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留了餘地的話,聽在蘇展耳朵裏,性別誤會之下理解偏差,想到的就是坎貝爾家族對血統基因的苛刻要求了……  要說一點感覺都沒有不可能,蘇展不可抑製地沉了下心,不過很快控製住了自己的情緒。  當初考慮兩人合不合適時,蘇展就想到過坎貝爾家族對血統的高要求和自己不太匹配,蘇展對待這份關係的想法也簡單直白——隻要夏佐不介意血統,隻要夏佐是喜歡他的,他就可以把夏佐和坎貝爾區分開。  他喜歡夏佐,想和夏佐在一起,夏佐要麵對家族的不認可,他就和夏佐一起麵對——  蘇展歪了歪頭貼了一下夏佐緊挨著他的臉頰,笑道,“怎麽著,你還擔心我會怕你爺爺啊?本戰神還是不是你家偶像了?放心吧有什麽事情我和你一起擔著。”  夏佐在心底裏歎了一口氣,被一句一起擔著熨帖地滿心柔軟,卻壓根不考慮現在就讓戀人暴露在他爺爺的眼皮子底下。  當年他的小叔叔和漢諾威家的小發明家,不就是一起擔著的嗎,最後又怎麽樣呢?老爺子要真是那麽容易應付的人,當年他的小叔叔也就不會死了。  很多坎貝爾家族內部的事情,外人是不知道的,夏佐抱著蘇展,摩挲著戀人滑膩的臉頰,想起十三歲時最後一次看見小叔叔的情況,心裏忌諱更重,也不想說太多讓他的前輩對兩人的未來感到不安懷疑。  他隻是膩著自家前輩,搖著頭,很輕很輕的聲音裏是柔軟的祈求,“前輩,再給我一點時間好嗎,我不想看你去應付我爺爺,你讓我自己解決那些情況吧,我能做到,最多就5年的時間,我一定把一切都鋪平好不好?”  貼著耳朵的祈求聲溫柔地落入心底,蘇展原本還想解釋自己並不介意去麵對老坎貝爾元帥,話到了嘴邊又被那聲祈求噎住,收回了口中……蘇展意識到了自己的考慮不周。  他是可以去應付老坎貝爾元帥沒錯,但是夏佐作為坎貝爾家的嫡孫,夾在中間必然要為難……  小年輕既然想要獨自解決,也許他先不插手會更好,爺孫兩自然有自己的溝通方法。  “嗯,那你就先按自己的方式和你爺爺溝通吧。”  蘇展沒做太多糾結,答應了夏佐的請求。  在他看來事情並不複雜,真到了最後也調和不了,他再和夏佐一起去麵對也沒問題,他不覺得外人有辦法拆散他和夏佐,最壞也就是撕破臉來硬的,用徹底標記的方式逼著老元帥不得不同意。  彼此喜歡就鎖死,ao關係有時候就是這麽不講道理。  蘇展沒覺得那是什麽越不過的阻礙,側過身正對上夏佐,卻看見小年輕對著他一臉的抱歉。  蘇展心底好笑小嫩草是不是對他太小心翼翼了,調和著氣氛,和夏佐開起玩笑,“地下情人也挺刺激的,偷情5年我覺得還行。”  說罷又左右開弓揪起夏佐的臉頰給他扯出一個微笑,“多大事啊,給哥笑一個。”  夏佐已經很習慣蘇展這種故作調侃的體貼了,捉住蘇展的手攏到唇邊深呼吸,又輕輕咬了幾下,配合著給他家前輩的要求,笑了個顛倒眾生的,在蘇展做起花癡表情時攬過人,使勁揉了揉……  心裏堵著的全是溫柔喜歡……  可以擁有這樣的人一輩子,做夢一樣。  蘇展最後掙紮著踢開夏佐,跑出了小元帥的辦公室。  心裏吐槽著果然很多地方禁止辦公室戀情是有原因的,熱戀的兩人膩在一起時真的啥正事也幹不了,沒營養的親親抱抱甜言蜜語好像怎麽都膩歪不夠似的。  