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柒若根本就沒把那南長玉放在眼裏,她更擔心的是南初晴。


    若是南初晴開口以三座城池換莫雪塵嫁去南越和親,哪怕皇上不答應,下麵的朝臣定也是要將罪責怪到莫雪塵身上的。


    蘇柒若忽然有些後悔,她就不該依著莫雪塵的意願讓他來參加宮宴。


    隻是她才一開口說不讓他來,莫雪塵就紅著眼睛瞪著她,說她有事瞞著他。


    她確實是有事瞞著,卻不是他想的那樣。


    莫雪塵不放心南長玉,非要親自來盯著,蘇柒若也拿他沒有辦法。


    如今趁著還沒人注意到莫雪塵,蘇柒若便想叫人將他帶走。


    朝身後的嵐風招了招手,到了嘴邊的話又改了幾分。


    蘇柒若從懷裏掏出一塊雪白的帕子遞給嵐風,讓她給莫雪塵送過去。


    莫雪塵收到那帕子時,也不知蘇柒若是何意,但還是聽話地遮在了自己臉上。


    見他隻露出一雙水汪汪的眸子在外麵卻是愈發勾人,蘇柒若更是後悔不已。


    哪怕這樣遮著,莫雪塵也還是那人群中最亮的一顆星星。


    一眼望過去,便能瞧見他。


    無奈之下,蘇柒若隻好讓嵐風去莫雪塵身邊伺候著,擋住使臣望過去的目光。


    隻要過了今晚,就沒事了。


    然而並非所有事情都能如願,蘇柒若正滿心想的都是莫雪塵時,那邊的皇上已經叫了她兩聲了。


    “阿若。”


    太女輕輕喚了一聲,蘇柒若這才回過神來。


    看著眾人正盯著自己瞧,蘇柒若不悅地蹙了蹙眉,目光轉向坐在那裏的皇上身上。


    她今日要是敢亂點鴛鴦譜,那她們的母女情分就到這兒了。


    皇上笑著朝蘇柒若道:“南越的七皇子說你曾經救過他,可有此事?”


    蘇柒若看也不看那南長玉,隻淡淡道:“事情過去那麽多年,兒臣早不記得了。”


    南長玉臉上的笑容一僵,沒想到她竟是當眾也不願承認。


    有這份恩情在,便是南越欠了北楚一個大人情,她為了那個男人,竟是連這人情都不要了?


    皇上哈哈一笑,看著南越太女道:“永安王那時年歲尚小,記不清了也是有的。”


    南越太女也順著皇上給的台階就下了。


    “聖上所言甚是,永安王少年英雌,實在令我等佩服。”


    十二三歲的永安王就能在狼群中救下兩個人來,足以看出她的勇氣和本事。


    南越的五皇女也是自幼在外遊曆,功夫在一眾皇女中當屬頭籌,卻還是比不得這北楚的永安王殿下。


    “不過陳年舊事而已,今兒咱們就不提了,本宮敬諸位使臣一杯,一路勞苦,望諸位此行順利。”


    太女見蘇柒若不想提與南越皇子有關的事,便主動開口轉了話題。


    各國使臣既是來與北楚交好的,自也不會拂了太女的麵子。


    眾人舉杯,氣氛好不容易活躍了些,那南長玉又不要命地端著酒杯來到了蘇柒若麵前。


    “不論姐姐記不記得,玉兒都不曾忘記過姐姐的救命之恩。這些年來玉兒也一直在派人尋找,卻不想當你那救了玉兒的姐姐竟是北楚國的永安王殿下。”


    南長玉此時溫溫柔柔地站在那裏,哪兒還有半分當初入京時當街縱馬的跋扈模樣。


    蘇柒若斟滿一杯酒,一飲而盡,將酒杯倒扣了一下,看向南長玉道:“酒,本王喝了。這件事已了,以後七皇子也不必再提。”


    說著,蘇柒若便將酒杯放回桌上,再也不肯看那南長玉一眼。


    南長玉尷尬地站在那裏,捏著酒杯的手指隱隱泛著蒼白,輕抿著唇看向蘇柒若,最終也隻是無奈一笑,亦學著她的樣子將酒一飲而盡。


    “姐姐不願提那是姐姐大氣,不想挾恩圖報。可玉兒卻不敢忘,到底是救命之恩……”


    他後麵的話沒有說完,但聽懂的人都懂了。


    救命之恩當以身相許,這位南越皇子還真是衝著永安王殿下來的。


    南越太女也適時道:“孤此行便是為了南越和北楚交好而來,永安王既是對七皇弟有救命之恩,那也是二人之間的緣分。”


    顧朝陽嘲諷一笑,歪著身子滿身的紈絝氣,剝了個榛子仁兒扔進嘴裏。


    “聽南越太女這意思,莫不是想讓我表姐娶了你弟弟?”


    世人眼中,顧朝陽本就是個混不吝的,這話從她嘴裏說出來,也沒人覺得意外。


    畢竟那南越太女和七皇子話裏話外的意思已經這麽明顯了,傻子都能看出來。


    坐在下麵的葉明氣得臉都綠了,死死攥著拳頭,恨不得給那南長玉一拳。


    就他那樣的貨色,也敢覬覦永安王殿下。


    南越太女笑著道:“既是兩國交好,聯姻自是最好的法子。若聖上應允,孤自然樂見其成。”


    顧朝陽輕笑一聲,搖了搖頭道:“那真是要讓太女殿下失望了,我表姐已有婚約在身,總不好讓貴國皇子來給表姐做小吧!”


    隻怕就算是做小,表姐她也不願意要啊!


    南長玉看了一眼人群中的莫雪塵,而後勾唇道:“可據本殿所知,永安王殿下並無婚約在身。”


    他這兩日已經查清了永安王和那莫家公子的關係,護國公府不會答應莫雪塵嫁到永安王府去的。


    南長玉也不覺得北楚皇帝會答應自己的女兒入贅到臣子府中去,這簡直就是個笑話。


    “本王已有心儀之人,不會娶你。你若執意要嫁,便是恩將仇報。如此,這南越交好的誠意本王還真是感受不到了。”


    一直沒有吭聲的蘇柒若挑眉看向南長玉道,那聲音不大不小,剛好夠滿殿的人都能夠聽見。


    太女也在一旁幫腔:“兩國交好自然是你情我願,既然永安王與七皇子無緣,那隻能說是遺憾了。我北楚大好女兒眾多,若有與七皇子情意相投者,自有母皇做主為你們賜婚,也算是成就一對佳話。”


    南長玉的臉白了又紅,紅了又白,怎麽都沒想到蘇柒若她會當眾拂了他的顏麵。


    而那北楚的太女和顧小郡王也都護著莫雪塵,那莫雪塵當真就有那麽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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