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解開靈力的束縛,讓他能夠自由活動。


    伏黑甚爾活動活動手腳,接過我手中沒有氣息的空殼,送到醜寶嘴裏。


    他轉身要走,我卻叫住了他。


    “等等,拿著這個。”


    我遞給他一枚平安扣,上麵刻上了他的名字。


    “嗯?”伏黑甚爾接過,看著手中的小玩意很是疑惑。


    “信物,等你遇到危險的時候可以拿出來保命。”


    怕你被悟打死,但這話我不能說,隻能委婉一點了。


    目送他離開這裏,我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解決了這個,接下來就是……悟。”


    眉心的印記越發灼熱,留給我的時間不多了。


    我回頭,看向一直沉默的傑。


    “傑,你還好嗎?”


    我看著他身上深淺不一的傷口很是愧疚。


    剛剛怎麽就沒發現呢?


    “啊,沒什麽,一點小傷,但是月,你……真的沒關係嗎?那個術法。”


    “嗯……沒什麽,隻是會虛弱一段時間吧……我記不太清了。”我摸著下巴做思考狀。


    “唉………”


    我拿出一瓶藥,遞給傑,讓他服下,並拽過他的手,直接用靈力修複了他身上的傷口。


    “我能直接瞬移過去,所以先去看看悟的情況,這裏就拜托你了,傑。”


    “………好。”夏油傑沉默了一會才應聲,玉瓶被他緊攥在手心,指節用力到泛白。


    直到少女結印,瞬移離開,他才忍耐不住心中的負麵情緒,以手掩麵。


    “還是………不夠。”他隻覺得腦子一團亂,像是有什麽東西被打碎重組一般。


    “不夠,這樣的實力遠遠不夠,遇到突發的情況甚至是月來解決,我甚至幫不上什麽忙。”


    “真是………沒用啊。”他有些泄氣的說道。


    這樣的努力真的有意義嗎?保護所有人………真的是正確的嗎?


    “或許月說的更有道理吧……”他這麽想著。


    *


    在感應到印記的所在地,我就掐訣瞬移到了悟的附近。


    “!!”


    縱使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真正見到的時候那慘烈的場景還是令我心髒猛的揪緊。


    滿身血汙的他,和數不清的蠅頭。


    “悟……”來不及等傳送的暈眩感過去,我跌跌撞撞的跑到他身邊跪下。


    以往生動的眸子如今隻剩下灰暗,滿身的血汙和身上多處致命的傷口都在告訴我他到底經曆了怎樣的痛苦。


    少女恨恨的看向周圍飛著的蠅頭。


    “一群垃圾……怎麽敢碰他的?”


    她揮手一道劍光清理了周圍所有的蠅頭,手顫抖著想要碰一下地上氣息幾近於無的人。


    快點醒過來,快點好起來。


    這樣的念頭在腦海中一直盤旋不去。


    在這樣的想法驅使下,我將手貼在悟脖頸處的傷口,手中的靈力不要錢一般湧入他的身體,修複著他身上的傷口。


    耳邊傳來天道焦急的聲音。


    「你瘋了?冷靜一點!他會覺醒反轉術式治好自己,現在用這麽多靈力等禁術反噬的時候你怎麽辦?!!」


    「我有把握,況且……這不是理智能控製的。」


    「話說,原來你恢複過來聲音這麽年輕啊?和之前老氣橫秋的樣子完全不一樣。」為了緩解氣氛,我還轉移了一下話題。


    「你真是……!」祂氣急,不再出聲。


    我明白我在意氣用事,這是沒有必要的浪費。


    可我想讓他少承受些痛苦,哪怕一點也好。


    多用些靈力,不過就是多虛弱些時間而已,又死不了。


    又不知過了多久,好像也沒多久,隻是眼前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模糊不清,隻能憑借大概的色塊去分辨時間。


    “正午了嗎……?”


    “噠,噠。”一陣腳步聲響起,隨後我的麵前落下了一片陰影。


    “傑,你來啦?”我收回放在悟身上為他療傷的手,抬頭看向逆著光站著的人。


    他的麵容隱在光下的陰影裏,讓人看不真切。


    “………嗯,來帶你們回去。”夏油傑嗓音微啞。


    “嘿嘿,悟的外傷已經好的七七八八了,就等他醒啦!不用擔心了哦~還有還有………”我掰著手指頭一件一件數著和傑說著,卻被他猛然打斷。


    “月。”


    夏油傑隻覺得這麽久以來,這是他經曆過的最糟糕的時刻。


    少女一臉笑容的跟他邀功,卻渾然不覺自己的嘴角已經止不住的往外溢血。


    她眉心的印記不知道多久以前就消失了,臉色蒼白如紙,殷紅的血格外的刺眼。


    “………不疼嗎?”他蹲下身,與渾身是血的少女視線平齊,指腹貼上女孩的嘴角,似是怕弄疼她一般,力道極輕。


    “誒?什麽?”


    一被問起,我才驚覺禁術的效果不知道什麽時候結束了,劇烈的疼痛如同開閘的洪水一般向我湧來。


    “唔………好痛……”


    少女痛苦的捂住頭,渾身脫力癱倒在夏油傑的懷裏。


    夏油傑心頭的那種不安越來越強烈,直至頂峰。


    “堅持住,月,我帶你去找硝子!”夏油傑也顧不得傷已經好的差不多的摯友,滿心滿眼隻有眼前麵若金紙的少女。


    他將少女打橫抱起,顧不得高專內部的限製,召喚出咒靈飛向家入硝子的所在地,還不忘將五條悟也帶上。


    “沒用的…不是……我沒事………”我掙紮著想要抬手解釋,卻止不住的咳血。


    我的傷是禁術的反噬造成的,根本就無法治療,更何況反轉術式對我無用,我隻能靠自己恢複。


    隻是令人沒想到的是……我還沒有解釋完就眼前一黑,不知發生了什麽。


    今天的天氣莫名的令人感到煩悶,陰沉著,像是蒙上了一層霧一般模糊,咒靈向前飛著,凜冽的風吹過夏油傑的耳畔,刮的他生疼。


    和今天發生的事一樣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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