蘇展在關門前,對著還在沙發上趴著的夏佐凶巴巴地瞪了一眼,丟了一句“好好工作”後,就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一個下午的時間也沒剩多少。  每日的繁雜日常卻還有很多待解決。  這一天聯合主帥們戀愛費時太多,結束工作離開指揮中心的時候,已經是徹底天黑。  兩人原本打算直接回a座,路過審訊樓的時候,卻被審訊部門前的一陣騷亂給引了過去。  審訊樓前。  幾個醫療人員正抬著一個人往醫療車上送。  那人一身審訊人員的製服,齜牙咧嘴,右手捂著右眼,手下還在洶湧流著血,看起來是被什麽利器傷到了眼睛。  夏佐見狀,喊了一個剛剛跟著醫療人員跑出來的後勤兵。  直接詢問道,“發生什麽事了?”  後勤兵一回頭,這才注意到兩個聯合主帥來到了審訊部,敬了個禮之後,忙就交代起了事情的經過。  “報告元帥!是昨天被困散射訓練場的那個小孩子……”  ……  海藍星雖然是個軍區主星,卻並不是說這裏就沒有一般公民。  每個軍區的主星,最後都會被建成一個特別繁華的星係中心,隻不過一般情況下,軍區範圍內是不會讓非部隊人員輕易進出的。  昨天那個少年,會出現在實訓基地就很不正常。  所以之前夏佐才交代讓人把那個少年先帶去醫療中心檢查,再帶來審訊部門審問一下具體情況。  原本夏佐以為是什麽基地人員私帶了家屬進來,聽完後勤兵的報道後,才知道事情和他預計的有些出入——  “軍部內發了三次通報,一直沒有人前來認領那個孩子,我們試著和他溝通,他也閉口不言,審訊官惱了罵了一句‘哪來的野孩子’,他就忽然跳起來拿著筆朝審訊官的眼睛戳了過去……”  未知少年,相當凶悍。  蘇展和夏佐隨即就去了審訊室。  審訊室裏。  施暴結束的小孩子已經被關進了隔離屏障內。  蘇展走進去的時候,他正在狠狠拍著透明屏障,麵露幼稚凶狠,上躥下跳的像是個野猴子,直到看見了蘇展,才慢慢安靜了下來。  一個審訊官站在隔離屏障前,手裏還捏著一隻帶血的筆。  他正在和一個醫療人員說著什麽,聽見推門聲之後轉過頭來,看見蘇展和夏佐,馬上一臉解脫地迎到了門邊。  招呼了兩位元帥先生之後,苦著臉解釋起了具體情況——  “我們從他身上找不到任何身份證明,他自己也什麽都不說,剛剛發了瘋襲擊人之後,就開始嚷著要見海藍戰神……”  審訊官說到這裏,為難地看向蘇展,“這孩子太暴力了,我就想著先讓醫療人員給他打一隻鎮定,再去找您報告情況。”  蘇展點了點頭表示了解,轉頭看向老實下來的少年,往前幾步走到了隔離屏障前。  一邊的醫療人員還在準備合適劑量的鎮靜劑。  透明屏障內的孩子不安地瞅了眼醫療人員手上的針劑,轉眼看向蘇展的時候,又憋了憋嘴,一臉要哭的樣子。  蘇展接收到了少年的明示,對著小孩子笑了笑,就跟一邊的醫療人員擺了擺手,示意不用準備鎮定了。  說罷也沒在意少年的凶惡前科,伸手就去按牆上的按鈕,要解除屏障。  審訊官跟在夏佐和蘇展身後,見狀馬上提醒道,“蘇元帥,這個孩子勁頭可大了,您……”  “我會注意。”  蘇展回了這麽一句,還是打開了屏障。  跟在他身邊的夏佐什麽都沒說,隻是更加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邊,這樣的小事前輩想怎麽處理都成,他可不覺得一個孩子能當著他的麵傷到蘇展。   