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便是迦南的靈體化身了。為何卻是一個孩童的摸樣?莫呼洛迦說,“這是哪裏?”“這裏啊……這裏是這個世界將來的樣子。”孩童說著,笑容純真無邪,“如果我出去,這個世界,就會是這個樣子了。”“你是誰?你並非迦南。”“我當然是迦南,不,應該說,迦南是我。他一直都是我,隻不過他自己不願意麵對罷了。”孩童眨眨碧綠的眼睛,“如今,他終於放我自由了。”莫呼洛迦看著這個孩子,心中倏然升起一股從未有過的情感。那感覺是……恐懼。這不過是一個孩子而已,而這個孩子,不過是在純真地笑著而已。可是莫呼洛迦卻隻覺得恐怖。那是一種無法用言語描摹的,根本非理性的感覺。“莫呼洛迦。”綠眼男孩倏然叫出他的名字,“你真的希望我出去麽?”...就在莫呼洛迦開始與迦南靈識相交後不久,山穀中倏然有躁動不安的風四處流竄。杌一瞬間警覺起來,望向天空,嗅了嗅空氣中的氣味。那是……屬於羽毛的氣味,帶著一點陽光的灰塵的味道……是羽人來了。饕餮也感覺到了,嘖了嘖嘴,“難道是我們被跟蹤了麽?”杌舉起斧頭,深褐色的眼睛掃向洞口外的四野。隻聽到林木的聲音,什麽影子都看不到。正在此時,卻見二白一下子衝了出去。饕餮一愣,“這猴子瘋了吧?”杌搖搖頭,看著二白跑遠的方向。“它可能是想用它最擅長的學舌能力,把敵人引開。真是太不要命了……”第64章伏羲帶著斛九回到巫鹹族後,向所有人宣稱迦南已經被消滅,他們不用再害怕體內的蝴蝶蠱,隻要大家投降,羽民國的士兵絕對不會傷害巫鹹族中的男女老少。雖然迦南這一年來一直保得巫鹹族安寧,不過看現在的形式,連巫鹹都死了,老百姓隻想著活命,哪有那麽多忠肝義膽,立時紛紛繳械投降。杌和饕餮知道薩洛在說謊,因為他們的血契還在。但是迦南為何沒有回來?他們正打算揭穿薩洛的謊言,卻見到二白躲在山石後衝他們擠眉弄眼。之後他們跟隨二白悄悄離開巫鹹族時,其實已經引起了句芒的注意,句芒料到他們必定是去與迦南會和,於是派出寒翼將軍悄悄跟著,打算趁著入夜發起突擊,趁著蚩尤還未蘇醒前將其身體搶到。寒翼帶著一千名羽人士兵中的精銳在林木間穿行,樹木陰翳,兵力很難集中,他們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寂靜的夜晚,草叢中有未知的動物發出的聲響,時而發出令人心驚的怪異聲響。就在此時,不遠林木的黑暗中,倏然傳出一陣熟悉的,與右賢者相似的聲音,“寒翼,過來!”寒翼一愣,右賢者怎麽會突然跑到了此處?正狐疑著,那聲音又在不耐煩的催促了,“你在發什麽愣,還不過來!”高傲森冷的語氣,倒是沒有錯的。難道右賢者其實暗自跟著他們一起出發了?寒翼猶豫了一下,便往聲音發出的地方走去。可是走了幾步,腳下一絆,險些摔倒。他及時張開羽翼,穩住身體平衡,可是這往下一看卻是一驚。這是一個淺淺的坑,但嚇人的是,坑下麵有無數尖銳的荊棘。這樣的高度根本沒有時間張開羽翼,便會被紮成刺蝟了。寒翼眼神一凜,知道這事有問題。此時後麵的士兵卻紛紛回頭,表情奇怪。寒翼回身問,“怎麽了?“副官猶豫著說,“我剛才……好像聽到了我兒子在叫我。”“你兒子?”這時另外一些士兵也紛紛嘟噥著,什麽“我好像聽到我娘的聲音了”“你聽,那是我媳婦麽?”“怪了……我弟弟怎麽會在這裏?”寒翼倏然大喝一聲,“都把耳朵塞住!”士兵們被他一吼,倏然一醒,紛紛按照他說得把耳朵堵住。寒翼令他們所有人停留原地待命,悄無聲息地緩緩走到了一片空地正中,細長的眼睛向四周掃了一圈。當右賢者聲音再次出現的時候,他倏然淩空化出長弓,運起射日之術,一道光箭嗖然一聲淹沒入林木深處,隨之一聲淒厲的嚎叫響起,白色的動物在林木間一閃。“追!”寒翼一聲令下,所有士兵如潮水一般湧入樹林。此時杌等人察覺到羽人迅速接近的氣息,饕餮嗤笑一聲,“看來小猴子玩兒砸了啊。”杌卻興奮地舔了舔她性感的嘴唇,“正好,我已經好久沒殺過人了。”最先蹦出草叢的是二白,它似乎受了不輕的傷,還流著血,連蹦帶爬地竄入了山洞。饕餮朝天翻了個白眼,“死猴子你沒把人引走怎麽還把追兵給帶來了……”“它一隻,能做到這一步已經很不容易了。有點兒同情心行麽?”饕餮斜了杌一眼,“同情心這種詞語從你嘴裏說出來連一毛錢的可信度都沒有。”話音剛落,便見到羽人像是黑色的旋風從林中蜂擁而出,浪潮一般撲向這狹窄的山洞口。饕餮和杌紛紛現出原形,一狼一彘在門口大開殺戒,利爪獠牙過處一片血肉橫飛。這兩隻巨獸的嗜血和瘋狂令得羽人們有些退卻,隻見頭上生著羊角的巨狼揚起頭一聲幽眇而高亢的長嘯,林木中不多時便傳來回應。那是山中的無數狼群在響應凶神召喚。知道近身戰沒有勝算,寒翼號令一發,數百羽人張開五色羽翼騰空而起,翅膀浩浩蕩蕩遮蓋了星空。所有羽人在空中同時運起射日之術,那樣如狂風暴雨一般的攻擊如果降下來,必定會摧毀山洞,到時山洞中的人就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