一個晚上沒有合眼,確定皇城安全後的第一時間調人搜尋無故失聯的法安。他身為上將在這時候不能抽身,神情冰冷,整個人暴躁得像頭獅子。尼克蘭家族配合地毯式尋找家族的長子,但把皇城掘地三尺也沒找出法安的一根頭發絲。距離法安失蹤當日一天後,在政客們的努力下將將平息的光網再度掀起騷亂,帝國最大一個門戶直播網站的熱門置頂上赫然掛了一個以法安·安瑟海威·尼克蘭的身份進行認證的直播!——直播鏡頭裏的的確確就是那位失聯的帝國明星!帝國沸騰,上將暴怒,軍隊嚴陣以待,而法安正在數顆星球外的角鬥場裏聽弗蘭多宣布“自救”的荒謬規定。“……我一開始有很多想法,試圖改變你的固執。”弗蘭多高高站在角鬥場之外,類似於觀眾席的位置。他的聲音在直播開始後就經過變聲器加工,和法安狼狽的樣子一同被攝入傳上光網。“現在我明白,那些方法對你是沒有用的。”“我必須切實、切實地讓你認識到omega身處不平等之中,這種不平等是與生俱來的,是創造人類的主宰對我們不公。而這個帝國,加劇了這種不公平!”弗蘭多招手叫來一個身材高壯的alpha成員,對方脫下了統一的製服,僅穿著普通的內衫,順從地任由弗蘭多給他噴上信息素誘導劑。這種藥劑可以激發alpha體內的荷爾蒙,刺激他們的信息素分泌,與此同時會引動興奮中的alpha發.情。沒過多久,這個alpha就已經呼吸粗重,眼睛泛紅。他在弗蘭多的指令下跳入角鬥場,重量級的身體落下時在腳邊激起一陣沙土。他的目光鎖定了場內唯一的omega——法安——像是野獸瞄準了自己的獵物,眼中閃現出嗜血的光芒。法安跪坐在地,在弗蘭多看不見的地方被壓在下麵的小腿輕輕顫抖起來。旁觀著這一切的弗蘭多滿意地看見笑容從法安臉上褪去,他助跑幾步單手高舉用力又砸下一個藥劑瓶。“劈啪”的一聲脆響讓法安下意識一抖,四濺的玻璃碎片劃傷了他的手背。藥劑無色無味,法安卻分明感受到後頸在發熱,一股濃鬱的水蜜桃的香氣從他身上散發出來,法安不可置信地瞪著上方的弗蘭多。“對了!對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弗蘭多大笑出聲,“對……對,就是這個眼神,這才是認識到命運的眼神!”“我的大明星,聰明的法安,你知道我剛剛扔下去的是什麽對不對?這是能刺激你信息素的東西,卻不會誘導你進入發.情狀態。也就是說,接下來你所作的一切決定都會是清醒的,你將親手決定自己的命運。”“你想說……什麽?”法安的喉嚨幹澀,緊緊握起了拳頭。“你現在的境地是在一個出不去的空間內,渾身飄著甜味的信息素,和一個即將發.情的alpha在一起。”弗蘭多垂下眼,憐憫地望著他,“但是你手邊還有一把刀。”“你可以選擇用這把刀刺入你的後頸,你勾引alpha的源泉——那顆腺體會被破壞掉,你可能會受一點傷。不過沒關係,如果你做了這個決定我們會把你救上來,給你帝國最高水準的、全麵的治療。”“或者,你也可以試試看用這把刀和發.情狀態的alpha拚命。在認識到雙方極端的力量差距之後,再被撕裂衣服,赤.裸.裸地打開大腿接受一個alpha的淩虐。”他拍了拍身側的鏡頭,慢條斯理地補充了一句。“——在全帝國麵前。”法安怔住了。“讓我看看在這樣的情況下,你還能不能坦然地麵對自己的性別!”弗蘭多狂笑起來,經過變聲器加工的聲音尖銳地紮著人的耳朵。“選擇吧!法安,選擇自己的命運吧!”……從昨天開始,太子冊封、蟲族襲擊、法安失蹤……這一樁樁一件件事鬧得太大,整個帝國已經人盡皆知。更不論就處於事故中心的皇宮中的小公主。當時緹麗立在她昏迷的大皇子哥哥的殿內,同她的父皇、兩位母後一起聽到了禦醫的宣判,當場眼眶一紅,直直落下淚來。她腿軟得幾乎站不住,第一時間用來慶幸希維爾不在這裏。被迫接受這個噩耗的緹麗整個人有些混混沌沌,直到又在光網上看到法安被脅迫直播的消息才猛然驚醒。她點開那個直播,確認了真的是法安本人後失手打翻了桌上的茶水。緹麗下意識用腰上的手帕去擦,看見手帕上的紋路卻驟然一怔。好像腦中驀地劈下一道驚雷,震得她耳膜都轟隆作響。她的身體僵**,凝固了,好像一座雕塑一動不動地坐在桌邊,無力阻止心裏的懷疑和質問瘋長,仿佛帶刺的藤蔓一點點野蠻地占據她的整顆心髒。泛著詭異光澤的尖刺紮入血肉,痛得她眼前一黑。“不……不可能……”緹麗無知無覺地攥進了手裏的手帕,上麵精細的小人繡紋被揉捏得扭曲。她自言自語,不願意相信似的搖起了頭。不可能……嗎?突兀的驚喜,蕭蘭倉惶的背影在腦海中揮之不去。緹麗咬牙,猛地站了起來!她逃命一般跑出了自己的宮殿,把心裏的質問聲全都拋在後麵。她飛快地跑,在皇宮裏衝撞了幾支巡邏的軍隊,最後雙腿仿佛有自己的意識,停在了貴妃的花園前。貴妃正站在一棵枝葉繁茂的花樹底下,樹上開著大朵大朵雪白燦爛的花,甜蜜的花香彌漫了這方占地麵積不小的花園。這裏的花和樹似乎都生長得過於旺盛,遠超於皇宮其他花園中的。貴妃站在叢叢鮮花裏,聞聲轉頭,看見她後笑了一下,那笑容的美麗甚至壓過了園中所有盛開的花種。“怎麽了?”貴妃溫柔地問,笑著對她伸出一隻手,“怎麽把身上弄成這樣?”緹麗跑了一路,袖口被茶水打濕了,衣衫微微淩亂。呼吸略重,額上掛著細汗。她踉蹌著上前幾步,抬手搭上貴妃的手,握住了,站穩在對方身前。緹麗看著貴妃臉上的笑,在這一刻忽然想要抹去一切疑問,她什麽都不想懷疑了。但是隻是眼睛一眨,就有淚水順著臉頰流下。“媽媽。”她聽到自己用顫抖的聲音問,“法安哥哥的事……是你做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