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展深呼吸,還能真跟幼稚起來的alpha爭論一下他的信息素難聞不難聞的話題嗎?  他拿夏佐那種孩子氣的調調沒轍,也不能真因為他家這個alpha一時想不開的幼稚心思,就放任腺體去休眠了,無語了半天,自我解嘲道,“難聞你也得給我受著了,不然你還想怎樣……難道前輩的味道不對,你就要和前輩分手啊?”  蘇展的這句解嘲,聽在夏佐耳朵裏卻全變了意思……  信息素的主人是誰沒搞清楚,解嘲的玩笑話,就被理解成了過分的威脅——不喜歡就忍著,再bb就分手警告。  夏佐簡直不能相信,一貫好脾氣的前輩竟然會這麽跟他說話!  就因為他針對的是那個大小姐嗎?那麽在蘇展的心底,他是不是根本沒法和艾薇拉相提並論?甚至他都撞見了兩人的情/事了,也要乖乖閉嘴,不能指責?  心底的憤怒翻騰洶湧,夏佐的眼角被激怒到充血泛紅,“是我太喜歡你了,才讓你這麽肆無忌憚地不顧及我的感受嗎?”  “我怎麽就不顧及你的感受了?”  蘇展看夏佐忽然又被激怒的模樣,覺得腦殼痛。  下午強製發情了三個小時、配合治療,濃濃的疲憊感和著心底沉甸甸的壓力,他沒精力再去試圖理解憤怒的alpha是什麽腦回路,“別老是揪著腺體治療的事情不放了好嗎,這些都會過去的。”  “過去?”  夏佐低著頭給蘇展淋著身體,浴室燈光下,親眼看見了戀人背後的些微刮痕,下午的事情在腦子裏過了一邊又一遍,他抑製不住自己去想象那扇房門的後麵,都發生過什麽旖旎場景……  過得去嗎?  夏佐跪在浴缸前,傾身靠近蘇展,嘴巴貼在蘇展的耳邊,私語般的親昵模樣,字句卻是擠著齒根發出的,“在我這裏過不去!我不準你再和艾薇拉糾纏在一起!”  “我是在治病,你成熟一點好不好,吃醋也有個限度,別這麽過分——”  “你兩都睡上了還是我過分嗎!”  “你在胡思亂想什麽!”  蘇展被這句指責弄得頭疼不已,他揉著自己抽抽的太陽穴,疲憊地閉上眼睛,也不想再顧忌什麽不提治療讓夏佐吃醋,“下午的事嗎?是因為我的腺體活性老是提不上去,沒辦法,她從上周末開始,就改了治療方案,是在給我加強治療腺體,時間也更長一點,要先打針,刺激——”  “我不想聽你說這些!”  夏佐反感極了,再次打斷蘇展的話,“一屋子的惡心味道了,治療到發騷嗎?”  這話裏的惡意讓蘇展覺得難堪,他不知道夏佐這句話針對的不是他,疲憊間,隻覺得情緒被夏佐的無理取鬧弄得糟糕透了,“你別亂發脾氣好嗎。”  “亂發脾氣?難道真的要等哪天你和別人標記上了我還要跪舔才是乖嘛?”  “我麻煩你控製下自己的情緒,我不喜歡你這樣一吃醋就胡扯亂懷疑,我能和誰標記?”  這樣咄咄逼人的夏佐,蘇展一點都不習慣。  他忍不住往後晃了一下,才恢複沒多少的精力幾乎被耗盡,疲憊感和不被體諒的壓抑擠在一起,腺體反反複複治不好,沉甸甸的遺憾堵在心底一直都被好好的收著,等到身心皆是疲憊的時候,也被逼出了幾分自我厭倦感,“……我就算是想標記,現在這樣又能和誰標記了!”  賭氣的話帶著的是反複治不好腺體的倦怠。  結果,被嫉妒懷疑蠶食了太久的alpha,根本沒聽出來。  他憤怒自嘲,哼哼笑了起來,揪著蘇展的胳膊,把疲憊的人從水裏拖了出來,抵著浴缸沿,卡在懷抱之間,鼻尖對鼻尖的親昵模樣,出口的話卻是——  “你還真想了啊。”  