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著懷裏剩下的最後一百來個銅板,司千淩終究還是沒舍得買一根三文錢的木簪。


    自己削的木枝也還能湊活著用,三文錢攢起來還要給小晨買筆墨紙硯呢!


    回去的路上沒了獵物,隻剩下兄妹二人買的一些吃食,倒也輕省了不少。


    司千淩偶爾會背著司千晨走一段路,可走不了多久,司千晨就會鬧著下來要自己走。


    司千淩知道這是妹妹在心疼他,便也由著她了。


    兄妹二人走走停停,有說有笑,難得的安寧。


    “哥哥,那裏有個人。”


    司千晨忽然扯住了司千淩的衣袖,指著大樹後麵小聲道。


    司千淩麵色一凜,將司千晨擋在身後,在看清那地上躺著的女人確實沒有危害後,才放下了幾分戒心。


    “我們快些回家,莫要多管閑事。”


    不是他狠心見死不救,而是他的身份和現在的處境不允許。


    這條路是桃樹村和附近四五個村子去鎮上的必經之路,便是他不救,也總有好心的人會救她,他不能拿妹妹冒險。


    這般想著,司千淩拉著司千晨就走。


    可司千晨卻像是被定住了般,直愣愣地看著地上那昏迷的女人,怎麽都不能動彈。


    “小晨!”


    司千淩語氣裏多了幾分嚴肅,可司千晨仍舊站在那裏呆呆地看著那女子。


    司千淩這會兒似是也發現了不對,便也多看了那女子一眼。


    女子麵色蒼白,露出來的大半張臉好看極了,比京城裏他們見到的那些世家小姐都要俊美。


    “哥哥,我好像在哪裏見過這個姐姐。”


    司千晨掙開司千淩的手,小跑著來到那女子身邊,湊近看了看後又朝著司千淩使勁兒點了點頭。


    司千淩忙過去將司千晨護在懷裏,又看了一眼地上的女子,心中仍在猶豫。


    他知道自己的妹妹最是懂事,若非真的與這女人有些淵源,定不會如此。


    可是,妹妹見過的人他怎麽可能會沒見過呢?


    但他這會兒半點兒也想不起自己在哪裏見過她。


    司千晨見哥哥還是不願救地上的姐姐,便拉著他俯下身來湊到他耳邊小聲道:“去年春日裏我在使臣的隊伍中見過這個姐姐,她是那些人離長得最好看的,所以我一直都記得。”


    司千淩一怔,這才想起去年使臣前往西秦商議五國交好之事,因為自己是男子,所以並不曾出現在宴席上。


    可司千晨頑皮,偷偷跑過去偷看也是有的。


    司千淩想了想問道:“那你可曾知道她當時是坐在哪裏的?”


    司千晨搖搖頭,又點點頭:“她當時坐在一個老婆婆對麵,眾人都喚她九王女。”


    “九王女?”


    司千淩一驚,萬萬沒想到自己竟然會在這裏碰上東景國的九王女。


    他和妹妹一路從西秦逃至東景國,對東景國多少也有了些了解。


    東景皇帝膝下共有十九女十一子,十九女中如今還活著的有十三人,而這十三人中,隻有四人得以封王。


    其中風頭正盛的便是中宮嫡出的九王女蘇柒若,人稱九戰王。


    可這位九戰王武功高強,心思縝密,又怎會被人迫害至此?


    莫非她也是遭了歹人暗算?


    司千淩因為親自經曆過背叛,所以最是清楚被信任的人背刺是一種什麽感受。


    任是蘇柒若有多厲害,可若是身邊人要對付她,她也難以應付。


    想到她的身份,或許,他今日救她一命,日後能得她幾分幫助,也算是給妹妹找了個靠山。


    “小晨,你抱著這兩斤米,切勿撒了。”


    司千淩費力地將蘇柒若背在背上,脖子上還掛著五斤白麵和司千晨的一套薄衫。


    好在買的東西都不多,他背著一個女子雖有些費力,卻也能走。


    其實那人並沒有那麽重,她好似有些纖瘦。


    西秦國的將軍個個威武健碩,沒想到東景國的九戰王竟是這般謫仙一樣的人物。


    她真的有那般高強的武功嗎?


    司千淩忽然有些懷疑。


    母親在世時,時常誇讚東景國那位少年戰神,還曾說過要與東景國和親,讓他嫁給這位天下第一的少年將軍王,既是給自己找了個靠山,也是給妹妹尋個靠山。


    可和親的文書還沒來得及發出去,他們就遇害了。


    如今被他們兄妹二人碰上受傷昏迷的九戰王,也算是老天給他們彼此的機會。


    她也莫要怪他利用她複仇,畢竟他救她性命在先也是真。


    兄弟二人連拖帶拽的將人帶回茅草屋時,天都已經暗了。


    也幸好他們住的偏僻,這若是讓別人瞧見了,還指不定要怎麽編排他們呢!


    將人放在唯一的一張木板床上,司千淩已經累得虛脫。


    司千晨懂事地端了碗早上離開時備著的涼開水過來遞給司千淩:“哥哥,喝水。”


    司千淩寵溺地摸了摸妹妹的小腦袋,然後端著碗湊到司千晨唇邊,讓她先喝了半碗,自己才將剩下的喝了個幹淨。


    將空碗放回去,又尋了個幹淨的碗出來倒了半碗水,端到床邊一點一點地喂給了昏迷著的人。


    家裏有些傷藥,還是他們掏出來的時候身上帶著的,但剩下的也不多了。


    “小晨,去燒水。”


    司千淩要給蘇柒若處理傷口,司千晨不便留下,便打發她去燒水。


    司千晨雖做不了太多活兒,燒火卻是會做的。


    小家夥噠噠噠噠跑去了灶房,司千淩趕緊翻出藏在床板下的幾瓶傷藥,利落地解開了床上人的衣裳。


    他因自幼習武,時常受傷,所以多少也懂些醫理。


    最開始他就為蘇柒若診過脈了,失血過多,好像還傷到了腦袋。


    費力地替她處理完傷口,司千淩身上最後的一絲力氣也已耗盡。


    虛弱地靠坐在床尾,看著那張俊美的臉和她身上蓋著的粗布薄被,怎麽看怎麽不搭。


    “原來不隻是西秦,東景國皇室也是要人命的。”


    生在皇家瞧著富貴,想活下來卻很難。


    司千淩還在沉思間,司千晨便頂著髒兮兮的小臉兒跑了進來。


    “哥哥,水燒好了。”


    灶間燒火有些熱,小家夥出了一身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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