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據說他要花幾年甚至幾十年時間才能解決靈力問題。想想就讓人心慌。  英八笑道:“別急著變大啊,小毛球多有意思,我們得趕緊回趟家,讓你左伯他們看看你。”  “……”想到家裏會多麽的雞飛狗跳,從小被逗大的風望北更心慌了。  薑讓看看坐立不安的小毛球,道:“你們這還有事嗎?沒事跟我走。”  “也沒什麽事?”小毛球看向他爹和他叔。  風玄道:“沒事,你去玩吧。”  英八想跟著一起去,但看看黑漆漆的薑讓,打消了這個念頭。  薑讓把風望北帶走後,英八道:“大哥,鬼王到底想做什麽?”  “放高利貸?”風玄感覺風望北和薑讓每多見一次麵,就要多欠下一些債。  “他又不是真窮。”英八環顧四周,“你看他這房子,都是靈石,哎,我真想把他的牆給扒了。”  風玄瞥了他一眼:“別這麽小家子氣。”  英八嘖了下嘴:“難道鬼王是看我們小崽可愛,想認他當幹兒子?”  風玄道:“我倒是不介意,反正認他當爹是我們占便宜。”  對方是幽冥之主,說出去名頭響鐺鐺的,絕對是個大靠山,而且認了爹,欠的債也不用還了,簡直太劃算了。  英八點頭:“他要是願意認我當兒子,我也願意。”  風玄和英八對視,兩人一起嘿嘿嘿地笑。  笑過之後,風玄道:“就算他願意,你都這把年紀了,你好意思嘛?”  “我年紀也不大啊。”英八摸了摸自己的臉,“這張臉是老成了一點,但這不是因為在人界,得跟著人類一起變老嗎,回靈界了,就不用搞這種偽裝了。”  他邊說便邊變年輕了,從三十幾歲一直逆生長,變成二十來歲的樣子,其實沒變多少,就是臉部線條變得圓潤了一些。  “大哥,你本來的臉長什麽樣?我都快不記得了。”  風玄翻了個白眼:“要你記得幹嘛?”然後又道,“說起來,薑讓是真的年輕,才百來歲。望北隻是出生得晚,如果算上在殼裏呆的時間,還不一定誰的年紀大。”  “嗯,但望北長得嫩啊。大哥,望北現在的人形應該也縮水了吧?你說他現在會不會是個小娃娃?”  “應該不是,或許會是十幾歲的樣子。”  風望北和一般人不一樣,剛出生那會兒他就不是嬰兒,而直接是個兩三歲左右的小娃娃,會走能跑,很快就學會了說話。現在的風小毛球,再怎樣也不是剛出生的狀態。  風玄不知道的是,風望北的人形是縮水了,但不是他和英八想的這種縮水方式,而是扭曲變形式的。世事無常啊。  ……  風小毛球被薑讓帶著離開了房間,外麵是寬闊的走廊,和人界的建築一樣,也雕梁畫棟,不過,這裏的雕刻花紋更簡潔古樸,用色更大膽鮮亮。  風望北東張西望:“所以我們真的是在宮殿裏麵?”  “嗯。”  “那個黑色是什麽顏料?有點發亮,挺好看的。”彩畫上的雲都是黑色的應該畫的幽冥的景致。  “黑色玉石碾碎後製成的顏料。” 薑讓從袖子中拿出一枚黑色玉環遞給風望北看。  “在人界的古代,人們用的一些顏料也是用寶石研磨成的。”風小毛球用翅膀蹭了蹭玉環,又好奇地用嘴啄了啄,想聽下響聲,結果光滑黑亮的黑玉“咯”的一聲被琢出了一個小坑……  小毛球瞪大了眼睛:“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我賠你,讓我爹賠你!”  “好。”薑讓用指尖摸了下風小毛球的黑色鳥喙,“說不定你是鳳凰。”  “真的?”風小毛球把鳥喙從薑讓的手指上移開,以免自己一不小心在他的手上戳出個洞。  “傳說鳳凰吃玉石。”  “……真的?”  “傳說我每天要吃幾百隻鬼。”  “那幽冥的鬼不得被你吃光?”這傳言可太不靠譜了。  “據說是:早上吃下去,晚上再吐出來。”  “……”風小毛球道,“人界也有類似的傳說,據說皇帝是用金鋤頭鋤地的。”  薑讓嘴角上揚,他摸了摸小毛球細膩的白絨毛,道:“既然你不吃玉,那你想吃蟲子嗎?”  小毛球瘋狂搖頭:“不吃不吃。”  “那你想不想染個色?”  “啊?”  “你不是說黑色好看?我看隻要一塊黑玉就夠把你染黑了。”  “不染……”  “外麵有傳言,說在幽冥裏麵,萬物都是黑色的,人、獸、鳥、蟲都是黑的,你太白了,跟我出去,別人一看就知道你不是幽冥生靈。”  “……我不要染黑!你也說是傳言。而且你自己也不黑啊。”  薑讓道:“我的原形是黑色的。”至於人形,大概是死的時候血流盡了,所以非常蒼白。  “你的原形是什麽?”  “你爸沒告訴你?”  “是我沒問他。是什麽啊?”  “你猜?”  “……”萬萬沒想到幽冥之主還有這麽“幼稚”的一麵。  出了宮殿後,風望北看到外麵照樣幽暗如夜,這裏的天果然是不會變白的。  “我們去哪裏?”  “去酒店。”  “哦。”  “我把你放哪裏好呢?”薑讓說完,沒等風小毛球反應過來,便把它塞進了自己的兜帽裏。  “……”風小毛球站在薑讓肩膀上,很擔心自己隨時會摔下去,但意外的,它站得很平穩,大概是薑讓施了什麽法術?  穩是穩,就是有點黑,雖然幽冥本身就黑,但薑讓的衣服裏更黑,而且還有什麽擋住了自己的視線,風小毛球晃了晃腦袋,是絲狀的東西,哦,是薑讓的頭發,小毛球伸出小翅膀撥了撥,很遺憾自己現在沒手,不能用手摸一摸。  “為什麽要把我藏起來?”  “方便。”  哪裏方便?“好吧,謝謝你沒把我塞進你的袖子裏。”  薑讓那袖子裏不知道藏了多少東西,風望北覺得如果自己如果被塞進了袖子裏,等薑讓甩袖子時,自己會像遭遇地震一樣被那些東西砸死。  薑讓道:“對,忘了可以把你裝進袖子裏了。”雖然這麽說,他並沒有給風望北換地方。  “……”風望北很想知道薑讓有沒有偷笑。  天留客酒店中,馬識途和薛梅城正坐在酒店的壁爐前喝酒聊天,火光中兩人看起來相談甚歡。  薑讓靜靜地懸在窗外。  風望北低聲道:“你為什麽要偷看他們?”  “你不用壓低聲音,他們聽不到。”  “你這鬥篷是個寶貝?”  “是靈器。”  “哦。”靈器就是寶貝吧?  薑讓放出一縷氣息,馬識途感應到了,立刻起身並看向窗外:“王。”  薛梅城也看向窗外,不過他什麽都沒看到,正疑惑間,薑讓出現在室內。  薛梅城站起來並道:“你們有事要說吧?那我就先回房間了。”  “我是來找你的。”薑讓道,“都坐吧。”  三人相繼坐下,馬識途給薑讓倒了杯紅酒,推薦道:“這是人界的酒,別有一番風味。”  風望北在薑讓耳邊道:“這酒不錯,特別貴。”  薑讓喝了一口,有種酸澀味,和靈界的酒很不一樣。  風望北道:“好喝嗎?”  “一般。”薑讓道,“我曾喝過一次。記得是朔風從都廣野帶回來的。”  不是旅遊帶的手信,是打仗帶回來的戰利品。  馬識途點頭:“都廣野和人界聯係得比較緊密,那裏有很多人界的東西。”  都廣野人愛享受,對人界的事物接受程度比較高,很多人界的東西都是先經過都廣野再傳播到靈界各地的,數千年來都是如此。  幽冥麽,大家都死過一次,大多數人物欲都不重,可以說幽冥是靈界最“純樸”的地方。  薑讓放下酒杯,道:“薛先生,我來是想知道自夜宴以來你和風望北都經曆過什麽,麻煩你說一遍,越詳細越好。”  “咦?”風望北道,“你直接問我就行了啊。”  薑讓道:“我想你能說得比風望北清楚,他剛接觸靈界,還搞不清楚狀況。”  風望北:好的吧。  薛梅城以為薑讓一直是在對他說話,他應道:“行,那我就把我知道的情況給你們說說。”  夜宴是一個利益聯盟舉辦的拍賣會,功能是把靈界的東西販賣到人界。  不過拍賣會現場拍賣的並不是最好的東西,好東西聯盟內部已經先分掉了,或者被預訂過貨的人提走了。  薛梅城才剛開了個頭,薑讓便有問題了:“這個聯盟都有哪些人?”  風望北嘀咕:“居然搞了個走私聯盟。”  薛梅城沉吟著道:“敢問冥主為什麽想知道這個,是對人界有興趣?”  “就像你們對靈界這樣?不,靈界的東西對你們有用,但對我來說,人界的東西雖然有趣,卻沒有用處。”薑讓道,“我想知道是因為我已經插手這事了,我打算管到底,所以當然要弄清楚事情原委。”  風望北道:“人界的東西既有趣又有用,以後我教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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