說不通。  這一句話的欲加之罪,讓蘇展無語極了,alpha掐在他身上的力度讓他覺得有些疼,他全身難受,精力也被抽空了一般,長籲了一口氣,“嗯,我想了,你要標記我嗎?”  夏佐就僵住不動了,他咬著牙,眯著眼睛看著蘇展,不肯啃聲。  明明說過的,怕他出事所以不敢標記、不會標記——  現在是怎麽樣?他的前輩,這是在拿他反複說過不敢的事情威脅他嗎?   不服你就標記我。不然就不要再提艾薇拉的事情!  明明就說過好多遍不敢的、不敢的……  被誤解的這個挑釁,逼得alpha一陣發蒙。  蘇展對視著夏佐發狠的模樣,疲憊地閉了閉眼睛……  蘇哥哥,你、你還是先治療吧,先治療……  大小姐慌亂的模樣浮現在了蘇展的腦海裏。  他扯了扯唇角,卻和咄咄逼人的戀人較上了勁,對著一臉陰沉的alpha,針鋒相對般,又說了一句,“你這麽懷疑的話,要標記我嗎?就現在,我奉陪到底,誰慫誰孫子。”  “我拿你沒辦法了是嗎?”  夏佐恨恨地看著蘇展,眼睛紅紅的,像是被浴室的熱氣蒸騰到了,又像是單純紅了眼的孩子,“我拿你沒辦法是嗎?你仗著我喜歡你,你仗著我拿你沒辦法……”  他喃喃著耳邊的私語,滿心委屈滿心不甘,全和憤怒嫉妒雜糅到了一起,一點點把理智和克製全部消耗殆盡……  他把下巴卡在蘇展的肩窩處,一邊脆弱的不堪一擊,一邊又泄恨般地,扭住蘇展的胳膊,使力擰到了背後,讓蘇展必須更貼近他。  蘇展被夏佐擰著胳膊,被迫仰起脖子貼在夏佐身前,他也不掙紮,說好奉陪到底的。  他的乖乖牌戀人跟他鬧個不停,動作野蠻又粗魯,然而耳邊的低喃,還是溫柔的像是在說情話……  蘇展原本隻是被激怒了,和鬧脾氣的alpha較上了勁。  這會兒聽著夏佐好似委屈狠了的指責,又覺得就這樣吧……反正也不知道治不治得好,賭一把好了,標記上了不就沒這麽多糟心事了嗎?  “我說真的,標記我吧。”  夏佐把腦袋廝磨在蘇展的耳邊,沒看見自家前輩臉上的無奈和認真。  他又笑了起來,毒蛇在心底睜開了細長的眼睛,一口咬上了克製的那道心防,劇毒攻心,alpha眼中的脆弱溫柔隱匿了起來,取而代之的是惡作劇般的劣性,和升騰起來的控製欲。  不敢標記你就要乖乖接受你和治療者勾搭在一起?  你還真是仗著我不敢拿你怎麽樣,就使勁作踐我啊……  你自找的。  “好啊,前輩,看我今天怎麽標記你。”  夏佐低聲說著,又輕輕柔柔地吻了吻蘇展的耳尖,把蘇展從水中全部撈了出來,抱著濕漉漉的戀人直接扔到了床上,從醫療箱裏拿出了比較厚實的醫用繃帶,走回蘇展身邊。  解開繃帶,從蘇展的頸項繞到腋下,三指寬的繃帶一道道裹纏,把蘇展的腺體處全部蓋在了厚實的繃帶之下……  “你這是幹什麽?”  蘇展覺得有些不對,看不懂夏佐的操作。  如果要標記的話,為什麽要把他的腺體處嚴嚴實實地裹起來?  他伸手扯了一下身上的繃帶,很快被夏佐捉住手腕……  “標記前輩啊。”  夏佐又吻了一下蘇展覆蓋著繃帶的腺體處,推著蘇展仰倒在了淺色的床榻上,“等我真要標記你的時候,再給你拆封,你說好不好?”  蘇展陷在軟軟的被子裏,身上的水漬濡濕了淺色床榻,隱約感到了一些不安,強勢起來的alpha卻沒給他時間去想明白,俯身壓下,堵著他的唇就吻了過去……作者有話要說:  隱藏部分還是微博置頂評論區 對號入座微博id  虛擬放逐情節上也不大影響 虐梗  ☆、冷靜    深夜,a座。  