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裏的刑房中。


    誰的臉上都是懵逼狀,大寫的懵逼狀。


    延尉看向青鳥,想從她臉上看點端倪,找找突破口,但一眼,延尉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因為青鳥臉上也是懵逼訝異的樣子,而且比刑房裏其他人更吃驚懵逼。


    延尉相公揮揮手,示意閑雜人等退下,隻留下了青鳥紅薯,還有現在正站在他身後的管營。


    “紅薯,王爺二字,可不是我們這些人能胡亂喊來的,你知道其中利害關係?我與你無冤無仇,下獄和殺你,也不是我的主張,你可別在這裏拿我耍玩。”


    延尉更加嚴肅起來了,麵對這種尷尬事,還扯到了北涼王,他沒法不嚴肅。


    紅薯心中正自好笑,她就聰明在這個地方。


    紅薯當然知道,這裏這幾個人哪裏能叫得來徐曉,別說叫,他們就連見都不一定見得到,紅薯這麽說,隻不過是先嚇嚇他們。


    見延尉果然中套,紅薯便道:“哼,你也知道你自己是什麽行貨了。”


    “見你態度不錯,不像是那些沒心沒眼之人,我給你留條活路也無妨。”


    “你們隻要知道一點,我肚中孩兒,不是你等能問的。”


    “既是叫不來王爺,那你們便去把魏爺爺喊來,我隻說與他聽。”


    魏爺爺便是魏書陽,紅薯雖在獄中,卻也能知徐曉近來多半時日都在聽潮亭內。


    任何事,除了北涼核心人物,要找到北涼王,都先得通過魏書陽。


    延尉不敢怠慢,命人把青鳥紅薯帶到了地牢外的神廟伺候著,又命八個獄卒看守,自己則上了馬,親自去請魏書陽了。


    魏書陽一聽有這事,且他與青鳥紅薯,因為世子隔三差五就要來聽潮亭找他的師傅李儀山,要不就是來聽潮亭釣魚,幾人本就常見,對青鳥紅薯,他也熟悉。


    聽得這話,馬上就跟著延尉相公趕到了地牢。


    入得神廟,紅薯坐不得蒲團,獄卒搬了個椅子讓她坐了,青鳥就在一邊。


    見了魏書陽入來,微微點頭,她對這個博學的書院院長還是幾分敬佩的。


    神廟中還擺放著著其他椅子,都是獄卒一並抬來的,魏書陽一見紅薯肚子又漲又圓,知道她馬上就要生產,心中先就吃了一驚。


    魏書陽也不客套或者發什麽官威,他本就不算是官,直接拉了個凳子過來,就坐在紅薯對頭。


    “說吧?”魏書陽直接問。


    紅薯裝傻:“魏爺爺要聽甚麽?”


    魏書陽有些急促道:“哎呀,什麽時候了你還開玩笑。”


    “你喊我過來,不就是要說你腹中孩子之事麽?”


    “到底是誰的孩子,為何,還非得找王爺去說?”


    在趕過來的途中,延尉已經把他知道的跟魏書陽講了一遍。


    紅薯嫣然一笑:“魏爺爺,你不似那般混沌之物,為何也能問出這等無知的話來?”


    說著,還看了一眼站在魏書陽身後的延尉管營等人,那幾人臉上一陣尷尬,心中直罵娘。


    魏書陽心中當然也猜得到幾分,紅薯敢這麽狂,腹中孩子,多半和徐家有關係。


    她可是徐風年的貼身丫鬟,誰敢亂動。


    但還是要問個清楚,魏書陽是過來人了,這種事就算是單獨,都不能亂說。


    何況延尉和管營還在身後,須知這種事,紅薯自己說出來,和魏書陽自己猜出來,是兩種概念。


    紅薯,是在給魏書陽下套呢,誰知魏書陽不吃這一套。


    “你就把我當做個混沌物好了,你要說便說,不說,這事我也沒多大興趣知道。”


    魏書陽直接將軍。


    紅薯微微一笑,這對她來說,無妨。


    便把其中端倪,說了一遍,直聽得神廟裏一幹人等,目瞪口呆。


    魏書陽聽罷,話也沒說,直接一甩凳子衝出了地牢旁的神廟,直奔聽潮亭。


    延尉也嚇得半死,趕緊吩咐人來,好生伺候著紅薯。


    紅薯要去小解,青鳥攙扶著去,其他人都是爺們也不必跟來。


    到了沒人處,青鳥才敢發問,她剛剛聽紅薯說時,眼珠子都差點瞪了出來。


    因為別人不知道事,她青鳥,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你怎麽說,孩子是世子的?”青鳥駭異問道。


    她一直都是和紅薯一起伺候徐風年,她曉得,徐風年壓根就沒動過她倆。


    而且剛剛紅薯對魏書陽說,世子是在喝醉的時候,跟紅薯發生的關係。


    而紅薯說的那一天,青鳥也記得,她也在場,別人不知道,她還不知道麽。


    紅薯和世子,並沒有發生關係,那晚世子確實是吵著鬧著要娘們了。


    但他要的不是青鳥,也不是紅薯,而是魚幼薇。


    魚幼薇和薑妮在一起,青鳥紅薯一見薑妮就是大眼瞪小眼,薑妮是不怕與他們發生衝突的。


    所以,無論世子再嚷,青鳥和紅薯也不可能去幫他喊魚幼薇來。


    反正世子醉了,那一晚,青鳥和紅薯隻不過幫世子擦了身,就退下了,誰都沒有和世子發生過關係。


    麵對青鳥的問題,紅薯正色回答:“隻有這麽說,我們才能活命。”


    “青鳥,那晚的事,我們兩個所說,一定要對得上才行。”


    “時間來不及,很緊,北涼王待會肯定就會見我們,而且很可能是分開見,我們這就對對口,別說串了”


    青鳥道:“天,我記不大清了。”


    紅薯道:“要的就是你記不清,時間上你隻管往模糊裏說。”


    “但是世子那晚的細節你要如實說說。”


    “就說世子一直吵著要那啥,而且難受。後來我幫世子擦身體,你忙著去給世子做醒酒湯去了。”


    “到得回來時,就見了我和世子在床上,你便退了下去。”


    “你隻需要說清這幾點,至於那日的日子,時辰等事,你都不要記清。”


    “你說清楚了,反倒有鬼了,知道麽?”


    青鳥也來不及多問,隻能點頭。


    沒多時,魏書陽去了約莫一個時辰後,果然見徐曉親兵抬著轎子過來傳喚。


    領頭的,居然還是那個一直守候在徐曉身邊的猛人,徐堰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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