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男子必須得大度端莊了?


    憑什麽女人可以三夫四侍,男子就必須要從一而終?


    他不想嫁人,不想活成那種虛偽的故作端莊大氣還要替自己妻主管理後院的主君模樣兒。


    便是要嫁,他也隻嫁一輩子隻娶他一個的女人。


    若是遇不到,那他就去廟裏剃了頭發做和尚去。


    據他所知,滿望京唯一一個潔身自好的女子就是當今太女蘇柒若,這也是他為什麽隻肯讓她碰的原因。


    今日再看太女府裏的寧靜,紀雲澈愈發堅定了自己的信念。


    瞧,後院兒裏沒那麽多男人,主子們活得多快活。


    女人無需為了應付各色的男人而說著那些虛情假意的鬼話,男人也不必為了假裝賢淑,當著妻主的麵兒說人話,背後又互相捅刀子,鬥得個你死我活。


    但他的心思沒有跟任何人說過,若是父親和母親知道了,定又會訓斥他大逆不道,異想天開。


    立冬從外麵抱了一套淡青色的衣裳進來,恭敬道:“公子,殿下說府裏沒有男子的衣裳,這是命人去成衣店裏買的,讓您先湊合著穿,待明日便叫仙衣紡的人過來給您量衣。”


    “嗯。”


    紀雲澈應了一聲,心思卻忍不住飛出了天外。


    這位太女殿下也太細心了些,竟還惦記著這樣的小事。


    “公子可真漂亮。”


    小心服侍紀雲澈穿衣的立秋忍不住讚歎道,他幼時在宮裏見過當時名震京城的大皇子幾麵,那是謫仙一般的人物。


    大皇子殿下是太女殿下的胞兄,也是君後所出,模樣兒與第一美人的君後像了個八成。


    隻是後來大皇子遠赴東嶽國和親,他也被送出宮來侍候太女殿下。


    雖說時常也能在外頭見到一些京城的貴公子們,卻便再沒見過如大皇子一般好顏色的。


    今日遇見這位紀公子,便讓他又想起了幼年時見過的那位大皇子。


    紀雲澈淡淡一笑:“不過就是一副皮囊而已。”


    京城裏最不缺的就是漂亮公子,長得好看又能如何?


    除了會惹得像是張光慧一類的女子覬覦,還會招惹一些妒忌你的小人,那些折騰人的手段層出不窮,讓人防不勝防。


    “漂亮的皮囊能讓人賞心悅目,這也是旁人求之不得的呢!公子您小心腿……”


    “您可是第一位住進太女府的公子,我們殿下從來都不許男子留宿,那兩位葉公子哀求了好幾次,每次都還是被殿下派人送回葉府了呢!”


    他們口中的葉公子是君後母家的侄兒,算起來還是太女殿下的親表弟。


    即便如此,太女殿下也都不許人留宿。


    唯有眼前的紀公子,太女殿下待他與別人不一樣。


    到底都是年歲一般大的男子,紀雲澈又有心要打聽太女的喜好,主仆幾人之間的話便多了起來。


    這也是紀雲澈第一次離蘇柒若這麽近,可以確切地聽到有關她的消息。


    立春立在紀雲澈身後幫他絞發,立夏和立秋則蹲在他腿邊小心地替他上著藥。


    立冬鋪好了床,便拿了香膏往紀雲澈手腕兒上點了幾下。


    再想到自己前幾日受到的冷待和白眼兒,紀雲澈心裏說不上來是什麽滋味兒。


    “公子,先吃些東西吧!”


    立春替紀雲澈攏好了發後,便命人將晚膳擺在了外殿。


    “外麵可是下雨了?”


    紀雲澈在立夏和立秋的攙扶下來到桌邊,看著外麵的夜色問道。


    “是呢,已經下了有會子了。公子可是覺得冷嗎?那奴去給您去條毯子過來搭著些。”


    想著紀雲澈膝蓋上有傷,許是有些畏寒,立秋便去取了一條薄毯過來搭在了他腿上。


    桌上的飯菜都很清淡,想來也是有人特意吩咐過的。


    紀雲澈忍不住又想到了蘇柒若,他覺得除了她,不會有人有這樣細膩的心思。


    捏著筷子的手指蜷了蜷,紀雲澈想著飯後還要喝藥,便沒敢吃太多。


    “你們也下去用膳吧!晚上不用守夜,各自歇著去就好。”


    雖然人家是太女殿下送來侍候他的,可紀雲澈卻沒有把自己真的當成是太女府的主子。


    要真論起來,他連客人都不算,隻是個麻煩。


    他們四人並未因他母親的事情而慢待於他,反而處處體貼,他也不想給人家添麻煩。


    “奴等不餓,等服侍公子歇下後再去就是。”


    他們不過就是府裏的奴才,哪兒有資格像主子一般按時用膳休息的?


    說話間,立冬已經端了藥進來,立春又拿了一小碟蜜餞放在一旁,周到的讓人挑不出任何錯處。


    紀雲澈一口氣將藥喝了個幹淨,漱了口後便趕著他們去吃飯,自己也不得不早早地躺下。


    紀雲澈歇了三日才緩過來些,膝蓋雖然還痛著,但臉色較之前卻好看了許多。


    隻是這三日他再未見過蘇柒若,也沒見過除了侍候他的四人之外的任何人。


    “殿下,去張家的暗衛回來了。”


    如影帶著一黑衣女子進了太女府的書房,很快她又退了出去。


    “如何?”


    蘇柒若放下手裏的筆,將折子合上,這才抬眸看向立在那裏的女人。


    “屬下等人暗中觀察幾日,張府守備森嚴,尤其是張元椿的書房,便是張光慧也不敢隨意入內。”


    纖長的手指輕輕敲在光滑的桌麵上,蘇柒若緩緩勾了勾唇角。


    “此地無銀三百兩。既是如此,當中定是有貓膩。”


    她這次派去的暗衛都是暗部的佼佼者,若是連他們都近不了那書房的身,裏麵定是藏著許多不為人知的秘密。


    如此看來,這勾結外賊之人或許就是手握紀觀蘭無辜證據的張元椿也不一定。


    當然,這也不能排除張元椿身後還有別人。


    “讓暗影親自走一趟,小心莫要驚動了張元椿。”


    現在還不能打草驚蛇,萬一張元椿狗急跳牆朝紀觀蘭下手,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是。”m.qqxsnew


    黑衣女子離開後,蘇柒若也沒了看奏折的心思。


    看來紀雲澈當初用美人計從張光慧那個蠢貨嘴裏套的那幾句話,或許還真是立了大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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