主臥隻開著一盞床頭燈。  夏佐披著件浴袍,坐在床前的長毛地毯上,漆墨的眼睛黑洞一般,愣愣地看著床上的人,臉上的瘋狂退去之後,露出了蒼白無力的脆弱感,像是闖了禍的熊孩子,又擰著一股子不肯認錯的委屈倔強。  床上的人兜頭蓋臉的把自己捂在被子裏,淺色被褥上沾著血跡,隻在前方露出一團柔軟的黑色頭發,身體一動不動。  一切都安靜了下來,無聲,像是悶在深海下的一場窒息。  夏佐又呆坐了好久,睜著的眼睛幹澀地泛著疼,他伸出手,試探著去碰觸被褥之間露出來的那截白皙手臂……然後就見被子下的人動了一動,把胳膊也全部收進了被褥裏,拒絕著他的任何觸碰。  “我困了,能讓我一個人休息一會嗎。”  被子裏傳出悶悶的聲音,低啞又冷淡,言行一致地拒絕著夏佐。  夏佐收回手,忍著把蘇展連人帶被子全捉到懷裏的幼稚想望,他閉了閉眼睛,關上燈,起身離開了床前,又回到起居室,躺回沙發上,黑暗中脫力了一般,也一動都不想動。  他抬起手觸碰了一下自己的嘴巴,明明已經給彼此都做完了清理,卻還是錯覺著口腔內帶著濃濃的鐵鏽味,牙齒磕破皮膚深紮進血肉的感覺,仿佛還留在唇齒之間,當時是肆意妄為,此時是後悔莫及。  他不覺得自己的憤怒有錯,他隻是覺得自己真的瘋的太過了些。  是前輩和別人勾纏不休,還拿捏著他的軟肋,故意挑釁他的底線,他真的氣不過了,才想給放肆的戀人一點教訓……  隻是他沒控製住自己,折騰地太惡劣了,等他回過神對上蘇展冷漠的眼神時,就已經收不住了——  其實他不是到最後才清醒過來的,不理智地鬧到中途的時候,他就感覺到自己失控了,蘇展咬著唇,冷冷看著他,就像是在看一個不認識的瘋子……  那眼神刀子一樣地淩遲著人,他一邊憤怒著,一邊又有些慌了起來,試圖彌補什麽,放柔了動作,然而來不及,前輩已經生氣了。  他犯錯在先的前輩……理直氣壯,地跟他生氣了。  有些東西阻隔在了他和蘇展之間,在一場混亂之後,想要糾纏著讓戀人再認可他的溫柔,卻也像是一場無聊的較勁。  無論他怎麽固執地抱著蘇展不放,想要讓出軌的戀人稍微回應他一點點,就算是跟他服個軟了——然而蘇展跟他擰著,始終是抿著唇一聲不吭。  夏佐在那種沉默裏認了慫。  兩個人總要有人退一步,前輩的身體受了傷,他意識到自己不能再繼續下去……  他抱著蘇展去清理,然後止血消毒、抹藥、包紮,喂他喝水、吃消炎退燒的藥,蘇展沉默著配合,隻是一直冷冷的沒什麽表情。  夏佐第一次感覺到自家前輩真正的怒氣。  他不知道怎麽辦,他後悔自己傷了人,也惱恨著蘇展對他的漠視,明明有錯在先,還理直氣壯的不知悔改……  黑暗的起居室亮起一抹火光。  夏佐擰開打火機,火焰在他的眼中跳躍著,他從桌子上摸索到煙盒,銜出一根,點燃,眯起眼睛深吸一口,放手,火焰熄滅,他閉上眼睛仰躺回沙發上,黑暗中隻有一個光點明滅著,忽閃地像是火堆裏垂死掙紮的餘紅……  他嗆了一口煙,覺得嘴巴裏麵的血腥味淡了一點,這讓他覺得心裏的自責好受了些,然後又忍不住恨恨自嘲——  明明是前輩先犯了錯,為什麽最後反倒是他難過著認慫閉麥?幾乎被蘇展的一個眼神就逼到退無可退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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