蘇展幾步走到了少年身邊。  那少年對上了蘇展態度溫順了很多,就像昨天被蘇展抱出散射訓練場時一樣,一頭砸到了蘇展懷裏就不願意撒手了。  蘇展摸了摸少年的頭,動作輕柔,嘴上卻接過了審訊任務,“小孩你怎麽回事?為什麽要傷人?”  原本要哭不哭的少年,被戰神大大一個摸頭殺,立馬開始了嚎啕大哭了起來,破音叫,“他罵我是野孩子!他罵我是野孩子!”    ☆、盛放花朵    夏佐無語地站在邊上看著他家前輩哄孩子。  抵擋不了幼稚大a的天性,略微有點吃味,感歎著這麽多年了,前輩還是聯盟少年們爭相崇拜的戰神大大,一個見誰都凶的小家夥,偏偏就把他當成是救世主似的。  趴在前輩懷裏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可憐兮兮……  看著就想給他扒拉下來扔到一邊去。  夏佐盯著少年摟著蘇展不放的小爪子,忍下了走上前去把人扒開的幼稚衝動,安安靜靜地陪在自家前輩身邊,聽他和小孩子的溝通交流……  聽著聽著,也算是大概了解了少年的事情——  軍區基地這邊有一個叫做亞瑟的壞蛋軍官,半年前的一個下午,找到了他家,纏著他媽媽說了好久的話,最後惹哭了他媽媽,被攆了出去。  那天開始,那個叫做亞瑟的壞蛋,每周日下午都會去一趟他家,行為古怪地在他家院門前站個一下午,離開……  隔周再來。  慢慢的,他媽媽就好像被那壞蛋嚇到了似的,躲在沒有人的地方時,老是會哭……  再後來,他家的正常生活,全因為那個壞蛋變得越來越糟糕。  他的爸爸開始整日整日的發脾氣。  對他的態度也變得越來越凶,會開口罵他,罵他是野孩子,並在前不久的一天晚上,動手打了他。  那天晚上他爸媽吵得特別凶。  最後他和媽媽兩個人就被他爸攆出了家門,隨後,他媽媽就帶著他來到了軍區基地這邊,並告訴他,她會解決掉所有問題,再帶他回到正常的家庭生活……  “那個叫亞瑟的壞蛋,在看見我們之後,就把我和媽媽帶進了軍區基地,他把我送到他的住處,又帶著媽媽離開。  我、我原本以為媽媽和那個人談完話之後就會馬上回來找我,他們兩卻從前天離開之後,就都消失不見了!媽媽一直都沒回來找我!”  少年說著說著又哇哇大哭了起來。  鼻涕眼淚糊一臉,再一頭砸進蘇展的懷裏。  “戰神,我、我媽媽會不會出事,那個壞人最開始去我家的時候,就和我媽媽吵了起來——嗚我怕他會傷害媽媽……  戰神你幫我找媽媽好不好?好不好嗚嗚……”  夏佐在一邊皺著眉頭看著他家前輩胸前慘不忍睹的鼻涕眼淚,滿心不樂意,還不好去責怪哭的慘兮兮的少年。  蘇展也頭大地任著小可憐糟蹋他的衣服了,一邊還要安慰人,“你媽媽會沒事的。”  在少年的訴說裏,那個亞瑟就是破壞他家日常生活的大壞蛋。  隻不過那些事情結合在一起聽來。  審訊部裏的幾個大人卻都聽得出來,孩子他媽,應該是和那個叫做亞瑟的人,關係匪淺……  雖然感情這事外人不好插手。  但既然涉及到了軍區人員拐帶孩子他媽,也不能不管。  夏佐緊接著,就讓軍區檔案部調查起孩子口中的亞瑟究竟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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